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府城還挺繁華啊。”
府城大街上,一輛馬車慢悠悠駛過,車夫不由的感歎了一句。
馬車上,一個人靠著車,聽著外麵的叫賣聲道:“雖然比起京城差遠了,可也算是熱鬧,至少比北邊強多了。”
車夫道:“前麵就是客棧了,咱們要住嗎?”
鄭義點點頭:“住吧。”
幾人到了客棧,小二熱情的招呼他們,幾人要了房間,店小二道:“幾位客官聽口音不是本地人?”
鄭義的隨從態度有些冷淡,不太想搭話,到是鄭義道:“我們確實不是本地人,過這邊來做點生意。”
小二拿出一包牛肉幹,熱情道:“那幾位肯定沒吃過咱們燕北的特產,這牛肉幹,外焦裏嫩,非常有嚼勁,好吃的不得了,客官要不要買幾包嚐一嚐?”
鄭義“……”
隨從“……”
實不相瞞,他們從南到北,從北到南,一路去過的所有客棧,都在推這種牛肉幹,好吃是好吃,架不住幾個月天天吃,腮幫子都嚼廢了。
隨從下意識的想要拒絕,鄭義卻攔住他,他買了幾包,店小二笑的更開心了,還說有什麼需要一定要通知他。
鄭義點點頭,看似不經意的問道:“小二哥見多識廣,實不相瞞,我有個侄兒前些日子走丟了,我想找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小二問:“侄兒?客官的侄兒多大年紀,是什麼樣子的?”
鄭義道:“十幾歲吧,長的很好,很英俊。”
小二壓低聲音道:“咱們燕北雖然地方土,可是該有玩的一樣不少,您的侄兒十幾歲還長的俊,我建議您去南風館那些地方看看,對,還有人牙子那裏。”
鄭義微微皺眉:“多謝小二哥,我們會去看看的。”
小二正準備走又折回來道:“有沒有您侄兒的畫像什麼的,咱們這裏天天來的人不少,說不定我還見過呢。”
鄭義的隨從從包裏掏出一張畫像,畫像是一張很稚嫩很英俊的臉,可惜小二並沒見過。
小二走後,鄭義打開了窗戶,外麵熙熙攘攘的人很多,茫茫人海這麼多人,還要找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
“燕北這麼大,咱們幾乎都跑遍了,還是沒有世子的下落。”隨從歎了口氣,覺得希望渺茫。
鄭義道:“再難也要找。”
他們安頓好後,下午就去了府城最著名的南風館,可是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世子,府城的青樓很多,一個一個找下去,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可鄭義沒放棄,找人這個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就像是大海撈針一樣,說不定哪一回就找到了,當然也有可能永遠都找不到了。
府城的人牙子也不少,鄭義他們去了最大的那一個,拿出世子的畫像卻還是一無所獲,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一個年輕人道:“您能把畫像再給我看看嗎?”
鄭義將畫像遞給他,那年輕人拿著看了半晌道:“有點像傻子。”
鄭義一愣:“傻子?”
年輕人點頭:“對啊,就是傻子,一年前見過他,他長得不錯,但是……”
年輕人指了指腦袋:“這裏不好使,最開始有個客人要買他,他長的好看,那客人很滿意,不過後來要付錢的時候,那客人沒忍住摸了一下他的屁股,他差點將那個客人打死,好幾個人才把他拉住的。”
“後來呢?”鄭義壓下心頭的激動問道。
年輕人笑了笑:“你們是他的什麼人啊?”
鄭義道:“我是他叔叔。”
年輕人看他們穿著就很有錢,他又說:“我若是告訴了你們,紅姐不會放過我的。”
鄭義明白他的意思,他對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從便拿著錢袋子去找牙婆了,很快,年輕人的賣身契就到了鄭義手上。
看到賣身契,年輕人激動的雙眼冒光,想伸手去拿,卻被鄭義避開了,鄭義拿著賣身契笑道:“賣身契如今在我手裏,你的命也在我手裏了,把你知道都說出來,我就把賣身契給你,不然……”
年輕人嚇了一跳,從剛剛的狂喜中清醒了過來。
他說:“他打了那個客人之後,紅姐很生氣,聽說賠了那客人不少錢,後來紅姐就把氣撒到了他頭上,他被拉進了黑屋子,離的老遠,我們都能聽到他的慘叫聲,再後來,他就被拖出來了,渾身是血,身上沒一塊好肉,這之後我們就沒見過他了,大家都說,他可能是被打死了丟到亂葬崗了。不過我覺得不可能,他已經讓紅姐損失了錢,打死他,紅姐就賠錢了,我懷疑他是又被賣掉了。”
光是聽著,鄭義都覺得心驚肉跳,他沉聲道:“紅姐就是裏麵的那個牙婆嗎?”
年輕人點點頭,小聲道:“紅姐在府城很有權勢的,她上麵有人,你們可別……”
他話還沒說完,鄭義就帶著隨從進了屋子,沒多久屋子裏邊傳來爭吵人,紅姐養的打手衝進了屋子,接著便是打鬥聲,再然後就什麼聲音都沒了。
眾人都好奇的往屋子的方向看去,過了沒多久,鄭義和隨從便出來了,鄭義拿著手帕仔細的擦著手上的鮮血,等擦幹淨了,將手帕隨手丟了。
年輕人早就嚇傻了,哪裏還敢要他的賣身契。
鄭義他們走到門口卻又折了回來,看著年輕人道:“跟上。”
年輕人愣了一下,看了看紅姐的屋子,雖然眼前這兩個人看起來不好惹,可是比起來紅姐更可怕,若是紅姐知道這事是他多嘴惹出來的,肯定會打死他。
他快步跟上了鄭義。
年輕人叫張偉,他長的不好看有些小偷小摸的本事,紅姐留著他就是讓他給跑個腿,偶爾也會叫他偷點東西。
他跟著鄭義他們,心中卻還是忐忑不已,不知道自己這回做的對不對。
鄭義要找一個拐子趙的人,他們對府城不熟悉,帶上張偉就是為了給他們帶路,張偉對府城很熟悉,這個拐子趙自然也知道。
他說:“爺,您可得做好準備,這拐子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您侄兒落在他手裏怕是好不了啊。”
鄭義臉色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