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聞言將手中物什翻來覆去瞧了瞧,並未發現什麼異樣,問道:“隱龍劍是什麼?”
王北川眾人見到朱紅雪和邱怡桐反應,也圍攏過來,瞅著李鈺手中東西。
朱紅雪伸手接過那物什,仔細打量了一番,麵上震驚神色慢慢平靜下來,遞還給李鈺道:“看錯了,這東西雖然怪模怪樣,但卻隻是一截破銅爛鐵。”
說完,不再看李鈺眾人反應,拉著邱怡桐回房去了。
李鈺見朱紅雪神情平淡地撂下這一句,隱隱升起的那股驚喜也消失不見,翻手將那物什又看了看,搖頭一笑,看來的確隻是一根破銅爛鐵。
隻不知朱紅雪和邱怡桐剛才說的什麼“隱龍劍”又是何物?聽那名字,難道和隱龍有關?
隱龍!隱龍!這一路他聽過不下四五遍了,難道血影眾人也和隱龍有什麼瓜葛?
隻是朱紅雪性子剛毅、脾氣暴烈,她不願意說的話,即便李鈺和徐慕白怎麼追問也是枉然,看來也隻有等時機合適再向她打探了。
王北川和趙思哥從未聽過“隱龍”,此時並不覺得有什麼古怪,隻打量了一眼李鈺手中物什,見沒有什麼稀奇之處,也就不再多留,陸續到庭院中練起功來。
除了劉鋒和陳虎、邢堂三人身上傷勢較重,仍在房中靜養外,其餘幾人都在庭院中切磋起來。
趙思哥和劉鋒等人善使長弓,王北川慣用巨斧,但當初進洛陽城時都將兵刃埋在了城外偏僻之處,此時隻有空手對打。
李鈺沉思片刻,見王北川和趙思哥纏作一團、陳虎和秦瑞你來我往,也不在庭院多留,轉身回房中去了。
而在朱紅雪房中,邱怡桐正對坐在案幾旁的朱紅雪說道:“大姐,真的不是隱龍劍?但我……”
話未說完,朱紅雪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隱龍劍出風雲動,血影漫天當空舞。那東西正是已消失了四十年的隱龍劍,隻不過我剛剛並未感受到它的氣息,也就是說還未被隱龍開啟。
四十年來血影雖然一直受到隱龍控製,但都隻是用隱龍符聯係,從未感應到隱龍劍的存在。現在突然出現在這裏,難道說潛伏四十餘年的隱龍終於要現世了?”
邱怡桐全身一震,沉思道:“隱龍劍出現在李鈺手上,難道說他會是這一代隱龍?”
朱紅雪淡淡搖頭,道:“不可能,自則天大帝以來,隱龍都隻孕育在女子身上,從未寄宿男子。
雖然這重達百斤的隱龍劍在李鈺手上渾若無物,但你也看到了,徐慕白拿著它和李鈺打鬥超過半柱香時辰,我剛剛也能勉強將它揮動,所以李鈺應該隻是有一身驚人膂力而已。”
邱怡桐點點頭,道:“不知道現在的隱龍到底是誰?算下來自潼關一戰後,我們再也沒接收到她的訊號。會不會隱龍已經……”
邊說邊從懷中拿出一個圓形物什,那圓形物什半個手掌大小,通體黑不溜秋,看著像是一塊玉佩。
上麵凹凸有致,印有奇怪符文,隻是輪廓太過模糊,無法瞧出是何形狀。
朱紅雪見著邱怡桐拿出這物什,也從懷中摸出一塊與之一般無二的玉佩,纖長手指輕輕摸索,半晌才悵然道:“隱龍在,龍符在;隱龍隕,龍符碎。多麼希望這隱龍符永遠不要亮起,也永遠不要破碎,讓我們所剩不多的姐妹能夠享受這殘存的一點自由。可惜隱龍劍已現,恐怕我們……”
邱怡桐也明白朱紅雪話中含義,聞言低垂著嬌俏麵容,用手仔細摸索手中隱龍符,許久才道:“李鈺既不是隱龍,我們何不將隱龍劍討要過來藏好,免得到時被別人識破,讓他陷入不必要的麻煩?”
朱紅雪微微搖頭,淡淡道:“這倒不必,一來隱龍劍未被開啟,若非隱龍使用,最多也就一段比尋常刀劍堅硬的金屬,並且十分笨重,絕不是趁手的兵刃;二來一切皆有機緣,你我都有注定的宿命,說不定命運也為他作了安排。”
邱怡桐難得聽到脾氣暴烈的朱紅雪能夠說出這麼深奧有哲理的話,聞言連連點頭。
沉默片刻,朱紅雪好像又想到什麼,喃喃道:“如果隱龍握有此劍,當可無心法師法師對明月眾姐妹的控製。隻是那時,誰控製都沒有什麼區別了,我們都不過是別人隨意操控的木偶而已,嗬嗬嗬……”
聽著朱紅雪的苦笑,邱怡桐心中隻有酸楚,這都是血影的宿命,自她小時為了混口飯吃而答應加入這個神秘組織時,便已經注定如此了。
若是李鈺自聽到朱紅雪和邱怡桐之間的對話,他心中的許多疑問也就迎刃而解了,隻不過他現在正靜坐房中呼吸吐納,自不會知道朱紅雪與邱怡桐的小聲對話。
感受著太極氣流自丹田內向全身運轉,他雙眼緊閉的臉上慢慢浮現出絲絲笑容。
前世他跟隨父親練習太極十餘載,雖已經將太極拳、太極劍的各種招式爛熟於心,但一直停留在有型而無意的形境。
雖能絲毫不差地演練出來,卻不能融會貫通加以演化,從而隨心所欲地施展。
無極而太極,講究的就是意氣為本,招式為末,身隨心至,若不能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般、萬般歸無形,那便不是太極的精髓。
但穿越至此,他的腦袋仿佛在時空隧道裏被開了光,對太極突然有了頓悟。更可喜的是,體內原本那絲若有若無的太極氣也壯大起來,這正是父親所說太極氣境的證明。
有了太極氣,他的體力和精力自非當日的太極形境可比,一路雖然戰陣無數,卻沒讓他感到多少疲累。
反倒經過無數死裏逃生的拚殺,他對太極的運用也更加純熟,無論是拳腳還是兵刃,都可以信手拈來。
而前世粗懂皮毛的太極七星步,更是可以隨意施展,千軍萬馬中想要逃得性命也絕非難事。
感受到短短十餘日來身體的變化,李鈺終於咧嘴笑了起來,穿越到此經曆的所有磨難現都已經煙消雲散,他有的隻是自信,無窮的自信,仿佛天下間所有的艱難困苦都絕不可能打到現在的自己。
如果徐慕白和王北川看到現在的李鈺,他們一定會為他全身散發的那股無可匹敵的氣勢而深深折服。
如果李鈺現在對著鏡子看到全身上下透出的不可言表的氣質,他也定會驚訝不已,因為他一定清楚修煉太極有所造詣的人一般性子都十分平和,氣息也深深內斂,絕不會像他現在這般霸氣側漏。
不過,無論是徐慕白還是王北川抑或是他自己,都不可能看到他此刻的氣勢,因為那氣勢隻存在片刻,當他睜眼之後,全身上下又與之前一般無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