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君崇,清醒

第140章 君崇,清醒

我揉著發疼的頭從床上起來,和天緣一起下樓,就在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一個灰色的朦朧影子在黑暗的角落,手裏一把黑色的權杖,彎曲上行,像樹枝分節一樣,每一個上麵都拐著一個水滴一樣的東西。

一道黑色的光球從床鋪的位置飛起,落入水滴當中,盈盈閃耀,隨之全部消失,唯有日出的光輝逐漸照耀大地。

我步伐一頓,感覺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存在,但轉頭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我晃晃頭,拍了拍腦袋,天緣仰著頭看我,“你怎麼了?”

“總覺得那個夢很可怕,但我不記得了。好像連帶著還忘記了什麼,卻想不起來。”

“不記得最好,夢魘最喜歡的就是吃人夢境,吃了就沒了。但傳言他們會通過這些吞噬靈魂,總之小心了。”

“嗯。”

我和天緣一路下樓,還沒看到君崇就聽到他說話的聲音,不禁鼻子一酸,再看到那個高大的背影時,霧靄瞬間模糊了雙眼,呼喚的聲音還卡在喉間,那個人的音色就鑽入了耳朵。

“怎麼總是喜歡哭鼻子?以後不準再哭了。”

微涼的氣息瞬間將我圍住,熟悉的感覺才隔了那麼幾天,但總有種隔了千萬年的再次相遇的那種喜悅,我抬著頭望著俊逸的眉眼,一顆心有那麼一過的停止,雙手顫抖的摸上那張臉,哆嗦的嘴唇張了幾次卻沒有發出聲音。

君崇英氣依舊,濃鬱的眉眼稍稍彎起,帶著外人極少能看到的溫婉,眸清如水,笑顏如花,微微勾起的唇瓣上是無限的寵溺。

“傻了?”他捏捏我的臉頰,不顧他人的目光湊近就是一吻,雖是蜻蜓點水,卻激起了陣陣漣漪,“怎麼不說話?”他眼睛微眯,望向了我旁邊的天緣,“狐狸,她怎麼了?”

“哇——”

我突然大哭了出來,哭聲淒慘哀怨,眼淚像打開的水籠頭怎麼都止不住,雙手揪著君崇的衣襟,哭的沒了邊際。

“君崇,你終於平安無事了,我擔心死了,我知道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該——”

“不該什麼?”君崇含笑的任由我哭泣,伸手給我擦去淚水,溫柔微笑,一點也沒有生氣。

不該什麼?

我也不知道,封印那時候的事曆曆在目,我也覺得自己對他做了什麼很錯的事,要求他的原諒,可是話到嘴邊卻一點都想不起來,腦海裏空白一片,像是被人一手抹幹淨一樣。

“我也不知道,忘了。”

我癟癟嘴,十分的委屈。

君崇卻哈哈大笑起來,“忘了就最好,記住你沒有對我不該什麼,我這次衝破封印還都虧了你。所以是我應該感謝你,應該對你說抱歉,我受了傷讓你擔心了,下次不會了。”

君崇在說這話的時候,止水的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淡淡的看了一眼我,卻抿緊了嘴什麼也沒說。我不疑有他,在我眼裏,君崇是不會騙我的,所以我無條件的相信他。

“得了,你們在這裏你儂我儂的,想過我們沒有。”墨零大煞風景的打斷我們的重逢,對哭的成了花貓的我一臉鄙視,“不就是受了點傷,誰揭開封印的時候不受傷的,瞧你那樣子。”

我衝他做了個鬼臉,哼哼道,“我愛你管得著嘛!有本事你也去找個跟你卿卿我我的呀!我瞧著纖纖就很好。”

墨零聽到纖纖的名字時,眼神陡然變得古怪,而且臉頰上飛速的閃現紅暈,我頓時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來了興趣,十分興奮的問,“上次是千瀧和纖纖送你回師門的,是不是發上了什麼?你臉紅的很詭異呀!”

“詭異你的頭,明明是今天天太熱了。”

“這裏都沒有陽關,熱你的頭呀!”我反駁他那無力的謊言,“快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

“安心,你對傻呆的興趣比我還濃呀!”

君崇突然涼涼開口,音色沉沉,斜睨了我一眼,我陡然一個激靈,伸手抱住他,頭靠在他的胸口,撒嬌道,“都說是傻呆了,玩玩而已。”

“你們!”墨零咬牙切齒,憤然道,“虧我還大老遠的跑來幫助你們,有你們這樣的待客之道嗎?”

“啊,謝謝啊。”

輕描淡寫的道謝,讓墨零整個炸毛,最後還是止水出來打圓場,“好啦,都別鬥嘴了,該說正事了。”

墨零哼的一聲,瞧著二郎腿靠在了沙發上,君崇也微微鬆開我,玩弄著我的頭發說,“這事不急,我現在還不能出去,你這裏太小,給我找個地方。”

“已經準備好了,天黑之後,我就帶你們過去。”

“嗯。”君崇動了動身子,大手摟住我的腰,準備把我抱起來,我則拉著他不肯起身,好奇的問,“什麼事?不能對我說?”

止水頓了頓,望向君崇,墨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倒是君崇一臉淡然但態度十分堅決的對止水說,“反正我不同意,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止水一副早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的表情,微微歎了口氣說,“但安心畢竟是人類,她畢業之後總是要工作的。現在大好的機會放在眼前,這對她將來的路也好。你沒有體驗過人類的上班辛苦,不知道一份好的工作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而且安心還有家人,她爸媽也不會一輩子讓她待業在家吧?”

“人類工作的地方不止有一處,那麼多為什麼偏偏要選擇蘇氏?”君崇說道“蘇氏”兩個字的時候完全嗤之以鼻,聲音都是冷哼著從鼻子裏發出的,“總之隻要是蘇就絕對不不行!”

“但進去並不一定是錯誤,也許是對她的另一種機會。”

“你別說了。”君崇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言語中已經帶上了怒氣,“同樣的事我不會再重蹈覆轍一次!此事到此為止,若他還來糾纏不斷,殺了了事!”

君崇拂袖,將我輕輕一摟,就轉身上樓了,我看著止水歎息的樣子,從他們的對話裏似乎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上了樓,君崇躺在床上,漆黑的臥室我看著難受,就開了一盞小燈,幽黃的光線裏,君崇的臉色還是泛著慘白,我坐在床沿,伸手摸上他的臉,纖細的手指順著眉峰一點點往下勾勒,直到手指被他含在了嘴裏,靈巧的舌頭在指腹上不停的繞著圈圈。

“君崇——唔!”

我喚著他的名字,他卻突然大力的朝我壓倒過來,將我緊緊的摟在懷裏,窒息的吻帶著霸道的強硬迫不及待的迎來,讓心的跳動瞬間達到了最高點,粗喘的呼吸不停的在耳邊響起,成了著安靜的臥室裏唯一的聲音。

“安心。”

他喚著我的名字,吻一路落下,我不自覺的溢出聲響,吻已經落到了脖間。

“安心,如果我哪天傷害了你,你會不會恨我?”

我一怔,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回頭看他,濃鬱的瞳仁帶著藏不盡顏色的黑暗,君崇沒有笑,眼中沒有那份渴望的情緒。

心莫名的一抖,我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不會恨。但就算真的要到恨的地步,也隻能說是愛你到骨髓,再也無法忘記。我曾聽說所有的恨都來源於愛,恨的越深愛的就越濃,是放不下得不到才會產生那份恨。但我不想,我隻想對你的愛,如果有恨的存在,那我就更加努力的去愛,不去在意那份恨,那麼再大的恨也會煙消雲散的吧!”

我轉過頭,主動在他唇瓣落下一吻,微笑認真的看著他,“君崇,對你,我隻想愛,也隻想過愛。我說過即便遺忘,愛你的心也絕對不會改變,所以不會恨。”

君崇眼神閃動,將頭藏在我的發間,聞著發絲的香味,聲音悶悶的說,“安心,謝謝你對我的愛。我君崇發誓,隻要活著就絕對會保你永生。你是我君崇唯一的妻子,等我取回身體後,絕對會辦一場隆重的婚禮,我要讓三界六道眾生都知道你是我冥澤尊上的女人!”

鼻子發酸,我反手摸住他的頭發,含笑著說,“所以你能告訴我,是不是蘇子謙打電話找過我?你不想讓我去蘇氏上班?所以才和止水有了分歧?”

“掃興。”君崇不屑的說,“才有點感覺想吃了你,提這件事做什麼?還是做些快樂的事吧!”

說著他大手不客氣的撤下了我的紐扣,將我按在懷裏,一副生吃活剝的樣子,我雙手用力的抵在他的胸口,嚴肅的說,“你才恢複,還需要慢慢調養,這種事在你康複之前,完全不能做!”

“我是靈體,修複起來很快的,你看我這麼強大,興許一快樂恢複的就更快了。”

“……”

“不行。”

男人就是這樣,在想要的時候壓根不提你的任何言語,吃幹抹淨舒爽才是人生一大樂事,我拚死抵抗,卻越發的無力。

此時門被大力的打開,天緣小爪子按在門上,帶著十足的嚴肅語氣說,“冥澤尊上,我主人說了,你的靈體受到嚴重創傷,男女之事最好禁忌,否則殘了沒人救的了你。”

君崇臉色一黑,似是包公,咬牙切齒的說,“最好你主人沒騙我,否則——”他五指化爪,下一秒我就看到天緣撐著的門化成了灰燼。

天緣猛地一抖,卻還是說,“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