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婦哭著倒在秦岩父親懷裏,他父親溫聲的安慰著那女人,叫她別怕。
怕什麼?
那是他的母親啊!
那個養子則是跪在院子門口,假模假樣的痛哭流涕。
秦岩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看著周圍秦家人冷漠的眼神,隻覺得心就像是被泡在冰水裏,結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冰。
“哥,對不起!”那人拉著他得衣袖道:“我沒想會這樣,娘她……”
“你不配叫我娘。”秦岩甩開那個人。
他父親怒道:“怎麼跟你弟弟說話呢。”
秦岩冷冷的看著他:“他不是我弟弟。”
秦父還想說什麼,新婦溫柔的揉著他的胸口道:“別生氣了,小岩也不是故意的。”
“用不著你假好心,你這個毒婦,你害死我娘,踩著我娘的屍體進門,總有一天……”
他還沒說完,就被他爹狠狠的抽了一個巴掌。
所有人都愣住了,秦岩也愣住了,他摸著自己的臉,用看仇人一樣的眼神看著秦父,秦父被他眼中蝕骨的仇恨驚了一下,怒道:“看什麼?你娘是自盡的,沒有人逼她。”
“好一個沒有人逼她!”秦岩看著這一家三口冷笑。
到了這個時候,這些人既然還能站在這,貓哭耗子一樣,顛倒黑白,無恥至極說這樣的話。
秦岩轉身便走,新婦去拉他,被他一把甩開,那新婦跌倒在地,秦父心疼的上去扶著那女人道:“跟你蓮姨道歉。”
秦岩停住腳步,隻覺得可笑,荒唐。
“我娘被活活燒死,都沒看你心疼一下,這個女人隻是摔了一跤,你就心疼成這樣了?”
秦父忽然啞口無言。
秦岩指著麵前的一家三口道:“我娘的死,你……你們,都是凶手,總有一天這筆血賬我會討回來。”
他不管身後那些人的眼神轉身離開了。
秦岩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非常平靜,連一點點情緒起伏都沒有,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
“我娘的喪事一辦,那個新婦就成了秦家大正牌大夫人。”秦岩笑著說:“還不到半年的時間,還真是人走茶涼呢。”
秦岩不滿意,去鬧過一次,結果秦家說他目無尊長,冥頑不靈,要懲戒他,秦岩便從秦家出來了,然後燕明修就找上了他。
陶真想起一句話:讓你難過事,總有一天會笑著說出來。
這大概就是秦岩現在的心情。
陶真出去收拾碗筷,秦岩看著頭上有犄角的裴湛,壓低聲音說:“主子雖然走了,但是他和秦家和京城那邊也有點不愉快,他那個人雖然嘴上說著放下了,可最是記仇,他給二公子留了人,說您可以盡管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頓了頓他又道:“主子還說,之前答應過你,要把秦家人的人頭都掛滿城牆,他做不到了,勞煩二公子親自動手了。”
一直神遊的裴湛回過神,看了他一眼,衝他露出一個笑:“好啊,讓他等我的好消息。”
…
陶真將碗筷拿出去,吉祥和陸哥他們從外麵進來,吉祥很開朗,和陸哥又有共同話題,尤其是說起如何美容養顏如何變白,什麼衣服顯身材等等。
陸哥被他捯飭了一番,意外的好看了許多,現在陸哥和他就是好姐妹…不,好兄弟。
看到陶真,吉祥打了個招呼道:“陶真姐,你等下,我有事跟你說。”
陶真點點頭也沒太在意,等吉祥把東西交給她的時候,她愣了一下。
“一封信?”陶真詫異。
吉祥點頭:“師父就給了我這個。”
陶真回到房間,拿出信,是一張手畫的地圖,一看就是都雲澗的手筆。
陶真明白了,這是那個藏寶藏的地圖,燕明修給的都是鮮卑文還有些不清楚了,看起來很費勁,這個就是整理出來的,很詳細,不過缺少了胡家和裴家的。
陶真眼睛一亮,這就是慶王墓的寶藏嗎?
可以複國的寶藏該有多少?
之前燕明修給的那些破爛東西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真正拿到地圖的時候,陶真就有種寶藏在手的感覺。
她非常高興,卻看見地圖下麵寫著一行小字:“這張藏寶圖送給你,不過寶藏我三年前就取走了。”
陶真“……”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有種被人當頭澆了一瓢冷水的感覺,短短的幾分鍾時間,她經曆的人生的大喜到大悲。
陶真憤怒的將藏寶圖往桌上一扔,意外的發現背後還有一行字,陶真拿起來,看了看。
背後隻有四個字:開個玩笑。
陶真“……”
好吧,短短的幾分鍾,經曆了人生的大喜到大悲再到大喜。
陶真拿著藏寶圖去找配裴湛,裴湛還坐在鏡子前看他頭上的包,跟隻獨角獸似的,陶真看的想笑,可是她沒笑,感覺笑了不厚道。
“好像消下去一點了。”陶真說。
裴湛覺的還是老樣子,他歎了口氣。
陶真走到他身後,從鏡子裏看了看道:“沒事,實在不行戴個帽子好了。”
也隻能這樣了。
陶真將藏寶圖拿出來,裴湛看了看,發現沒有完整的根本看不出是哪裏,隻能看出大概是在狼山,可是狼山太大了,無從找起,於是他將胡戰給的那張圖也給補上了,裴湛飄逸好看的字和都雲澗那堪比小學生的狗爬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裴湛說:“我現在相信他真的是你舅舅了,你親舅舅。”
字醜這件事可能會遺傳!
陶真“……”
……
去國子監的那一批學生出事後,何平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他甚至有些竊喜,希望蔣春生永遠回不來了。
到時候這個名額就是自己了。
最讓他高興的是,蘇尋和方慕時等人逃學了。
蘇尋逃學,多稀奇的事啊,何平恨不得嚷嚷的全書院的人都知道,蘇尋上回差點打死他,他早就恨毒了蘇尋,蘇尋最好也死在外麵。
何平這麼想著,他的跟班來了。
“何兄,不好了,出事了。”
何平看了那人一眼:“出什麼事了?”
那人臉色蒼白,顯然是受到了什麼驚嚇:“那個……那個蔣春生他們死了!”
“什麼?”何平站了起來。
“蔣……蔣春生死了……頭……頭都被人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