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七章 骨質增生

奉獻,這是一個奇怪的詞。

因為它所代表的意義,實在讓人不解。犧牲自己,成就他人。

說實在的,白澤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存在。這種事在白澤看來簡直不可理喻。

或者說,在所有深淵的魔物看來,都極其不能理解。白澤離開了,帶著所謂奉獻的知識離開了。

“它走了?”

李天走到謙遜巨人麵前,麵色有些難看。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無論是過度消耗的空虛,還是鬼母心髒的死亡。

謙遜巨人眨了眨眼睛:“它走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李天遺憾的搖了搖頭。白澤的離開,對李天來說無疑是一個損失。

不過很快,李天就調整好了精神。離開也就離開了,隻要活著,天下何處不相逢。

想到這,李天突然沉下臉,平淡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要吃你。”

李天不由的感覺有些別扭,這就像是獵人對獵物說:我要吃你了呦。

不過謙遜巨人卻沒什麼不滿,反而認同的點點頭:“當然,請用餐。”

李天點點頭,走到謙遜巨人的腦袋麵前,緩緩張開嘴,撕咬起來。尖利的牙齒紮進謙遜巨人的頭皮,將頭發和皮肉攪和在一起,通通咽下肚子。

血肉剛一下肚,李天就感覺有一股爆炸性的能量在體內爆開。同時,腦中仿佛彙聚起無窮無盡的智慧,這麼說也許有些難以理解。形象的來說,就像是多了一個腦袋,無論是思維還是理解能力都高了好幾個檔次。

謙遜巨人的頭顱相對其他部位雖然肉少,但兩萬米高的巨人,光是頭皮,也足足有幾十近百米,吃起來也要廢上一會功夫。

李天正吃著的功夫,謙遜巨人開口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找到你嗎?”謙遜巨人絲毫不在乎頭上的痛苦,輕聲微笑。

李天頭也不抬,拚命撕咬著。隨著血肉下肚,他的身體又重新慢慢充盈起來。

“因為我從前是人類!”

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李天來說並不難回答,因為除此之外,再沒其他理由了。

“不不不,你現在也還是人類。”謙遜巨人笑著反駁:“我能看到,你是個人類!”

李天有些不屑,冷聲道:“那我懷疑你恐怕是看走眼了,我不僅不是人類,我也不準備再做人類。”

李天早就放棄了人類的身份,永遠也不會回頭。當人類,可不能讓他活下來……

看到這,謙遜巨人眨了眨眼睛,就像是父親看自己鬧別扭的孩子,眼中滿是無奈和寵愛。

“你的靈魂是人類!”

謙遜巨人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笑到:“你厭惡人類,也同樣是在厭惡自己。更何況,你永遠也擺脫不了屬於人類的靈魂。”

“哈哈哈!”

聽到這,李天突然笑了起來,先的很癲狂,笑的狂放瘋狂,仿佛鄙夷著天下萬物。

李天慢慢抬起頭,粘稠的鮮紅血液從牙齒上滴答下來,腔調低沉而堅定:

“我並不厭惡人類,其實我甚至不在乎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李天的眼睛裏泛出詭異的光芒,憧憬著說道:“我不在乎倫理束縛,我不在乎存在形式。我隻是我,我隻要我活著!”

我即是我!

這是一個哲學問題,我是誰?我是我?

謙遜巨人突然沉默了下來,它作為世界的意誌,它對人類文明自然有著很深的了解,它突然發現,自己恐怕做錯了什麼。

事實上,它並不了解李天。它隻是在混亂的戰場上,看到了他,發現掩藏其中的人類靈魂。

所以……

它開口了,這就像是唯一的意外之喜。謙遜巨人別無選擇。

謙遜巨人緩緩閉上眼睛,半響睜開眼睛,輕聲道:“無論如何,請你殺死凶手。”

“凶手?”李天有些不解。

“殺死這顆星球的凶手!”謙遜路人眼睛已經變的渾濁起來。

縱然它生命力強大至極,但失去身體這麼長時間,又被李天幾乎吃光了頭皮,終於再也撐不住了。

“你看看,這美麗的天空,水流,還有泥土。”謙遜巨人幸福的大口吸氣:“這是多美麗的一顆星球啊。”

李天不屑的撇嘴,曾經的地球可沒有現在這麼美麗。

“我不會做什麼保證,我隻是想活著。”李天掰開謙遜巨人的頭骨,放進嘴巴大嚼起來:“那什麼凶手,跟我無關。”

謙遜巨人還想再說,李天拿出一把長劍,寒聲道:“你如果沒其他想說的,我就要刺下去了。”

長劍懸在謙遜巨人的腦仁上,隨時準備紮下去。

“我沒什麼可說的了!”謙遜巨人無奈的搖頭,他沒想到,唯一的希望也是絕望,實在讓人無奈。

聽到這,李天再無猶豫,直接用劍捅了下去。他有些不滿,這筆生意現在看來絕對是虧了。

為了這顆頭顱,他不僅跟霍德尼格做了一場,將自己置於險境,鬼母還被骷髏王乘機殺死。

結果,這隻骷髏除了說了些廢話,請求。幾乎沒給出任何好處……

李天不滿的一劍切下,瞬間割出三米見方大小的腦仁,三兩口吞下。可當腦仁一吞下,李天就知道,他錯了!

謙遜巨人已經給出了最大的寶藏,那就是它的腦袋。

那一瞬間,李天腦中劃過無窮無盡的知識。語文數學外語,物理,化學,人文,地球上所有的知識都在李天腦中一一閃過。

這不同於血肉,不單單是智慧的加持。這更是知識的傳承!

李天察覺到,自己好像對這世界的理解……更加清晰了。如果有神級強者在此,會發現,李天正向神明那個層次邁進。

這不同於白澤,白澤隻是天下事物的記錄者。相當於管理員。而李天此刻,則是把天下所有的知識化為己用。

幾乎毫無阻礙的,李天直接突破了困惑已久的限製,伸出了第八十一根骨劍。

“不對!”

李天突然搖了搖頭:“這不對,所謂的極限,根本就沒有極限。”

說著話的功夫,第八十二根骨劍就又冒了出來,然後是八十三,八十四……

“這一切,都不過是九九歸一!”李天怒吼著,把所有骨劍融合在一起,變成了一把骨劍。

這柄骨劍看起來沒什麼特殊,但又無時無刻不讓人感到特別。與之同時,一股淡淡的氣息從骨劍四周發散出去,形成一股古怪的威壓。

李天握了握拳,朗聲道:“這裏是我的領域嗎?”

“骨質增生!”

這是一個很讓人蛋疼的名字,但李天卻覺得十分合適。

李天掰斷一根手骨,丟向地麵。可還不等手骨落地,便從手骨生長蔓延出一個完整的人形。仔細看去,那人正是李天!

而這時,本來斷指的李天,也已經長好了指骨。

兩個一模一樣的李天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輕笑道:“你是我,我也是你,我是李天!”

這不是分身,也不是障眼法,這是真實的生命。兩個李天,都是李天,不分你我!

想到這,兩個李天突然相視一笑,同時緩緩抬起手臂,然後掰斷了一根指骨。

“啪!”

兩根指骨被同時掰斷,兩個李天變成了四個李天。四個李天也同時微笑著伸出手臂,一隻指骨緩緩落地。

一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乃化世間萬物。

隻不過,李天終究沒有這麼做,隻做到128,便停了下來……

現在,我們要開吃了!

而這時,骷髏王已經找到了霍德尼格。霍德尼格現在渾身都是血液和內髒!

它幾乎殺死了所有敢於和它動手的家夥,隻是……那隻可惡的骨頭卻再也找不到了。

說實在的,李天能從霍德尼格手中奪走謙遜巨人的頭顱,九分僥幸還有霍德尼格本身的一分大意。

“吼!”

霍德尼格已經吃光了謙遜巨人的身體,看到骷髏王這模樣,疑惑道:“拉塞,你不是去追那隻骷髏了那?怎麼搞成這樣子?”

骷髏王的名字原來叫拉塞,骷髏王拉塞!

骷髏王低著頭,壓低著聲音寒聲道:“本來已經解決了那家夥,可是突然有一個家夥跑出來礙事。”

“是誰?”

霍德尼格瞪大了龍眼,謙遜巨人的軀體讓它已經重塑了自己的肉體。

雖說還沒回歸本來的半神力量,但這股血肉的加持下,它遲早要找回半神的力量,甚至會遠遠超過!

隻要殺了那隻骨頭,再吃點謙遜巨人的腦袋,它幾乎可以立地成神!

所以,那隻骨頭,它是必須殺死的。可是竟然有人敢阻攔它?

誰這麼大膽?

“是白澤!”骷髏王臉色古怪的低下頭:“是我太大意了。”

“白澤?……”

霍德尼格緩緩咀嚼著這個名字,它們同為下魔層的魔物,雖說不常見麵,但終究還是認識的。

一直以來,白澤在深淵都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相傳,它是整個深淵裏活的最長久的生物。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下魔層裏一直有這樣一個傳聞。

雖然白澤隻是傳奇境的魔物,但下魔層的頂尖魔物都對它尊敬有加,甚至奉為師長!

“它為什麼會插手?”

霍德尼格心裏泛起嘀咕,白澤向來隻是旁觀記錄,這次突然出手,是不是下魔層的那些老家夥,對它這次偷渡上盛宴有所不滿?

霍德尼格頓時大感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