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振奮方才征西夏
洛陽城東,宋軍終於舉行了出兵儀式,本來朝廷對這一仗是沒有什麼把握的,但是扈成一舉殲滅西壽保泰軍司的消息,讓朝廷上下被刺激得興奮起來,所以立刻下令出兵,而且童貫想著大戰勝利之後,到手的功勞,就忍不住想要把元帥的位置給奪回來,但是宋徽宗直接任命趙楷為元帥,宗澤為副帥,李綱為監軍,讓童貫明白,這是宋徽宗要白送功勞給趙楷,這才不得不收了心思。
本來童貫以為趙楷會將錯就錯,就把他給丟在東京,卻沒有想到趙楷還是把他給帶上了,還向他許諾,一定會把元帥的職務還給他,童貫的心就涼了,這明顯是讓他當備手啊,若是大戰順利,隻怕這元帥就到不了他的手上了,若是大戰有一點不利,隻怕就要讓他來做元帥,然後背黑鍋了,於是童貫打好了主意,一路之上,什麼都不說,看你能把我怎麼樣,到了洛陽出兵的時候,幹脆童貫就遞了病呈,道君天子順水推舟,就也委他為副元帥,留守洛陽,操備糧草。
宋軍離了洛陽,趙楷向後望去,對聞煥章恨恨的道:“本來想把那童賊給引出來,尋個機會殺了,沒想到他竟然知機,自己留下了。”
聞煥章笑道:“殿下不必切心想要除了那六賊,這些人之中,除了朱勔那狗子之外,都有治國之能,而清流之人,多為司馬光一黨,讓他們的清談閑議是沒什麼,要是治國就不中用了。”
聞煥章頓了頓,又道:“若是殿下操之過急,隻怕適得其反啊!”
趙楷低頭思忖片刻,隨後點頭笑道:“是我理所當然,多虧了先生提醒,才沒有釀成大錯。”
聞煥章當初入鄆王府的時候,是被扈成所逼,但是和趙楷待得時間長了,他倒是對趙楷越發有了好感,因為趙楷禮賢下士不說,虛心聽諫的態度,更是好得就得傳說中的人明主一般,這讓聞煥章極為看重,所以越發的忠心於趙楷了。
這個時候李綱拍馬過來,道:“殿下,臣就要向西而行了,殿下還有什麼吩咐嗎?”
趙楷沉聲道:“李卿,你此去之後,千萬提醒劉法,萬萬不可貿然進兵,若在癿六嶺與敵交手,千萬要小心身後。”
李綱一一答應了,拱手道:“為臣去了。”王煥的人馬就在路上,他要追上他們,一同前往。
趙楷回身道:“楊沂中!”一員小將飛馬過來,他是天波府嫡傳子孫,家祖是楊宗保的從弟楊宗閔,天波府數年沒有嫡傳子弟任武職了,這楊沂中少年從軍,憑著武勇一路走到了今天,現在是從七品的校尉官,這一次是趙楷接到了扈成的消息,知道梁山派出的將領裏有楊家將的後代,他這才挑選侍衛的時候,把楊沂中從禁軍之中挑了出來,就帶在身邊。
“楊沂中,你帶著一百人,保護李大人,若是李大人無事,就是你的大功一件,若是李大人有事,那你就提頭來見我,明白嗎?”在趙楷的記憶裏,李綱沒有參加這次大戰,所以李綱怎樣,趙楷實在不知道,故此很是擔心他。
楊沂中拱手道:“末將聽令!”說完帶馬到了李綱的身後,李綱又向趙楷拱了拱手,然後帶著楊沂中那一百人急急上路去了。
宗澤這會過來,向著趙楷一拱手道:“殿下,請進兵吧。”
趙楷擺手道:“孤說過了,軍中之事,孤不甚明了,一切都托與汝霖公了。”
宗澤苦笑滿麵,心道:“我也沒有統過兵啊!”隻是這會卻是不能說出來,隻是向著趙楷一禮,然後就開始指揮兵馬了。
趙楷回身向著王進道:“王教頭,你是在西邊打過仗的,你說說這些黨項人如何?”
王進拱手道:“回殿下,這些黨項人早就沒有了當年李元昊的氣魄,除了一直以父子相傳的鐵鷂子、步跋子之外,再無勇略之軍,當年徐大人在永樂城如宋襄公一般的與西夏軍交戰,黨項仍是費了大力氣,才能把永樂城拿下,但是不久也就丟失了,若不是……”
王進說到這裏就是一頓,本來收複了永樂城之後,是向著西夏進兵最好的機會,可是那個時候,高太後執政,司馬光輔政,在司馬光的一再堅執之下,竟然就放棄了永樂城,後來評“元佑黨案”這也是高太後的一條罪責,王進不知道趙楷對高太後的態度,所以不敢說。
趙楷也不願意讓人說這種事,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接著向下說。”
王進答應一聲,道:“近年來黨項人幾次向我邊庭進攻,都被劉經略相公,老種經略相公,小種經略相公給擋回去了,不過……黨夏新主李乾順是個能忍得下來的人,他上任之後,一邊全力投向遼國,一麵和我們打打停停的拉鋸,這幾年下來,李乾順已經讓西夏緩了一口氣,兵力漸漸恢複真情為,尤其是李乾順的弟弟察哥,那是一位勇謀兼備,文才將略無一不通的大將,若是碰到他,卻要小心。”
趙楷滿意的點點頭,他還記得,劉法這一戰,就是敗給了察哥。
趙楷用力的握緊了拳頭,道:“這察哥確是勁敵!”
聞煥章想了想道:“西夏兵將驕橫慣了,一向看不起我們宋軍,我們不如一點點的把他們給釣出來,以我們人數之優,豈有不勝之理啊。”
趙楷點頭道:“煥章所言有理,隻是我們發兵晚了,我就怕劉法會提前出兵啊。”
聞煥章笑道:“殿下放心,那劉法本身並不讚同這次西征,以前有童貫壓製,他才不得不出兵,現在童貫被留在了洛陽,這裏沒有人壓製劉法,想來他不會急著出兵的。”
趙楷想著前世的大戰,不由得長歎一聲,道:“但願如此吧!”
此時熙河經略府之中,劉法接到了趙楷的人馬向著熙河前來的消息,他沉默一會,就讓人把他的結義五兄弟苗履、翟興、翟進、李純、歐陽侯五個人都招到了帥帳之中,滿麵憂色的道:“鄆王已經出了洛陽,大軍就向西邊而來,哎!”
翟家的外號叫做“翟老雕、翟小雕”都是火爆性子,這會翟進一拳捶在桌子上,叫道:“這些家夥,明明都不知軍,卻在這裏胡亂插手,他們知道西夏人有多大本事嗎?就跑來打仗,當真是不知死活了!”
“你他娘的少放屁!”翟興多少知道點輕重,罵了一句之後,轉頭向著劉法道:“大哥,你想如何?”
劉法苦笑道:“你們沒接到消息嗎?西征都先鋒扈成,率軍潛入西壽保泰軍司,斬殺西壽保泰軍司大小將官五十餘人,全滅西壽保泰軍司的三萬精兵,並且探明,察哥正在招集八路軍司的人馬,進兵癿六嶺,這是如何的功績啊,我這個西征副帥,就坐鎮在西邊,若是不出兵,如何去麵見鄆王啊。”
歐陽侯道:“這個扈成確是了得,我也沒有想到,他能把兵馬運用得如此方便,幾乎不費力就平了西壽保泰軍司,聽說他現在就坐鎮在西壽保泰軍司,而他的人馬已經散進了西夏國中,察哥若是被他吸引,就不能再集結八路軍司了,那我們進兵,也許就會容易一些。”
一直沒有說話的李純道:“這個想法是不可能的,察哥是李乾順的弟弟,深得李乾順的信任,絕不會逼他,所以察哥是不會停下招集的,而他的目光也會一直放在割牛城這裏。”李純是西夏皇族,他們家一直是西夏小梁太後的親信,小梁太後被遼人毒死之後,李乾順在盡力的抹去小梁太後的影響,李純一家就受到了牽連,他在西夏待不下去了,這才逃了出來,不過礙於身份,他平素裏並不多言。
劉法敲著桌子,一咬牙道:“不管察哥如何安排,我們都要出兵,你們想想,年前我給朝中上書,言明西夏雖敗,但不當亡,不可逞一時之快,貪功進襲,隻怕有動搖國本之險,那童貫直指我擁兵自重,居心不良,有誤聖眷,大言欺君,那童貫是打過仗的,對這些也能看得懂,他還這樣,又何況鄆王了!”
“而且……”劉法頓了頓,又道:“那進兵文書,一月之前就到了,其中催促之意明顯,我們若不出兵,就是大禍了,若是出兵,我們倘能勝了察哥,還有幾分功勞,值此之時,又怎麼能不冒險向前啊!”
幾個人也知道劉法說得對的,無奈之下,隻得點頭,當下劉法就點兵兩萬,由翟進為前鋒,李純為向導,歐陽侯斷後押糧,他與翟興在中軍,留了苗履鎮守熙河,大軍出發的當天,劉法特意封了一封信,命人送呈趙楷。
此時蕭嘉穗一行才到定遠城,聽到消息之後,蕭嘉穗驚叫道:“不是說劉經略不讚成出兵嗎,怎麼現在竟然搶著進軍了!”
孫安也道:“察哥的人馬已經集結,先鋒哪裏沒有消息,就說明察哥沒有調兵回來,既然如此,劉經略肯定要和察哥的大軍對上,這如何能勝得了啊!”
喬道清沉聲道:“蕭師兄,扈賢弟把我們交到你手,現在就要由你來決斷了。”
蕭嘉穗沉思片刻,向時遷道:“師弟,你馬上趕去割牛城,打探察哥的動靜,我們大軍就在這裏等你。”
喬道清道:“這樣,我和楊林與他同行,我能接應他一些,若是有了消息,楊林能盡快的回報。”
蕭嘉穗點頭道:“好,就你們三人同去。”吩咐完了,又道:“孫賢弟,你挑出快馬,立刻讓人到西壽保泰軍司,給先鋒送信,說把我們要接應劉法的意思說明,讓他不要回來,就勢帶著人馬,向西夏進兵,並通知後續王煥的人馬,不要到京玉關了,直接去和先鋒彙和。”
元仲良起身道:“蕭將軍,若是別人去,隻怕說不清楚,而且回去調兵,還要熟人才是,不如我走一趟吧。”
蕭嘉穗就道:“好,能得賢弟奔走,自是最好。”
回頭蕭嘉穗又道:“扈家妹子,你們幾位女將,就打著我們的旗號,仍然向著京玉關前進,讓敵軍不辯真偽……張青、施恩二位賢弟帶一路步軍跟隨。”
孫二娘有些不忿,就要爭執,扈三娘卻把她給攔下了,隻是接令退到一旁,孫二娘不滿的道:“三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扈三娘小聲道:“二姐,現在是行軍,蕭大哥是主將,他下了令,我們就是爭辯,也不得行,不如我們隻管向著京玉關走,那裏是我們向割牛城的要道,你還怕沒有仗可打嗎。”孫二娘這才醒悟,於是再不說話了。
蕭嘉穗又道:“重騎和步兵都隨我,就向癿六嶺進發。”說到這裏,蕭嘉穗頓了頓道:“不管是重騎,還是步軍,都是行動緩慢的人馬,所以我們不得消息,就要進入癿六嶺,不然的話,真的消息來了,我們就來不及了,但是我們一但進入了癿六嶺,而西夏的察哥沒有進入割牛城,也沒有和劉經略交戰的意思,那我們就要被問責了,所以若有擔憂者,可以退出。”
武鬆不以為然的道:“我們本就是山賊,還怕這個嗎,自然都去。”
魯智深也道:“灑家好久沒有殺這些西夏的胡人了,就算是察哥不動,我們也可以向別的地方進攻嗎。”
孫安接著道:“大哥不必問了,當此之時,不是猶豫之時,我們隻能向前了。”
蕭嘉穗點頭道:“既然諸家兄弟都是這個意思,那我們就向前進,魯大師前天和我說起地圖的時候,他曾說過,離著這裏不運,有一條路,能抹到割牛城的後麵去,我們就趕到哪裏,若是劉經略的人馬到了,而察哥不敢戰,退回了卓羅和南軍司,我們就抹過癿六嶺,向著卓羅和南軍司所在的蓋朱城進兵,若是察哥就在割牛城,我料他肯定會引一軍,向著劉經略的背後突襲,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先向著察哥的背衝過去,隻要察哥一亂,以劉經略的經驗,再有什麼樣的混亂,他必然都能應付過去。”
眾人轟然叫好,當下兩路分兵,三位女頭領,加上張青、施恩,還向著京玉關前進,而蕭嘉穗他們卻是脫去了宋軍的號衣,悄無聲息的進入了癿六嶺,喬道清、時遷、楊林則是連夜疾行,就向著位於宋夏交界之間,坐落在癿六嶺中央的割牛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