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日月當空

金盤鑲嵌在石門正中,四下再無特別之處。

眾人來來去去看著石門,想要從上麵找到鎖孔或者拉環一類東西,但經過反複檢查,並無絲毫發現。

雷豹指揮著兵卒又向石門四周挖掘,想要另尋通道,但厚厚的泥土下,也是如石門一般的石壁,任憑他們怎麼敲打,都無絲毫動靜

“元帥,看這石門稀奇古怪,一時半會兒是找不到打開的方法了,要不我們砸了它吧?”

雷豹費力巴哈地鼓搗了一會兒,已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本就不足的耐性已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將鐵鏟一人,便要想法蠻幹。

李鈺早已看出這石門不似尋常所見的石頭,笑道:“若雷將軍能夠砸開,那當然是極好的。”

雷豹先是一愣,也明白這石門堅硬勝過鋼鐵,砸爛的幾率實在太小。

但話已出口,他怎也要試上一試。

也不回話,領著四五個兵卒,捧起數塊巨石,乒乒乓乓地向石門砸去。

一陣悶響過後,石門上除了幾點印跡,竟連半寸凹痕也沒有。

雷豹見此,又拔出腰間長刀,劈裏啪啦在石壁上一陣亂砍,弄得刀鋒上處處缺口,但石門和金盤卻沒有絲毫痕跡。

無法,雷豹氣喘籲籲地提著長刀,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來想要憑蠻力打開這石門,應該不太可能了。

袁老二見雷豹嚐試失敗,也不甘人後,上前再次細察古怪的金盤石門。

有前車之鑒,他倒學得乖了,隻一遍遍撫摸傾聽石門動靜,頗如一名老中醫,嚐遍望聞問切各種手段。

圍在周圍本還興趣盎然的將士見這古怪的石門就在眼前,卻無法打開,就如骨鯁在喉一般,既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不免有些意興闌珊。

“這是什麼?”

驀地,當袁老二閉眼撫摸著金盤時,他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眾人聞言,齊齊將目光凝聚在他撫摸著金盤的手上,在他們看來,那金盤光溜溜一片,依舊沒有什麼不同。

李鈺詢問道:“袁都督,你發現了什麼?”

袁老二閉眼來來回回摸索著金盤,並不回答李鈺的問話。

李鈺知道他正在用心感受,也就不再多話,與其餘將士靜靜望著他,希望他能夠有什麼突破。

過了很久,袁老二緩緩睜開雙目,喃喃自語道:“奇怪奇怪,怎麼這麼奇怪?”

雷豹見他有話不說有屁不放,不耐地大聲道:“袁老二,有什麼好奇怪的?趕快說來聽聽。”

袁老二被雷豹一吼,思緒拉回到現實中來,將目光凝聚在李鈺臉上,恭敬稟道:“元帥,末將少時失明,後被鄉下一名赤腳郎中用偏方治愈。但自小養成的敏銳觸覺並未退化。這金盤之上看似光溜溜一片,用肉眼絕難發現什麼古怪,但如果手上感覺足夠敏銳的話,隻用撫摸,還是能夠感覺到上麵有異。”

此時此刻,袁老二似不知道眾人急切地想要聽最終結果,自顧自地嘮嘮叨叨了一大段。

李鈺耐著性子聽他說完,才止不住問道:“那這上麵,到底有何怪異之處?”

袁老二微微搖頭,道:“這上麵有奇怪的符文,但以我手上的感覺,並不能感知清楚,隻約略猜到可能是字符一類。”

眾人聞言,莫不麵露失望神色。

李鈺隻得安慰道:“你的感覺,說不得便是我們可以突破的方向。”

說著,拍了拍耷拉著腦袋一臉頹喪的袁老二,李鈺來到那金盤石門前,定睛細看金盤上的符文。

袁老二靠的是超常的靈覺感知金盤上的印跡,而李鈺卻是功力大進後感官能力大幅提升,雖是殊途,但道理一樣,效果相同。

以李鈺現在的功力,其實感官的敏銳程度已遠超袁老二。

初時他看到金盤上似有符文,卻沒有留意,現在經袁老二一說,便功聚雙目,凝神細查。

果然,漸漸地,金盤之上的符文逐漸清晰起來。

到得最後,三個隸書字體出現在金盤之上。

“日月空?”

李鈺喃喃自語,這金盤之上,左上一個隸體日字,右上一個隸體月字,而在金盤下端,正是一個隸體空字。

三個大字,各占金盤一方,兩兩相隔較遠。

其餘眾人聽到李鈺的喃喃自語,一時也不明白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齊齊埋頭苦思。

奈何場中諸人,大多是五大三粗的武夫,略有一點文墨的,隻比白丁強上一些。若要讓他們幹這些較考智商、舞文弄墨的事情,那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隻是現在空在寶山前望而興歎,眾人自是心焦,因而也不介意多死幾個腦細胞。

洞口邊的朱紅雪和徐慕白也在埋頭苦思,隻是反反複複都是“日月空”三個字,並無其他可資參考的新詞出現。

一時之間,廢墟之上,數十人埋頭苦思沉吟的景象,倒與老夫子教書的圖景相似。

知識這些背書之人不是那搖頭晃腦的孩童,而是胡子拉碴的壯漢。

經過這許久的折騰,日頭已緩緩升到正午。經過一夜慘戰,李鈺本就饑餓難耐,全身酸疼,奈何現在形勢緊急,若不得他做過多歇息。

搖頭晃腦了半天,場中諸人並無一人有什麼突破。

李鈺隻覺腦海裏似有一絲明悟,奈何那沒有及時抓住那靈光一閃的瞬間,隻得抬頭作痛苦狀。

正當頭頂的太陽終有一絲陽光直直從廢墟洞口照到裏麵,刺得已習慣昏暗的李鈺不由眼睛一疼。

突然,在陽光刺眼的瞬間,李鈺終於從腦海深處揪出了那絲似有若無的明悟。

“日月當空照,日月當空照,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禁不住內心的喜悅,李鈺爽朗一聲長笑,將鬱結在心裏的鬱悶之氣一口吐出。

這可能是他迄今為止玩猜謎遊戲玩得最痛苦也最酸爽的一次了。

“日月當空照……”

袁老二和雷豹等人喃喃念著,但還是一臉茫然。

隻有洞口的朱紅雪和徐慕白似有所悟,麵顯喜色,互相對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