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京城的夜晚依舊燈火通明,有些人家或者商鋪酒樓的門前常年都掛著燈籠。
馬車走飛快,剛到門口,陶真便迫不及待跳下馬車進了院子,林舒他們識趣沒有跟進來。
熟悉的人影站在院子裏,正盯著院裏的一棵樹看,聽到動靜,他回頭,還沒看清楚是誰,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幾個月的思念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慢慢的化作一灘溫水澆灌進心裏。
裴湛瘦了一些,也白了很多,眉眼溫柔的低頭看她,看了片刻捏著陶真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上去。
如同久旱忽然來了一場雨,細細密密吻落在細膩的肌膚上,帶起一片燎原的火勢,周圍的溫度都高了幾分,伴隨著壓抑的喘息飄著蕩著……
陶真說:“我們回房間。”
裴湛說:“我一會兒還要回去……”
陶真說:“那你回……”
裴湛道:“不差這一會兒。”
陶真他們剛進門,林舒就道:“我看大家都餓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於樹挑眉:“不等他們?:”
林舒道:“用不著。”
於樹笑了笑:“行吧……”
說完看了吉祥一眼,吉祥困的打了個哈欠:“我都行……”
在這聽牆角肯定不好,三個人就在巷子口找了個麵攤吃飯。
吃了麵,吉祥打了個飽嗝:“現在回去嗎?”
林舒道:“侮辱誰呢?我二哥沒這麼快完事。”
吉祥湊過來壓低聲音說:“你話本子看多了吧,什麼折騰一晚上之類的,那都是騙人的,就說咱們都是男人,誰超過一個時辰了,都是一炷香不到完事。”
於樹饒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服氣道:“你不代表所有男人啊。”
林舒點頭表示讚同:“你這個童子雞,憑什麼跟我們說這些?”
開玩笑,不管是不是一炷香,都不能承認,打死都不能承認。
吉祥無所謂攤攤手:“你們不承認我懂,我就無所謂了,反正我用不著。”
林舒“……”
於樹“?”
於樹:為什麼他的用不著?
林舒:我不知道別問我,我也是童子雞。
…
陶真起身往爐子裏加了些炭火,之後又跳上床鑽進了被子裏,裴湛身上很熱,抱著他跟抱著一隻大火爐一樣。
裴湛靠著床,臉上還有沒有褪去的紅,眼神迷離,又澀又欲,陶真看著咽了咽口水,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裴湛轉頭看她,陶真說:”我聽說皇上要給你賜婚就過來了,沒打擾你的好事吧?”
裴湛笑道:“還好。”
陶真在他胸口結結實實的打了一拳:“還好是什麼?七公主喜歡你?”
裴湛點頭:“她表現的很喜歡我。”
至於是不是真喜歡,誰知道呢,皇家親情淡漠,連兄弟姐妹都能殺,公主皇子的喜歡又值什麼?
裴湛從不信這個。
“那後來呢?”陶真問:“你拒絕了皇上?”
裴湛點頭:“我說我心有所屬,然後皇上問我喜歡誰,我說…”
他看了陶真一眼。
陶真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你說實話了?”
裴湛點頭。
皇帝當時也驚訝了一下,就因為這個,他才對裴湛放心了不少,因為裴湛的坦誠,喜歡自己的寡嫂,孤男孤女,日久生情很好理解,可為了一個寡嫂放棄公主,雖然駁了皇室的麵子,可也證明,裴湛這個人沒什麼野心,而且是個兒女情長意氣用事的人。
這樣的人好控製,皇帝喜歡這樣的人。
太醫而已,就是治病的,隻要忠心,醫術好就夠了。
“那我們…”
陶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裴湛伸手將她摟在懷裏:“怎麼辦啊?我們可能要成親了,不然皇上會覺得我欺君。”
陶真皺眉:“可是這對你有沒有什麼影響?”
裴湛冷笑:“什麼影響?別說我現在就是個從九品的醫士,就算是我做了太醫院的院使,也就是個四品官到頭了,能影響什麼?”
陶真點點頭,裴湛說的有道理,不過她還是看了裴湛一眼,這家夥膽子也太大了。
“好在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裴湛拍拍她的頭:“困不困?睡會兒?”
陶真看他:“我睡著你會走嗎?”
裴湛說:“不走。”
陶真便靠著他閉上了眼睛。
然後……
憤怒的小鳥被玩了一夜。
……
冬天的夜晚總是格外的漫長,陶真醒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屋子裏卻亮著燈,裴湛不在,陶真以為他走了,狠狠的砸了下他枕過的枕頭,這時候門開了,清冷的風從外麵灌進來,陶真的動作停了停,裴湛從外麵進來,詫異的看著她。
陶真有些尷尬,隨即是驚喜:“你沒走啊?”
裴湛道:“我不走了。”
不走是什麼意思?
陶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裴湛已經關上門,在火爐邊烤了烤手,他大概也是剛醒來沒多久,衣服穿的鬆鬆垮垮的,白皙的鎖骨露出來,脖子上有一道紅痕,是陶真特意咬出來的,想起昨天的,陶真多少有點臉紅,她幹咳了一聲道:“你說不走是什麼意思?”
裴湛說:“字麵上的意思。”
陶真道:“那沒關係嗎?”
裴湛搖頭:“沒關係。”
頓了頓他說:“吃完飯我得進宮一趟,給皇帝請平安脈,順便和他說你來了的事。”
其實這事瞞不住,遮掩隻會讓皇帝心生疑慮,正如他之前和陶真說過的。
無論是二皇子還是太子都不是什麼好靠山,裴湛現在能依靠的就是皇帝,必須取得皇帝的信任。
皇帝是一個上位者,一個君主,可他也是一個病人,再厲害的病人對大夫總有特殊,因為大夫可能掌握著他們的身家性命。
要讓皇帝完全的信任他,他要做到坦誠,毫無保留的坦誠,這樣皇帝才能信任他。
天一亮,兩個人吃了飯,於樹他們才回來,陶真才知道這小子是裴湛身邊的人,這麼細想,那霍家的事,果然是他們兩個人搞出來的,難怪霍鈞瘋了一樣要殺人滅口。
陶真一言難盡的看著這兩個人離開。
林舒和吉祥兩個人眼底下有青紫,看樣子都沒睡好,陶真難得生出了幾分愧疚,隨即聯想到了什麼,一言難盡的問:“你們孤男寡男的,昨天去哪裏了?”
說起昨天的事,林舒一臉苦菜色……
陶真皺眉指著他:“不……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