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拜神,還是在拜自己欲望!
楚國的拜月教成立百年後,最終走向了沒落。
國師的弟子死了,他們的頭被砍下去和普通人,和阿貓阿狗和那些待宰的牲口也沒有區別。
他們也會害怕,也會流血,就連國師也沒能阻止。
看吧,他們根本就和普通人一樣。
他們也會死,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既然他們和我們一樣,那我們為什麼又要拜他們呢?
拜他們還不如拜自己呢!
畢竟,他們和我們是一樣的呀。
大雨似乎就不會停了,可楚國人民的情緒也和這大雨一樣激烈。
嗬……
神有什麼了不起的呢?我拜你的時候,你才是神,你不過是我的香火下喂養出來虛妄罷了。
鑄造神像耗費精力,供奉需要虔誠小心,可是推倒一座神像卻如此的輕而易舉。
真的太容易了。
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神像被推倒,高高在上的神明被拉下神壇。
這是多麼痛快的事啊,值得一輩子炫耀了。
哎?
我之前所求的是什麼?神明沒有滿足我,現在我站在他的廢墟上,內心卻被別的情緒填滿了。
瘋狂,暴力,破壞,大雨滂沱。
一切來的混混烈烈,卻終歸要歸於平靜。
如同這暴雨一樣,下的聲勢浩大,最後還是會雨過天晴。
整個夏陽比幾個月前更加幹淨明媚了。是因為被雨洗過?還是被血洗過?
蕭厭發起了高燒,太醫們用盡了辦法卻怎麼也退不下去。
這一次皇上沒有露麵,他沒有強健的體魄,卻還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
這是一步險棋,處理的好了,整個楚國將煥然一新,若是處理的不好,就要和那高高在上的神像一樣,前一天還受到萬民敬仰,下一刻,便成為一堆的廢墟。
“裴公子,這可如何是好?”太醫院的院判老太醫滿臉的愁容。
國師沒什麼事,可又好像有什麼事。
他都不敢沾手,生怕國師一把小心死了,他也得陪葬。
他在這個宮裏兢兢業業的幾十年了,眼看著要退下來了,還想好好的頤養天年呢。
裴湛看著床上的蕭厭,他還是那張清俊的臉,可是裴湛覺得他臉上暮色沉沉,終於看出點的年齡了,
拋開他的身份,他也隻是個普通的瘦弱的男人罷了。
裴湛當然也知道張老太醫不想挨這個事,是想推給他的。
他說:“國師是心病,藥石恐難醫。”
他對李修宜也是這麼說的。
可李修宜隻是平靜的看著他,說出來的話卻是冰冷的,滲人的。
他說:“朕也不是大夫,還是得你費心了。”
李修宜說完便離開了,他臉色蒼白,眼底烏青,明顯精神頭不是很好,他不能歇著,還有很多事需要他去處理,大臣們還等在養心殿裏,成王的餘黨還沒有剿滅,拜月教的勢力也沒有清除幹淨。
他不能倒下。
三天了,蕭厭的燒終於退了下去,可他依舊昏迷不醒,不知道夢見了什麼,他眉頭緊皺,看起來睡的很不安穩。
這期間,李修宜再沒有來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