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雙雄破陣

神風騎果然是神風騎,即便沒有座下良駒,奔行之間也有萬鈞之勢,旋風般席卷而來。

李鈺和徐慕白陌刀在手,占著居高臨下的地利,早已做好了殊死搏殺的準備。

那二百騎兵雖然看似瘋狂,實則內含章法。眼見距離李徐二人不到三十餘步,衝在最前麵的五十盾牌兵突然向左右一分,一支手持連環硬弩的隊伍便衝了出來。

顯然那些弩兵早已裝填好箭矢,甫一衝到隊伍前麵,這三十步的距離根本不用瞄準,抬手就朝李徐二人一頓狂射。

神風騎慣於騎射,在顛簸的馬背上發箭也與平地無異,此時雖在奔行之中,所發箭矢無一不朝著李徐二人的要害飛來。

看著滿天的箭矢像雨點般兜頭罩下,李鈺和徐慕白並不慌亂,畢竟這些硬弩比起金弓盧飛雪的強弓,其威力不知弱了幾何。

二人不待那箭矢近身,便將手上的陌刀舞得潑水不進。隻聽叮叮當當的響聲不絕,無數箭矢被擋了開去。

一輪箭矢過後,二人並未傷得絲毫。而敵軍也並未指望靠這一輪箭矢便將他們撂倒,弩箭過後,兩百敵軍已衝入十步以內。

此時陣型又是一變,兩翼的盾牌兵無令自動,迅速將手中厚盾豎在身前和頭上,然後合攏一處,組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厚牆。

而那些弩兵早已退到陣中,迅疾地收好輕弩,拔出腰間馬刀與身周的一百刀手混在一起,在盾牌兵的掩護下眨眼便衝到了二人腳下。

李鈺和徐慕白眼見短短五十步距離,這兩百神風騎便連續變了三次陣型,且攻守兼備、速度不減,不由心中凜然。想到他們剛經美女誘惑,現在又隻是對付自己區區二人,不僅沒有絲毫混亂和輕慢,反是此般嚴陣以待,可見其軍紀森嚴、戰力非凡。

由不得二人猶豫,衝至山腳的敵兵突然陣型又是一變,寬達三丈的隊伍如折扇一收,盾牌兵打頭,刀斧手居中,三人一伍,竟是擺出了一字長蛇陣。

李鈺和徐慕白見到此陣,不由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驚駭。這正是克製崎嶇山道的不二法門,即便你有一夫當關的天險,也奈何不了披了一層厚厚盔甲的長蛇。

二人雖然驚駭這神風騎的應變之速,卻絲毫沒有畏懼之意,將手中陌刀一頓,便如兩頭餓虎撲入羊群,翻身便向打頭的蛇頭劈去。

但聽一聲金鐵交擊,猶如鐵桶一般的蛇頭硬生生受了二人那勢大力沉的兩擊,隻略微頓了一頓便又毫無顧忌地沿著山道向上衝來。

李鈺走的是輕靈路子,見一擊絲毫無效,便不停留,腳步輕點,一個翻身便倒退開去。

而徐慕白本有九牛之力,渾沒想到這蛇頭堅固如斯。但他性子粗豪,膽氣過人,一擊不中也絲毫不退,虎口一張大發一聲喊,抬腳便向那正中的盾牌踢去。

不料那盾牌兵仿佛伺機良久,見徐慕白棄刀而用腳踹,突然盾牌一壓,兩柄馬刀便從裏麵劈出,直直斬向徐慕白踹出的左腳。

此時雙方距離甚近,徐慕白已來不及改變姿勢,眼看兩道勁風襲來,自己就將成為瘸子。

已在五尺開外的李鈺見到此種情形不驚反喜,手中陌刀一拋,反手接住後便戮力擲出。

白光一閃,隻聽蛇頭裏兩聲慘呼,劈出的兩柄馬刀還不及徐慕白褲管便軟軟垂下。瞅著空檔徐慕白才看清,蛇頭裏居中的盾牌兵和他身後的刀斧手竟被李鈺擲出的陌刀當胸串在了一起。

徐慕白見這蛇頭出現了一道豁口哪裏還能猶豫,手中陌刀劈出,湧身殺進那盾牌陣裏胡亂攪動。而身後的李鈺也已翻身而回,拔出串著兩名敵兵的陌刀一頓左劈右剁。

此處地勢雖然極狹,但好在李鈺並不是徐慕白的狂劈亂舞,他走的是太極的輕靈路子,趁著徐慕白奮力在前劈殺的混亂局勢,瞅準敵兵的空檔和要害巧妙地攻擊,每刀下去必有慘哼和鮮血飆射。

二人此般配合默契的拚殺,隻不過十餘個呼吸之間便已撂倒了七八名敵兵,堪堪已將一字長蛇陣的蛇頭破去。

正當他二人殺翻最後兩個擋在身前的敵兵時,出現在眼前的又是一節與之前無疑的鐵通蛇頭。

李鈺見此心中恍然,明白敵人這所謂的一字長蛇陣其實是由數節甚至是數十節長蛇組成,節節相連,卻又各自獨立。

即便破了蛇頭或者摧毀了它的七寸也於事無補,因為每一節都是蛇頭,都可以成為七寸。

按照十人一節,這兩百敵兵組成的一字長蛇陣定有二十節左右,剛剛憑他二人之力能夠破的了第一節蛇頭其實已屬僥幸,若再想要破得了剩下的十餘節長蛇陣根本是癡心妄想。

神風騎,神風騎,沒想到安祿山那死胖子手下最精銳的騎兵步戰功夫也會如此了得,這倒是大大出乎李鈺和徐慕白的預料。

不待李鈺和徐慕白多想,第二節蛇頭便已快速向他們衝來。估計是吸取了第一節蛇頭的教訓,他們將盾牌扣得嚴絲合縫,每塊盾牌上隻留有兩個圓孔,想來應該是觀察所用。

饒是悍勇如徐慕白,見到這衝來的蛇頭也不禁微微皺眉。

但也隻是微微皺眉,皺眉過後碩大牛眼一瞪,雙膝一彎便舉著陌刀騰身向那蛇頭劈去。

與此同時,李鈺也將陌刀遞出,牽引著長大身形向居中的那麵盾牌劈去。

眼見一上一下兩柄長刀便要各自擊中一麵盾牌,但隻聽嗖嗖數聲響過,圓孔之中竟簌簌射出一串弩箭。

原來那盾牌上的圓孔並非為觀察所留,乃是配合著弩兵發射弩箭所用。

二人距離那盾牌兵不過一丈距離,此時又是身在半空,哪裏還能閃過這避無可避的弩箭攻擊。

隻聽“噗”“噗”幾聲響過,二人同時發出一聲慘呼,兩具虎軀便齊齊跌落在地。而如長蛇吐信,盾牌的圓孔裏又刺出無數長槍,欲要將跌在地上的二人刺成兩隻刺蝟。

“不要!”

眼見此等危情,正帶著一眾姐妹在巨石上搔首弄姿的大姐發出一聲嬌呼,十餘名美麗女子齊齊向那蛇頭擲出陌刀。隻聽叮當一陣亂響,蛇頭受到十餘柄陌刀的攻擊,前進的勢頭不由阻了一阻。

也就是這瞬息功夫,十餘道修長身影便已從巨石上翻身落下,接上了敵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