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孩子沒事就好。
“是你太緊張了,醫生說第一次當媽媽是會這樣的。”
小鬼頭也在一旁安慰著我,我看著他,忍不住就想起了我肚子裏的孩子。如果,我的孩子也有小鬼頭這麼聰明該有多好?
“好了菲菲,從現在開始你得注意自己的身體才行,先把這湯給喝了,這是我從外麵特意給你買的。”
葉嚴生在說話的同時,已經將保溫盒裏的湯給倒了出來,裝在一個小碗裏,遞在我麵前。
其實我並沒有什麼食欲,但是為了孩子,我必須得喝。
我接過葉嚴生遞來的碗,雙手捧著,然後低頭開始喝。
一碗下肚,我感覺我的肚子在發脹,很不舒服。
“姐姐,你怎麼了?”
小鬼頭第一時間發現了我的異樣,他一副驚恐的看著我。
我知道他是在擔心我,所以我故作笑道:“沒事,可能是吃撐了。”
其餘的人沒再說什麼,以為我是真的吃撐了。
我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了,所以大夥兒隻是在這裏聊了會兒天便紛紛離去。
小鬼頭原本說要在病房裏陪我,但被梁小米給牽著走了。
我發現,小鬼頭還是挺害怕梁小米的,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挺聽她話的。
看到這一幕,我其實還挺欣慰的。
吃飽喝足以後,困意已經沒了,我靠在床上,看著電視。
大概到了快十二點的時候,電視上突然出現了黑白線,還有沙沙作響的聲音。
然而我並沒有在意,因為我已經開始困了。
在我閉著眼睛的時候,依稀聽見空氣裏有一個女人幽怨的歌聲,聲音有些縹緲,怨恨,空靈,集於一身。
仔細一聽,像是從走廊裏傳來的。
歌聲的歌詞很詭異,悠揚而縹緲,森冷。讓聽的人會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冷,很不是滋味。
這裏是婦科醫院,有女人的聲音並不奇怪,隻是有女人在唱歌就很奇怪了。
不止是奇怪,更多的還有詭異。
這歌聲好像離我越來越近,但又好像在下一秒和我隔得很遠。
“愛恨兩茫茫,不過浮雲一場,我的孩子,我的愛,都被你給無情的拋棄。人鬼兩相欠,陰間遇……”
我關掉電視,此刻的我已經沒了睡意,而是被那歌聲吸引。
詭異的歌詞不斷的漂浮在我耳邊,讓我的心裏一顫一顫的。
我像是著了迷似的,掀開被子下床。
那唱歌的女人像是在故意引我似的,我很想要知道,能唱出這麼幽怨的歌聲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我推開病房的門,探頭看著醫院裏空蕩蕩的走廊。
時間晚了,走廊裏沒人也是正常的,隻是值班的地方也沒有看到人的蹤影。
我沒去在意這件事情,隻是尋著歌聲的來源走。
是那歌聲在吸引著我,即便是不用去找,我也能知道那個女人在什麼地方。
夜裏,突然寒風席席。這種冷,讓我有些受不了,一個哆嗦之下我便清醒了過來。然而,我發現我正站在醫院的天台上,而我的麵前,就是天台的邊緣坐著一個身穿紅衣的女人。
她背對著我,似乎是發現了我,她頓了頓,然後又繼續重複著之前沒唱完的歌。
我不害怕的往前走了幾步,問她:“你是誰?”
空氣,仿佛在這個時候驟停,她沒回答我,依然背對著我在唱歌。
聽說紅衣服的鬼都是厲鬼,哪怕是我麵前的這個女人沒死,她在大半夜裏穿了件紅衣服坐在天台上就很詭異。
其實,我也不確定我麵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人是鬼。但是一般在婦科醫院裏出現的,都是些懷孕的婦女。
我想,她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別想不開啊,你還要為你肚子裏的寶寶考慮呢。天台冷,快回來吧。”
或許同樣都身為孕婦的關係,我不想讓她出事。
她依然沒回答我,這讓我有些迷糊了。
話說,她引我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碩大的醫院裏,好像隻有我聽見了她的歌聲。
“你知道什麼是愛嗎?你告訴我,他為什麼要丟下我和孩子?”
正當我想要再次開口去安慰她的時候,紅衣女人卻突然停止了歌聲,就這麼背對著我,用一種特別幽怨的聲音問我。
在黑夜裏,她的背影顯得有些淒涼和孤寂。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突然,我怔了怔後說:“男人以事業為重,他得賺了錢以後才能養活你和孩子。”
生活中,因為感情上的事情要跳樓自殺的人很多。
在警局裏工作這麼多年,遇到這種事情自然也是很多,隻是那時候有專門的人員去勸說,輪不到我們。
“是嗎?”
女人冷笑了下,突然就轉過頭來!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因為她隻有頭轉過來了,身子依然是背對著我的。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嘴角帶著詭異的笑。
我這會兒才徹底醒悟過來,想要逃,但我身後的鐵門卻被一陣狂風給關上了。
“我的孩子沒了,老公也沒了,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他是被我從這裏給推下去的,這裏是六樓,他掉下去的時候腦袋裏的腦漿全都迸出來了,地上全都是。”
我能想象得到,那個男人死時候的樣子是有多麼悲慘。但這個女鬼好像不知道我是法醫的事情,她說的這些我全都不害怕。
看到我並沒有什麼反應,女鬼開始收回了掛在天台上的雙腿,然後慢慢起身,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她步步靠近,我步步後退。
女鬼整個人就像是在停屍房裏的屍體一樣,直直的走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死死盯著我。
她的身子雖然是背對著我的,可我依然能看到她身後拖著的那長長的血紅色的東西,我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嬰兒的臍帶,通常隻有在孩子出生以後才會有。
女鬼的孩子沒了,我想一定是被她男人給害死的。然而,她接下來的話卻完全刺激到了我。
她說,她的孩子是她親自用水果刀,從她腹上割開了一個口子,然後自己給拽出來的!
說著,我甚至能夠想象得到她肚子的模樣是有多麼可怕。
這個女鬼,到底是不是瘋了?
“你為什麼要殺掉你的孩子?”我驚恐的問著她,身子還在不斷的後退,然而畫麵一轉,我身後就是天台的邊緣。
看來,是女鬼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將我給換了位置。
她是想要我死。
“哈哈……”女鬼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先大笑了幾聲。她的笑聲在這黑夜裏顯得格外恐怖,讓人聽了渾身都不舒服:“因為這個孩子是他的種,既然他拋棄了我,我又為什麼要留著他的孩子?”
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最終拋棄她和孩子的不是她的男人,而是她自己。
她都放棄了自己,就更別提她的男人了。
難怪她怨氣會那麼重了,全都是自己的心在作祟。這種女人,實在是可怕得要命。
女鬼開始步步逼近我,她幾乎是湊近了我的耳邊和我說話:“外麵有很多鬼都想要你的身體呢,你說,既然你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何必再留在世上呢?倒不如,把你的身體借給我,你的孩子我會幫你養著,絕對不會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
一片心意?
我不禁冷笑了聲,這能叫一片心意嗎?我真不知道這個女鬼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也不想去探索。
我隻是很痛恨我自己,為什麼會輕易上當?
“不必麻煩了,我的孩子我自己養。”我直接拒絕了女鬼,因為她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反正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拚一拚。
我剛想著,手就摸到了師父之前給我的那個行囊。
鬼是怕糯米的,我摸索到行囊裏還有一小點糯米,應該夠半把的。
我抓著那糯米,趁機灑在了那女鬼的身上。
女鬼立即就痛苦的哀嚎了起來,我沒敢耽擱時間,繞過她就直接往鐵門的方向走。
自從經曆了上次的事情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敢再用力跑了,生怕會傷到我腹中的孩子。
不過很快,女鬼就追了上來,她的速度要比我想象中的快,而且她現在的模樣比我之前見到的還要凶狠。
“你竟然敢傷我!”
女鬼惡狠狠的和我說著,我看到,她的那雙眼睛已經變成了赤紅色,有些嚇人。
我從行囊裏想要掏出收鬼瓶來,但是已經晚了。
女鬼像條蛇似的纏繞在我的身上,還像蛇一樣吐著舌頭。我有些厭惡的將腦袋轉向一邊,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女鬼居然這麼厲害。
有些人在死了以後,會因為一些不甘,而將靈魂附在動物身上。怨氣越重的,就會附在越可怕的動物身上。
女鬼纏著我的力度逐漸加大,我已經被她給勒得喘不過氣來。
那個行囊,這些家夥是看不到的,讓我奇怪的是,我身上明明已經換了病號服,但行囊卻像是長在了我身上似的一直都存在著。
還是說,這行囊隻有我能拿下來?
我這麼想著,卻忽然感到身子一輕。隨後,我的身後便傳來葉嚴生他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