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奄奄一息的天一老怪和風二老仙看到歐陽敬懷悠哉樂哉地踏步來到自己頭頂不遠,麵上帶笑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不由氣得牙根癢癢。
時至此刻,他們自然也知道,今夜他們一定是被下了藥,不然憑借他們二人的修為,即便再是縱欲過度,也不會被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給廢了命根子。
現在體力漸無,氣息漸弱,已是命不久矣的征兆了。
“你,你這該死的小東西,到底給我們用了何種毒藥?”
風二老仙即便死到臨頭,仍舊不想做個冤大頭。
李鈺向風二老仙投去個同情的眼神,笑著道:“既然你這老東西誠心誠意地問了,老夫也就勉為其難地告訴你吧。一杯忘情水,前生後世不動情。這忘情水麼,其實也算不得什麼毒藥,若是尋常人喝了,隻要不縱欲過度,對身體隻會有益無害。可是,如果要是縱欲過度了,輕則不舉,重則麼,嘿嘿,嗬嗬,哈哈哈——”
李鈺望著可憐的天一老怪和風二老仙,得意地仰天笑著。
“忘情水?忘情水?老子行走江湖百餘年,怎麼沒有聽過有這種毒藥?”
天一老怪忍受著胯下劇痛,仔細念了兩遍忘情水,卻很認真地向李鈺憤怒地道。
不得不說,李鈺也被天一老怪這強烈的求知欲望給逗樂了,其實這所謂的忘情水,不過是李鈺臨時胡謅的名字。
至於那讓兩個老東西全身體力消失的藥物,不過是當今市麵上流行的麻沸散,再配以壯陽藥,雖然量大,但摻雜在四五壇酒水之中,已經被稀釋得差不多,即便以他們二人之能,若不仔細去品,也必定難以察覺。
隻要喝了一二壇酒,因為麻沸散漸漸發揮了作用,他們的身體也變得有些遲鈍,更難以察覺酒中有問題了。
為了不讓他們兩人察覺,女人更是極盡能事,賣弄著風騷吸引著他們的注意力。
那壯陽藥倒是不虞被兩個老東西察覺,其實他們為了一展床上功夫,向這些年輕女子證明自己雖然年歲過百,仍舊能幹,也常常偷偷地使用壯陽藥物。
到了最後,終於體力虛脫,加之麻沸散藥效充分發揮作用,竟然徹底癱軟無力,給了女人下手的最好時機。
如果隻是中了麻沸散和體力透支,憑他們二人的功力,隻需要休息一天半天,也能恢複得七七八八。
可是鎖住精血關鍵的那話兒被削掉,本就失去控製的體力和真氣便如決堤的洪水,刹那間便隨著鮮血迸射而去,終於讓他們真正離廢人不遠了。
可歎,他們卻不知道這其中的關鍵,要是知道所中之毒不過是麻沸散和壯陽藥,隻需要在命根子被割掉時點了穴道,鎖住精血大關,相信休息片刻,也能恢複兩三成的實力。
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便他們知道其中的關鍵,也知道該鎖住精血大關,可是身中麻沸散之下,也是不能動彈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今時今日這結局,早在他們進入房間之中已然注定了。
女人此刻見歐陽敬懷踏步進了屋子,終於將手中帶血的匕首扔在了地上,靜靜向王雪兒靠攏。
自始至終,她們的臉上神色淡然,看向被自己削掉命根子的兩個老東西好像看著一條死狗。
屋中女子都知道今夜這場計劃的始末,也知道對付兩個老東西所用之毒並非什麼忘情水,見到李鈺還那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嘴角不由都浮現出淡淡的笑。
李鈺緩緩蹲下身子,煞有介事地看著身前罵罵咧咧的天一老怪,笑嘻嘻道:“你沒聽過的東西還多呢,隻是以後卻沒有機會見識了。”
天一老怪越看歐陽敬懷那張賊兮兮的臉越是憤怒,張牙咧嘴地道:“小賊,你不能殺我們,否則不僅你活不過明天,就是你家主子,也絕不可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哦?!”
李鈺見天一老怪如此表情,輕輕哦了一聲,好奇道:“聽你的意思,是要我放你們一馬了?”
天一老怪點點頭,狠狠地道:“不錯,隻要你今天放我兄弟二人一馬,今日之事,咱們一筆勾銷,老子敢以信譽擔保,絕不食今日之言。”
“老怪,頭可斷,咱們的氣節不能斷,這狗崽子今天殺了我們,明日總壇便會滅了他的九族。”
風二老仙不是個服軟的性子,見天一老怪似有哀求之意,忙轉頭勸誡道。
李鈺被這兩個瀕死的老頭兒給逗樂了,嗬嗬一笑,又轉頭看向風二老仙,道:“你們這麼篤定,我殺了你們二人,便活不過明天?又這麼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證,隻要放你們二人一馬,你們也會放我一馬?“
兩個老東西忙不迭地點頭,將披頭散發的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一般。
他們二人本就邪惡,什麼狗屁氣節,什麼信譽保證,統統都跟放屁一般,根本做不得數,如果可以,即便讓他們對天發誓,那也是有多毒就發多毒的誓言,可從來不會按照誓言中許諾的那般做。
李鈺見他們二人此刻躺倒在血泊中,胯下鮮血依舊不停,好似也動了惻隱之心,慢慢起身,朗聲道:“好,隻要你們保證以後不計較我今日所作所為,我就放你們一馬。”
說著,李鈺已然轉身,兩個老東西麵上露出狂喜之色,四目對望,兩抹狡黠一閃而過。
“放你們一馬,給你們留個全屍吧。”
李鈺話並未說話,走了幾步之後,才將最後一句話說出。
原本狂喜之中的天一老怪和風二老仙聞言,麵上狂怒,兩道身軀突然不約而同地從地上如閃電一般射起,直撲向李鈺的後心。
“啊——”
站在遠處的幾名女子陡見驚變,齊齊驚呼出聲。
李鈺感覺背後有異,快速轉身,可腳還沒有站穩,兩道身軀攜著兩縷血痕已然撲倒跟前。
“嘭——”
一聲悶響,兩個老東西的拳頭同時擊中李鈺的胸膛,李鈺那扮作歐陽敬懷的身體便似一枚射出炮管的炮彈,倒射而出,撞破了無數道牆壁,最終落在一根立柱下,委頓在地,嘴角溢血,已然沒了聲息。
而這邊的天一老怪和風二老仙臨死蓄力一擊之後,帶著滿意的笑容,相視一笑,繼而轟然倒地,再無半分動靜。
這一場驚變陡生,翠竹苑陷入了片刻的死寂,下一瞬,整個樓裏上下都爆發出了無數道驚恐的尖叫。
一場大亂,率先雜翠竹苑爆發,繼而蔓延至這條街道,這塊坊市,這座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