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陣商議,最終李鈺采納了眾將的意見,龍影水師由一開始的一百二十人增添至三百人。如果到時情況不對,佯攻也可轉為實戰。
當然,三百人要想控製百艘戰船也不太可能,所以能夠派去鄆城的戰船,也從百艘盡出減為二十艘。
三百人二十艘戰船,除了旗艦,每艘戰船還可分配十多人操作,對於中型戰船而言,十幾人已經足可自由的操控。
此刻,李鈺等人深深覺得兵力的嚴重不足,要是兵力足夠,以他們現在的裝備,水陸各有一萬軍也能夠裝備。
特別是雖有百艘戰船,但水師不過六百多人,平均每一艘需要的操作人人員都遠遠不夠,更遑論與敵軍作戰了。
不過招兵買馬擴充實力的事情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隻要他們有了這些金剛鑽,怎怕攬不到瓷器活兒?
他們區區六十幾人短短十餘日間便發展到現在一千多人的規模,已經足夠迅速了。隻是如此動蕩時期,這點人馬,還遠遠構不成一股有重大影響的力量,甚至連自保也有點困難。
眾將自然也看透此中情況,故而才如此急切地想要打下鄆城,一來以防他們被困死在梁山,二來,自然有擴充力量的意思。
臨近黃昏時分,龍影義軍陸軍七百、水師三百,早早吃過晚飯後,便從梁山出發,乘百艘戰船向西南方的鄆城駛去。
梁山之上,也增加了兵力,共計三百將士駐紮,以水明月、朱紅雪等一眾血影為主力,再加自大野澤水寨前來的兩百多精兵,鎮守著龍影義軍的梁山老巢。
當然,留在梁山上的,還有武功全廢的徐慕白,以及重傷待愈的小玲。幸好有李鈺的神功相助,小玲的傷勢雖然嚴重,但經李鈺奇妙真氣的治愈,正在快速地恢複。
李鈺雖答應小玲再不離開她,但此時此刻,帶上她不僅會增加自己的負擔,也會讓她陷入危險之中。
看著小玲甜甜入睡的模樣,李鈺對水明月溫柔一笑,將她放心交到水明月的手上。
說來也奇怪,自昨夜小玲身受重傷後,李鈺發現此女身上的劇毒已消失不見,水明月等人碰到她時,並未有任何異樣。
李鈺猜想她有這些變化,十有八九與她屢次遭受重創有關。特別是之前自己一劍斬斷小玲的手臂,讓她全身毒血放了大半,恢複了本是苗條美麗的身材和麵容。
昨夜再經一場大戰,五髒六腑也受了震蕩,將隱藏在身體最深處的毒血也震了出來,由此,她的身體上再無毒血殘留。
這些隻是李鈺的推測,至於真相到底是不是這樣,他也不能肯定。
既然現在小玲身體已無劇毒,而她拚死護住水明月的事跡也可排除她內奸的可能,李鈺自然可以放心將她留在水明月的身邊。
以她現在的本事,若是功力盡複,不僅自保有餘,也會成為水明月等人的莫大助力。
站在龍影水師最大的旗艦船頭,李鈺抬首望著迎風立在蓮台寺外那尊巨石上的水明月,嬌嬌弱弱的身影模糊成一個小點,但李鈺卻可看清她略顯蒼白的清瘦麵龐。
亂世之中,這樣的離別他們已經習慣,隻是不管離得多遠,他們都深深地牽掛著彼此。
一世人,三生情,有這樣的一份惦念,對於在亂世中求存的他們,已彌足珍貴。
當二十艘戰船掉轉船頭駛離淺灘時,夜幕已將梁山上下徹底籠罩,東邊的明月已隻有小半殘缺。
月色朦朧,百艘戰船並未掌燈,隻悄悄張帆破浪,在茫茫大野澤上朝著鄆城方向急速駛去。
船行六十多裏,無聲地靠岸,龍影陸軍七百多人在梁飛和雷雲的帶領下上岸,這裏距離鄆城還剩二十多裏地,為了掩人耳目,他們自然需要從這裏登陸,朝著鄆城北門步行而去。
待最後十多名陸軍被送上岸,龍影水師在水清月的指揮下,二十艘戰船又行十餘裏地,當距離鄆城東門不到五裏距離時,才此地點亮船上風燈。
蔡文景先前所領水師六十多艘,是安慶恩、史朝義等人在鄆城的唯一水師,不曾想被水清月設計鑿沉,幾乎全軍覆沒。
沒了水師的威脅,水清月自然明目張膽地暴露他們的行蹤,這也是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
燈火標識下,一裏方圓的船隊整整齊齊列在鄆城東麵五裏外的大野澤上。
隻是片刻,死氣沉沉的鄆城城樓倏地傳來嘈雜之聲,李鈺遠遠可見刹那間熱鬧非凡的鄆城城樓,火把大亮,人影晃動,一片慌亂。
水清月看了看鄆城上的情況,再側頭望著李鈺,似是在征詢著什麼。
李鈺感應到水清月投來的詢問目光,也不轉頭,微微頷首。
水清月令旗一揮,船隊再向李鈺先前登陸鄆城的碼頭行近兩裏,中間便是淺灘,如果要登岸,便需要小艇了。
船隊距離鄆城一裏,半裏淺灘,半裏空地。看那燈火通天的架勢,誰人看不出來這是要登岸的意思?
二十艘戰船剛剛拋錨泊在水中,便聽一裏外鄆城響起轟隆隆的蹄聲。
不過片刻,一列列掌著火把的隊伍整整齊齊地沿著岸堤立住,看那架勢,少說也有千餘人,且個個身胯高大駿馬,盡全是騎兵。
李鈺見此,心下微驚,看來他還是小瞧了安慶恩等人的實力,以為他們能夠成功從梁飛手中奪取鄆城,全憑裏應外合。
但現在看到千多名裝備精良的騎兵部隊,才知他們隱藏了實力,並且連梁飛也毫不知情。
安慶恩、史朝義、熊山、駱悅、蔡文景,還有一個趙洪,這些賊匪聚在一起,的確能夠收到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的功效,何況這些人雖然不是一等一的謀略高手,卻也勝過常人許多。
“賊子,我們不來清繳爾等,你們竟然趕來進犯我們,真的活膩歪了麼?”
岸上剛剛擺好陣勢,當中一人便騎著高頭大馬自岸上噠噠行下,踩著木頭搭建的碼頭,行到盡頭,指著二十艘燈火通明的戰船罵道。
在他看去,那些戰船船舷上站滿了銀甲軍士,桅杆上隱隱可見龍影大旗,自然便是龍影義軍無疑。
他之所以如此不懼地單槍匹馬行到碼頭破口大罵,乃是因為十分清楚戰船有淺灘相隔,必然無法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