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早啊。”朱雲軒向海棠緩緩走來,海棠的劍速不自覺的慢下來,她的眼神明顯刻意避著朱雲軒,像做錯事的小孩一般,害怕和朱雲軒對上眼。“我們的海棠不愧是父親一手栽培的大內密探,現在就能聞雞起舞了。”朱雲軒對著海棠點點頭,十分讚賞。兩人麵對麵站定,海棠手中的劍已經緩緩收鞘。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
“呦,這麼一大早就出來習武了?看不出來小侯爺竟然比我成某人還癡迷武藝。”成是非不換好意的從後麵快步走來。很明顯,成是非這一來來得尷尬,破壞了朱雲軒和上官海棠的花前柳下的氣氛。朱雲軒臉上都有黑線了,海棠感到很不好意思,背過身去。
成是非突然感到氣氛有點不對勁,但是又想不出原因。兩個習武之人大清早起來練武這不是很正常嘛。於是他話鋒一轉:“天涯兄現在的情況還是不樂觀,不知道你們去看過他沒?”
畢竟段天涯是他一手救下,他也不想天涯有事。
聽聞此事。朱雲軒當即立斷,要去想辦法為天涯整治傷勢。
天涯閉著眼躺在客房的床上,好似一個久病的黃毛孩兒,讓人心疼。“天涯……”海棠看到這一幕,難免傷心。
“天涯大哥,你放心,我朱雲軒向你保證,一定會將你治好。我們將來還要好好切磋武藝呢。”朱雲軒感到自己肩上的責任重大,他悄悄的握住天涯的手。“天涯所受的乃是柳生家的獨門絕技——碎骨掌,身中此掌之人,中招部位的骨頭會感到失去力氣一般酸痛,氣血不通。如果中招部位在手腳還好,偏偏柳生但馬守那老兒,一掌打的是天涯的左胸。”
“那怎麼辦?”海棠皺著眉頭問道。
“唉。解鈴還須係鈴人。碎骨掌得用柳生家的獨門解藥雙龍丸來解。”朱雲軒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總要回到柳生家,那個姻緣始起的地方。想當時他帶著柳生雪姬還有天涯和眠狂四郎大鬧柳生家,氣的柳生但馬守雙眼噴火,還製定了一個毒辣辣的計劃名,最後還拐走了柳生但馬守的寶貝女兒,掌上明珠。想到這兒,朱雲軒不禁微微一笑。
“嗨,要什麼雙鳥丸啊,讓我成大俠給天涯瞅瞅。”成是非站在一旁好像楞頭青一般啥都沒聽進去,粗魯的解開了天涯的上衣。隻見天涯左胸胸口肋骨根根暴起,右邊胸口又是正常的,一對比看起來十分嚇人。“啊!好陰毒,好陰毒的招式,沒想到東瀛武術這麼邪惡,給人造成的傷勢真的是……就算是我們少林的絕技般若掌也沒有這樣傷人哇。”
成是非資曆尚淺,沒有見過這些折磨人的絕技也正常。但是天涯作為一個君子中的君子,君子慎獨,不欺暗室,一向光明磊落,現在如此痛苦廢人一樣躺在床上著實令人心疼。
朱雲軒咬了咬嘴唇,想了想現在當務之急是取得雙龍丸給天涯醫治。可惜師傅眠狂四郎不在,不然要柳生但馬守好看。要知道眠狂四郎作為柳生但馬守的死對頭,每次出擊總能搞得柳生老兒焦頭爛額。現在師傅不在,手腳真的束縛很多。雖然眠狂四郎不在,還有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朱雲軒看向成是非。
“幹嘛?幹嘛看我啊。想要我跟你們去賣命?我不去,絕對不去,打死不去。”成是非好像察覺到了朱雲軒的想法。“況且你們前段時間還合夥設計我,害的我白白高興了,我還以為自己終於做成黃字第一號了,終於當上大內密探了。”成是非撅著嘴,活像個失寵的小妾。
凡是給皇宮當差的活,沒有一個是好做的。要不就是上頭有人,路好走。要不就是像天涯和海棠他們一樣自小就在皇宮機構摸滾打爬。作為無親無故的民間人士,想要成為皇宮的人,真的真的很難。這一點不怪成是非,他已經足夠努力了,而且他的武學和朱雲軒雖沒法比,但也稱得上是黃字第一號了。
朱雲軒想想,自己是對成是非這個人才沒有顯現出足夠的誠意。於是他用不同於平日的語調態度對著成是非拋出了橄欖枝。“是非,我明白我們大明有你這樣的武學奇才是榮幸,我希望你能為朝廷效力。”朱雲軒轉了轉眼睛,“當然,好處也少不了,這次跟著我們任務成功的話,我作為明朝的侯爺保薦你做黃字第一號,除此之外還有……”
“還有什麼?”成是非開始不耐煩朱雲軒對他賣關子。
“還有你最在意的一個人——雲羅。”朱雲軒稍稍傾斜身子在成是非耳邊輕語。
霎時間成是非的臉頰紅一陣白一陣。“你你你,你胡說什麼啊?”
“聽我說完,我身為皇族的一員,若是我給你牽線搭橋,那豈不是美哉?你和雲羅成天混在一起,以師兄妹相稱,這我都知道。男人嘛,就是要爭取自己想要的事物,你說是不是?”朱雲軒繼續施展他的魔力,成是非招架不住了。“好了好了,要我答應你可以,但是有一個條件。”
朱雲軒把兩隻手搭在腰後,挺直身體,他明白成是非這一戰力加入八九不離十了。
“說。”
“我要你和我比試,堂堂正正的比試。”成是非這個毛頭小子,還真把自己當成天下前三的武功高手了。雖然他接收了不敗頑童古三通的四十年功力,並且身上紋有林各大門派的武功秘籍,沒錯,他是很強,但是他並沒有真正將古三通的武力吸收化用,也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道理——朱雲軒可不是普通的紈絝子弟,他的修為早已到達了先天境界,更是有著成是非想破頭皮也想不出的武功招式。
“好,一言為定,你若敗給我,就待在我手下做事。我若敗於你,就相反。”朱雲軒微笑道,“隻是現在這裏不方便,我們出去尋一塊合適的地方。”
陽光總是無私的溫暖著天下大地的萬物,也包括朱雲軒和成是非腳下的青青草地。
他們在客棧外尋了一處空地,兩人拉開一定距離,互相麵視。海棠作裁判,比試規則和武林其他比試並無二致——點到即止,朱雲軒首先向成是非行東瀛禮儀,稍稍彎腰鞠躬,“請賜教。”
成是非卯足勁運功,將筋力集中至右手小臂。右手小臂放出一股渾圓的氣勢,又不斷的吸收散發的武氣。看來成是非是想一招定勝負,在一旁觀戰的海棠心想。然而朱雲軒仍然麵帶笑意,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不為所動。
“呀!”隨著成是非一聲大叫,他朝著朱雲軒麵門就是一拳,剛才的武氣一直纏繞在他的右臂周圍,給右臂的攻勢帶來力與速,但似乎又參雜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朱雲軒稍稍一抬頭,微微一笑。身子以非常小的角度一側,輕描淡寫地完美躲過成是非的拳擊。成是非的刺拳撲了個空,刷的往前飛去。他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道。而朱雲軒這邊,乍看之下,他並沒有使出什麼功力,隻是普通人也能做到的躲閃。事實上,朱雲軒已經將淩波微步同先天境界的內力結合起來。
武者,修煉的是心法,是內力。朱雲軒在發覺成是非的攻勢之時,就已經往腳底下運了少量的功,為的就是隨時小幅度發動淩波微步。這不,成是非瘋子似的打將過來,拳速是挺快。被朱雲軒一側身,腳底一運功,十分輕鬆的閃躲了過去,甚至讓人產生了他根本沒有動的錯覺。高手過招,越是境界高的武者,越是能在簡單的招式裏看出其境界。
再說成是非的這一拳,他自己還不到火候,被朱雲軒閃過自己的一擊後,竟然控製不住。一拳砸在他們直線距離不遠的矮牆上。這一拳看起來隻是在牆磚瓦上留著了拳印,過了約兩秒有餘,這麵矮牆就像是吞了炸彈,忽地從內部崩塌。“嗨!”成是非嘴裏罵罵咧咧的,收拳以期下一次攻防。
強打。世界各國武術都通用的一種攻擊方式。將力與速完美結合,打出樸實無華的一拳。不起眼的武術往往是暗藏殺傷驚人的武術。
成是非不死心,要再次使出強打,這一次他兩隻手都在運功。朱雲軒嘴角一笑,掌心向上向成是非豎起食指朝內彎了彎,示意他盡管來。
“咣!”這一次的攻勢比剛剛更猛更迅。嗬!成是非也是個好小子!
電光石火之間,海棠眼睛緊緊盯著雲軒,眨都不眨一下。下一秒,海棠也驚訝的忘記了呼吸。朱雲軒用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分別抵住了成是非左右手的強打,兩人就這樣定在那兒。天哪!能夠一拳粉碎牆瓦的強打就這麼輕鬆寫意的被朱雲軒給擋了下來。這就是純陽功,這就是純陽指,這就是修煉到先天之境,人武合一的朱雲軒。
“我不服!”隨著成是非一聲吼叫,他突地把右手張開,向朱雲軒眼前呼去。不知是什麼時候,他在右手手心藏了一小撥沙子。說時遲,那時快。這是一個關鍵時刻,朱雲軒完全下意識的啟動了金手指,絲毫沒有經過大腦,這種以秒計時的過招環節根本沒有時間思考。
朱雲軒所處的時空間,隻有朱雲軒能以正常速度動作,其他事物就像被慢放了五倍一樣,張牙舞爪的成是非,眼前細細的灰色飛沙,聚集會神的海棠。朱雲軒低下身子,躲過飛沙,左腳往前踏一步,這時時間已經逐漸恢複正常。由於是和成是非麵對麵交鋒,他使出一記不帶功力的右刺拳直擊成是非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