“妹妹,你總是這樣不打招呼的跑出來,我真的很為難,父親都問過你很多次了,你還是親自給他回個信比較好。”裴策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一杯茶,姿態慵懶的邊喝邊說。
裴清沒坐著,她在縣太爺的書房裏四處看,看了一會兒,沒發現有什麼有興趣的,才坐下來道:“好吧,我會和父親說的。”
頓了頓她又說:“說起來,你也不是任性跑來的?”
裴策說:“我當然是有正事。”
“明仁堂的正事?”
裴策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打聽到什麼了?”
“還需要打聽嗎?不過是權色交易的一個暗娼館,於叔叔不管事,手下人就是反了天麼?”
沒等裴策開口,裴清就說:“還有哥哥剛上任,正好需要政績,這不就正好送上門的?”
裴策放下酒杯,無奈道:“咱們這麼大義滅請,不知道於叔叔會不會生氣?”
裴清笑道:“放心吧,於叔叔比你還想大義滅親。”
離開縣衙,裴清去了城西,山上一座孤零零的墳包前站著一個戴著麵具,身材修長高大的男人,他盯著墓碑上徐盈盈三個字久久不言,任何人隻要腦子沒問題都能看出他在傷心,在難過。
可裴清腦子不正常,她盯著墓碑看了一會兒又盯著男人看。
“你很傷心嗎?”她問。
男人對她的腦回路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吐出一口氣道:“我很傷心。”
“為什麼傷心?”
“因為我妹妹死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男人還是哽咽了。
裴清似乎不太明白,於是男人說:“哪天你哥哥死了,你也會傷心。”
裴清想到了裴策,就有點明白了
男人才不管她明白不明白,他沉浸在自己的傷心中,又恍惚想起了小時候的事。
那時候,他和妹妹從鄉下外婆家坐馬車來城裏,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昏迷的小女孩,妹妹心軟,便救起了小女孩,這個小女孩就是裴清。
裴清和徐盈盈成了好朋友,兩個人同吃同住十分要好,一開始徐朝也是這麼認為的。
直到後來徐朝才發現不是。
這個小姑娘非常古怪,妹妹所喜歡的東西她都不喜歡,反而對院子裏養的雞感興趣。
徐朝以為她喜歡吃,結果並不是,裴清對他說:“你說…雞被砍了頭之後,它的頭還有沒有知覺?它知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身體?”
徐朝覺得怪異:“為什麼問這個?”
“就是好奇而已,還有死刑犯,他們被砍頭後,會不會還有意識?”裴清非常好奇,正好那年縣裏處置死刑犯,裴清帶著徐盈盈去看了,徐盈盈回來後就病了,發了高燒神誌不清,裴清卻沒什麼反應,反而一臉的不解,後來他才從徐盈盈口中得知,裴清非要站在死刑犯麵前,蹲在那顆被砍掉的頭顱麵前和那顆頭說話……
這詭異的一幕差點嚇死徐盈盈,自那之後,徐盈盈對裴清就沒有那麼親近了,她有點害怕裴清,不過她到底是個善良的姑娘,即使這樣,她也沒有趕走裴清。
那時候徐家的日子過的並不好,多一個人吃飯不是小事,可徐家夫妻善良仁慈,並沒有趕走裴清,徐朝雖然對裴清有點意見,卻是看在她是個小姑娘的份上也沒有說過任何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