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記得我們以前的事情了,我真的不在乎,可我實在沒法兒忍受他攔著我去殺害一個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
史琴殺了那麼多人都可以得到原諒,為什麼我不可以?
“好,那我讓你們一起死。”
我說著,身後便出現了一團紅色的火焰,緊緊地將他的身體包裹著。
如果不是我怒了,我也不會這麼瘋狂。
史琴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她不會為了陸昊天求情,因為她對他根本沒有感情。可是這個傻子,到了這會兒居然還傻傻的為史琴求情,憑什麼?
既然他那麼願意,那我就行行好,將他們兩個埋在一起。
我用力的將史琴甩到那個泛著岩漿的深坑裏,連同我身後的男人,當我將陸昊天扔出去後我才發現我做錯了。
我還是不忍心。
於是我將手一收,又立即將陸昊天給拽了回來,隻是下一秒,他趁我不備的時候將一把尖銳的劍刺入了我的胸口。
這種疼,是很鑽心的。
“菲菲!”
葉嚴生他們正焦心的看著我,能看得出,他們是真心關心著我的。
我還是被感情的事情蒙蔽了雙眼,不得不說的是,史琴抓住了我的弱點。
也好,能死在陸昊天手裏也是件幸福的事。
我微微側頭,看著那個在岩漿裏翻滾著的女人,她居然還沒死。
也是,史琴根本不是一個常人或是鬼,她是半人半鬼,身體自然不會那麼快的就被岩漿給吞噬。
我沒有去看我麵前的男人,而是抬手,將一塊很大的石頭蓋住那個深坑,將史琴深深地埋在岩漿裏。就算她能夠在裏麵待上個二十分鍾,也不可能在裏麵待上一整天。
史琴死沒死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現在的我絕不能夠這麼死去,我要親眼看著史琴咽了氣。
葉嚴生他們主動衝了上來,將陸昊天給帶了下去,我不希望讓我在乎的人受傷,所以我不讓他們去傷害陸昊天。
“別傷害他。”
我幾乎肯求著他們,隻希望他們能夠聽我一句話,不要去傷害陸昊天。
哪怕是我被他殺死了,我也會選擇原諒他。
原來內心裏的憤怒,全是假的。
深坑裏已經沒了史琴的掙紮聲傳來,我想著是她死了,打算打開深坑上麵的石頭看一看。
但我還是猶豫了。
那把劍,如今還插在我的心口上,有血從傷口中流了出來,一直往深坑的方向流去,速度很快。
我能感覺到,這是血靈珠的力量,它想要做什麼?
我正要去阻止,誰知道那股紅色的血已經順著石頭邊緣的縫隙流了進去,頓時,我聞到了一股特別難聞的味道。
在這之前,我還聽見了史琴的一聲慘叫,可想而知她是遭遇到了多大的痛苦。
同一時間,跟著情緒波動的人還有陸昊天,當他聽到那聲尖叫的時候便立刻站不住了。
我轉頭看著他,認識他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緊張的樣子,他的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
這一刻,我流下了淚,不過,我也能夠確定史琴已經死了,是血靈珠了結了她的生命。
“砰”的一聲巨響,整個大地都跟著在顫動。
我看向聲音的來源,隻見一縷綠色的青煙從中飄散了出來,就這麼在空中隨風飄蕩著,味道難聞。
伴隨著的,還有一顆紅色的珠子,那正是血靈珠。
我們都眼睜睜的看著這兩種顏色漸漸地融合在一起,血靈珠的顏色也從紅色變成了半紅半綠。
這一刻,我知道史琴已經徹徹底底的死了,而這顆血靈珠就是危害所有人的東西,我必須要毀掉它!
也隻有我,能毀掉這顆珠子。
隻是,我必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毀掉它,隻有毀掉了這顆珠子,再加上我的性命,這顆珠子才不會出現。
我隻是攤出手,血靈珠便重新回到了我的手裏。
“菲菲,你要做什麼?”
現在的我已經身負重傷,能支撐下去的時間不多了。
“噗!”
當我轉頭看向葉嚴生的時候,一口鮮血從我的口中噴了出來,我現在已經無法抑製住我身體裏要衝上來的血液了。
此刻的我,很是狼狽,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的樣子。
“葉師兄,大師,吳隊長,咱們永別了……”
我含著淚,看向他們,又看向了陸昊天。
他瞪大了眼睛,帶著仇恨的目光看著我,這一刻,我突然不希望他身上的姻緣咒能夠破除了,至少他不用看到我這副模樣。
反正結局都是一樣的,半人半魔始終沒有一個好下場,我要為我之前所做的一切贖罪。
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能找個愛我的,這比我愛他的要幸福。
葉嚴生他們在和我說什麼,我已經聽不見了。
為了防止他們靠近,我特意在我的周圍設置了一道屏障,讓他們誰都無法靠近。
大師再怎麼厲害,到了這會兒恐怕也使不出什麼功力來了。
血靈珠被史琴製造得很強大,想必大師他們都沒有辦法。
我身體裏還有著一點本身的血,那或許就是我心口中的血了,這些血還是我自己的。
我很慶幸。
我故意背對著他們,不讓他們看到我臉上的表情,可是,我的耳邊還是會傳來葉嚴生發瘋似的拍打著這道屏障的聲音。
到頭來,最關心我的人還是他。
我沒敢回頭去看陸昊天,因為我怕我會舍不得。
“葉師兄,謝謝你。”
我說完,將心口上的那把劍拔了出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讓我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的身子也跟著在顫抖,仿佛隨時都要昏厥過去。
血靈珠還在我手上,到此為止它都沒有破裂開來。
接下來,我要做的,是將我全身的血都凝聚在一起,就像之前那樣。
想讓徹底除掉血靈珠,就隻有引起一場爆炸,將它炸個粉碎。
隻要我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這個世界,就當我沒有來過。
我緩緩的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是我小時候在福利院裏的經曆。
我坐在院子裏的台階上,看著那些小孩子們在我麵前手拉著手轉圈圈,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沒有任何人邀請我去和他們一起玩兒,而我的主動則被他們視作為是一種高攀,他們狠狠地將我推開了。
這人,生下來是什麼命就是什麼,永遠也無法改變。
一刹那,我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跟著放鬆了,我一點兒都不覺得難受。
好像,所有的東西都被放開了一樣。我不在意那些小孩子們對我的態度,也不會在意陸昊天傷害了我,更不會再去想關於史琴的事情。
“菲菲!不要!”
似乎是最後的一秒鍾,我聽見了葉嚴生痛苦咆哮的聲音,我沒有睜開眼去看他,隻是感受著身體裏的變化。
好像越來越熱了。
隨著溫度的升高,我整個身體都跟著燃燒了起來,耳邊充斥著的是烈火在燃燒的聲音,它們在啃咬著我的皮膚。
我一點兒也不覺得疼,真的。
痛,隻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還會有醒來的那一天。
入目的,是白得耀眼的天花板,我的鼻間還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道,這裏是醫院。
我坐在床上發呆。
這時,有人推開病房的門,是一個身穿白衣的護士。
剛一進門,她就慌張的看著我,像是看到了一個死而複生的病人一樣。接著,她還沒對我說什麼就已經跑了出去,嘴裏還喊著:“醫生!21床的病人醒了!”
一時間,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隻是坐在床上發呆。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病房的門被再次推開,一名醫生以及剛才的那名護士步伐匆忙的走了進來。
那醫生先是拿著手電筒朝我的眼睛探了探,之後又對著他身後的護士說:“快去通知病人的家屬!”
家屬?
我不禁愣住了,我,還有家屬的嗎?會是誰?
之前的東西我都記得一清二楚,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夢嗎?
夢醒了之後,通常都是不記得了,但我卻記得一清二楚,甚至還能夠描繪出那些畫麵。
那些人的名字,所有去過的地方,我都能夠說出來。
我保持著這個坐姿大概坐了五分鍾左右,那名護士便帶著一對中年夫婦走了進來。
我詫異的看著他們兩個,因為我並不認識他們,可是,從他們眼神中看到的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那是對我的關心。
這是父母在對待兒女時才有的。
“媽媽以為你不會醒來了!”
那名中年婦女抱著我,痛哭著。
媽媽?
這個詞,在我的印象當中,是無比陌生的,我好像從來都沒有過什麼家人。
突然冒出來的父母,讓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做夢一樣。
此刻,我甚至無法分清楚到底哪兒才是現實和夢境。
“醫生,我女兒的情況怎麼樣了?”
那名中年男人在我身邊問著醫生,他的神情很焦急。
他們是真的在關心我,可我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孩子,你怎麼了?和媽媽說說話好嗎?”
中年婦女捧著我的臉,她的手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