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村莊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
更加奇怪的是,這個村裏都沒有路燈。我們路過無數人家門口,但是裏麵都黑黝黝的,像是沒有人住。我和蘇小苗攙扶著虛弱的吳隊長,想找一戶人家取取暖,但這個想法對於我們現在的處境來說簡直就是在做夢。
我們走在橋上,橋底下的河已經幹枯了,橋邊坐落著一個小木屋。
我慌忙喊住葉嚴生,示意讓他去看。
葉嚴生直接背著吳隊長就往橋邊的的那個小屋木走去,他的步伐很快,帶著些迫不及待。
我和蘇小苗緊跟在身後。
葉嚴生用腳踹開了那扇門,背著吳隊長進去。
蘇小苗的動作很快,在葉嚴生還沒有將吳隊長放下的時候,蘇小苗已經將屋子裏那唯一的一張木板床給收拾好了。
說是床,其實也就是搭了塊木板,上麵鋪了些幹草。
吳隊長躺在上麵,身子在瑟瑟發抖。
葉嚴生開始負責生火,而我就和蘇小苗出去,想找一床被子來。
剛才往這邊走的時候,我不經意的發現一家院子的大門是開著的,院子裏有曬的衣服。
我不知道那裏有沒有被子,但現在人命關天,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很快,我和蘇小苗就來到了那戶人家。
院門是用很多木頭綁在一起的,一推就開了。
來到院子裏,我發現那繩上正好晾了床被子,我二話不說就將那杯子給抱了下來。
蘇小苗也走過去,抱了另外一床被子下來。
雖然很黑,但我還是能夠看見這是一個四合院。
屋子裏都是黑的,我想大家都睡了。
村裏的人都睡得早,所以這麼早就黑燈瞎火的倒也不足為奇。為了不讓人以為我和蘇小苗是小偷,我留了一百塊錢下來。
吳隊長還在等著我,我也沒有時間在這裏多停留,於是抱著被子就和蘇小苗往外走。
我們走在這條鋪好的水泥路上,我發現這個村子並不是很窮,至少他們的路是用水泥鋪的,而不是像林娟的存在那樣全都是石子路。
路上隻有我一個影子,因為蘇小苗是鬼,鬼是沒有影子的。
四周寂靜極了,讓我隱約有些不安。
我抱著被子,不禁加快了腳步。蘇小苗是貓,走起路來並沒有什麼聲音。而我腳上穿著的雪地靴,卻在這個時候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突然一陣風吹來,我不禁渾身一個哆嗦,風很小,並不是太過於寒冷。但是這風很奇怪,就好像可以直接穿透我的身體。
我隻感覺眼前一花,眼前的場景突然一變。等我仔細看時,卻發現周圍依然是村莊,並沒有絲毫的變化。
我的腳步不由加快了幾分,想要快些回到那個小木屋。
我有一種感覺,就是這個存在根本就不存在。我們所看到的,恐怕都是假的。
但我希望,事情隻是我想的而已。
在回到小木屋的時候,我的心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終於回來了。
可正當我心中一鬆氣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外麵刮來了一陣大風。
這間木屋的窗戶上隻糊了一層紙,白紙。
風無情的吹爛了這層白紙,將木屋地上的灰塵吹的四起,我們的雙眼瞬間被泥沙灌了進去。
我低頭眯著眼睛,不敢用手去揉,眼睛好疼,好像吹進來很多泥沙。
眼睛疼得我根本就睜不開眼睛,淚水直接盈滿在我的眼眶。
我不停的眨眼,在眼淚掉出去以後,我才可以勉強睜開眼睛。
在我睜開眼睛之後,我突然發現腳下踩著大量的雜草,這讓我不由一愣。
“小苗,保護好吳隊長!”
蘇小苗就站在我身後,她的眼睛睜死死盯著窗外,好像有什麼東西已經站在了門口。
我慌忙衝著蘇小苗喊了聲,她點了點頭,便朝著吳隊長跑了過去。
我和葉嚴生兩人就站在床前,準備著戰鬥。
雖然我沒有陸昊天厲害,但是對付一些小鬼,我還是有本事的。
隻要來的不是史琴,那就好辦了。
那個女人簡直太可怕了,上次是心魔動作快,狠,準,才暫時傷了她。
我沒有心魔的那股狠勁兒,也不準,快更是別提了。
這突然出現的雜草一定不是葉嚴生拿回來的,至於對方是什麼鬼,我倒是想要見識見識。
身後吹來的一陣大風,讓我渾身一個哆嗦。我不禁往後看去,卻發現身後隻剩下了一個有兩米高的大水缸,水缸的顏色是深黑色的,就像是農村人用來儲存雨水的那種大水缸。
這個水缸比葉嚴生還要高,我不知道水缸裏還有沒有雨水,但我肯定,那水缸裏有東西。
一般來說,水缸上麵都會鋪滿一層雜草,是為了防止有小孩兒不小心掉進去。
這水缸足足可以淹死一個大人,所以更別提是個孩子了。
葉嚴生和我對視了一眼,我就這麼冷冷的看著那個水缸,等著裏麵的東西出來。
我穿著棉大衣,活動起來有些不方便,有點兒笨拙。
我手裏拿著那隻弓箭,在這樣一個漆黑的夜裏,弓箭的顏色顯得格外耀眼,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閃耀。
“咕嚕嚕。”
這時候,從水缸裏傳來咕嚕嚕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裏麵呼吸一樣。
我和葉嚴生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好和這個水缸保持一段距離。
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完全不是之前的那個小木屋,而是一個被廢棄掉的院落。
四周的風冷颼颼的,院子裏還有個草棚,是之前主人在這裏喂養牲畜的地方。
本以為水缸裏會有東西爬出來,可是我和葉嚴生等了很久,都沒有見裏麵的東西爬出。
這時,有水從水缸裏蔓延了出來,直接就朝著我和葉嚴生的方向衝過來。水的顏色是深黑色的,而且它流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個深深的印子,像是地麵被它給腐蝕掉了。
葉嚴生慌忙拉著我一跳,我們跳到了房簷上。
我站在房簷旁邊,靜靜地看著這水。
然而,它就像是擁有自己的思維一樣,知道我們跳上來了,便停止了流動。
這水有問題!
葉嚴生從口袋裏掏出幾張黃符,閉著眼在嘴裏念了幾句咒語,便將手中的黃符給扔了出去。
在扔出去的一刹那,我看見那黃符瞬間貼在了這個院落的四周,接著,我看見那黑水自動往回縮。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看來,這黑水絕對不是一般的水!
我也敢肯定,這黑水一定不是被什麼東西給控製了,而是,它就是那個東西。
正當我看得出神的時候,我的耳邊卻突然傳來葉嚴生的一聲吼叫:“小心!”
我還沒能反應過來,就被葉嚴生給按在了地上。
隻聽耳邊“嗖”的一聲,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從我耳邊劃了過去。
我看了眼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發現它直直的打在了房屋後麵的那棵樹上,最後化成了水,掉下去了。
與此同時,我的耳邊傳來一聲冷笑,隨即而來的是一團黑色的火焰,準確的來說應該是火焰,隻不過是黑色的。
那火焰恰好是從水缸裏扔出來的,看來,一定是那個家夥不敢出來,就待在自己的地盤往外扔炸彈。
這家夥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麼攻擊力,我舉著弓箭,就要拉開弓弦,卻被葉嚴生給阻止。
我回頭,詫異的看著他,不明白他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水缸一裂,那裏麵的東西就會飛出來。”他說。
我之前完全沒意識到這一點,直到他這麼說了以後,我才覺得很有道理。
“砰!”的一聲,那水缸自己就爆炸了。
似乎是裏麵的東西等不及了,一下子就自己衝了出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水缸,而葉嚴生也再次抱著我往後倒去。
水缸的殘渣掉在了四處,葉嚴生隻顧著保護我,他的手背卻被擦傷了。
“葉師兄……”自從吳隊長的事情之後,我身上總是會帶一些小手絹之類的東西。
我慌忙抽出手絹,給葉嚴生包紮,雖然隻是些擦傷,但我擔心他的傷口會感染。
當然,葉嚴生也是拒絕的,但是在我的勸說下,他隻能這麼聽我的。
“急急如律令!”
包紮好傷口之後,葉嚴生慌忙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黃符,念了聲咒語,便將黃符給扔了出去。
這一次,他念的咒語我聽得很清楚。
黃符往院子裏一扔,頓時化作了一個火球,直接朝著那團黑乎乎的東西飛去。
但是水又怎麼會怕火呢?
葉嚴生帶著我再次像蜘蛛俠一樣的在村裏亂飛,這座村莊和我之前所見的完全不一樣,確切的來說,這個村莊比之前的還要寂靜,還要破爛。
就像是,幾十年前建立的房屋一樣,都是用石頭壘成的。
經過一個地方的時候,我發現那上麵仍然寫著“張家莊”這三個字,看樣子,我們的確還是在這個村莊沒錯,隻是環境變得不一樣了。
那團黑乎乎的東西還在後麵追趕著我們,隻是它在地上,我們在天上。
時不時的,它會朝我們吐一些黑水過來,還好葉嚴生速度夠快,輕而易舉的就給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