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入雲龍留謁樊魔王

第176章入雲龍留謁樊魔王

王英不顧身上有傷,拉著鄭天壽出城,就是不想讓人知道是他賣了蕭嘉穗,綠林好漢,奸淫擄掠都不算出行,就是不能出賣兄弟,做了這種事,一但被人知道,那是要三刀六洞的,王英心虛,所以不顧一切的逃了出來。

但是王英身上的傷是真的,扈成當時已去理智了,如果不是王英有一身的功夫,那一腳就得把他踹得和武大郎一樣,那麼重的傷,哪裏兩碗薑茶就能治好的,本來他要是靜養兩天,大概憑著自身體的素質,能一點點的抗過去,但是他又上了馬急奔,所以才一出濟州城王英坐在馬猛的噴出一口血來,從馬上摔下來,人事不醒。

鄭天壽嚇得臉都黃了跳下馬抱著王英大叫:“二哥,二哥!”

古人沒有那個常識,不知道心髒有病不能晃,估計鄭天壽就這麼連搖帶晃的叫下去,不用多一會,王英正寢了,隻是藏身在暗處的一個人看到之後,卻看不得王英死。

藏在暗處的正是公孫勝,他和扈成他們分手之後,並不有和徑向徐州,而是暗中跟著扈成他們,一來去徐州也要經過濟州,二來他看出扈成和王英不睦,生怕這兩個人鬧起來,反正閑來無事,他就在後麵跟著了。

公孫勝的外號叫“入雲龍”,鑽到雲彩裏的龍神秘莫測,變化無方,豈是扈成他們能發現得了的,所以一路跟著下來,徑到了酒樓,看到王英所為,公孫勝也很無奈,看著他們下樓去尋客棧,公孫勝先去找了家道觀掛單,然後回來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鄭天壽扶著臉色蠟黃的王英出來,公孫勝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跟在後麵聽了兩句,這才明白是被扈成給打了。

公孫勝很是對扈成有些意見,都是朋友,怎麼下這麼狠的手啊,他眼見王英一意要走,心下擔憂,就也跟著出來了,誰想到才一出城,王英就不行了。

公孫勝心道:“我不能出去,不然他讓我找扈成給他報仇,我怎麼說啊?可我也不能看著他這麼死了啊,不然的話一來都是兄弟,我不夠義氣,二來以清風山的弟兄為了他豈不是和扈成要做仇了。”

想到這裏公孫勝取了兩個丹瓶,用從指甲在上麵刻了字,然後一甩向著鄭天壽擲了過去。

鄭天壽正在哭叫之中,疾風聲響,他猛回身,雙手齊出,抓住了兩個丹瓶,手指在丹瓶上一搓,立刻感覺到了上麵的字痕。

若是燕順在這裏,王英就死了,因為燕順是販馬出身,那裏有這麼細膩的心神,而鄭天壽不同,他是蘇州銀匠出身,打銀飾的最講究心靈手巧,手指一搓就知道上麵有字,仔細看去,一瓶寫著“先服三粒回春丹”一瓶寫著“明晨再服益氣丸”。

鄭天壽心道:“這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看到我兄弟兩個在這裏,施了援手了。”想到這裏,先跪下向著四方磕頭,口中大聲叫道:“多謝高人施救!”說完回身把那“回春丹”取了三枚出來,隻是這會王英已經昏迷得發僵,不知道吞咽了,鄭天壽就把丹藥嚼碎了,給他用嘴度了下去。

這是丹,不是藥,裏麵的藥力遠大過普通的藥丸,服下去不過片刻工夫,王英這口氣就緩過來了,睜開眼睛叫道:“悶死我了!”

鄭天壽則是道:“二哥,你嚇死我了!”

王英喘息著道:“飛天虎,老子記得這一腳之仇,咱倆有你沒我,這事沒完!”

鄭天壽惱火的叫道:“行了,二哥,你這頓打就是自找得,換了我我也打你,人家弄死你就是手下留情了,你還找事。”

藏在暗處的公孫勝眉頭一皺,心道:“這麼怎麼說?”

此時王英有氣無力的道:“好啊,我自己兄弟還這麼說我,我還活著什麼勁啊。”

鄭天壽不想和王英吵,道:“行了,你還能走嗎?”

王英掙紮了掙紮,實在是起不來,鄭天壽要背他,可是王英一伏在鄭天壽的身上,就說喘不氣來,沒辦法,鄭天天壽隻得抱著王英,把兩匹的韁繩係在自己的腰帶上,向前走去。

走了一會,就見前麵有處村落,鄭天壽就去那裏尋了一戶人家,隻說是兄弟犯了急病,找不到宿頭了,在人家借宿下來,公孫勝眼看這兩個人的樣子,連自保都不能,隻得暗中保護他們,就在他們借宿那家門外的大樹上,盤膝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王英已經完全緩過來了,除了身子有點發虛之外,就沒有什麼事了,鄭天壽討了熱水給他吃益氣丸,這東西是補充男子元氣的,隻吃一粒就行了,可是公孫勝那上麵沒有寫,鄭天壽也不知道給吃幾粒好,幹脆按著回春丹的數,給王英吃了三粒,吃得王英虛火上竄,順鼻子向外竄血,看著那房東家的粗女人都眼睛閃綠光,跟一頭惡狼似的。

鄭天壽給了那房主五兩銀子的謝禮,和王英離開了小村,向著梁山而行,才走出不到五裏,王英就不幹了。

“兄弟,我們歇一回,我實在走不得了。”

鄭天壽奇怪的道:“你又怎麼了?”

王英撫著胸口道:“我怎麼覺得這心裏就像有一把火在燒一樣啊。”

鄭天壽有些擔心的道:“是不是傷又發作了?我們卻找個城鎮,尋個郎中給你看看。”

王英煩燥的擺手道:“不是那回事!”

鄭天壽不解的道:“哪時那回事?”

兩個人雞同鴨講,完全說不到一處,正亂著的時候,一輛車子從大路上過來,風軟開車簾,露出一張婦人的臉來,這婦人生倒也不是說有如何的容顏,隻是圓潤熟透,好如個新鮮水靈的桃子一般,王英猛的跳了起來,看著那車子,鄭天壽看到他的眼神不對,急聲叫道:“二哥,你別胡鬧!”說著擋在了王英的身前。

王英一把將鄭天壽給推了開來,叫道:“你給我起來!那扈成懷裏的小丫頭不讓我動,這個不認識的女人,你也攔著我嗎!”

默默跟在後麵的公孫勝差點氣個倒仰,心道:“怪不得扈成打人,怎麼沒把這孫子打死!這是什麼東西,昨天還不能動,今天就起來找女人了!”

這會王英閃身過去,就擋在了馬車前麵,獰笑道:“會相的,把車裏的人留下再走!”

那趕車的抖著鞭子叫道:“這位好漢,我這車上坐得是濟州城“聖手書生”和“玉臂匠”的家小,還請好漢手下留情!”

王英怪笑道:“我管你是金臂匠還是玉臂匠,我就要人!”他這會元氣衝心,很有些難過,而他本人又不是一個在這方麵有節製的人,自然忍不得。

趕車眼看來了一個吃生米的,不由得慌張起來,大聲叫道:“夫人,您快看看……”他的喊聲沒落,金夫人就出來了,向著王英道:“這位好漢,我家官人,也在江湖上……”

金夫人的話音沒落,王英怪叫一聲,向著她就撲過來了,眼看就要撲到金夫人的身上,金夫人嚇得都叫出來了,就在這一刻,一聲怒吼響起:“小賊,好大的膽子!”隨著叫聲;嗡的一聲,一條鏈子錘向著王英的腦門就打過來了,王英聽聲欲退,但是那錘已經到了他的眼前,急切之間,王英猛的一立掌中刀,錘子就打在刀口上,一陣火花飛散開來。

王英閃身向後退,他是積年老賊,危險臨頭,把心中原有燥意都給押下去了,二目微眯向著眼前的來人看去。

來得是一個道士,一個道姑,這會蔡夫人正好下車,看到那道姑不由得尖聲叫道:“姐姐!”

道姑正是鳳彩霞,她眼中厲芒一閃,就要上前,那道士揮手一格,道:“蔡師妹,那是你的親戚,你帶他們回去,我這收拾這個淫賊!”

鳳彩霞略一猶豫,想到要是在這裏動待得久了,對金夫人、蔡氏他們的清名不好,這才沉聲道:“樊師兄,好好替我教訓一下這個惡賊!”說完招呼了金夫人、蔡氏上車離去。

王英從眼前這個道士的身上感覺到了莫大的殺機,不敢分一點心在那馬車上,挺著樸刀,惡狠狠的對著王那道士。

鄭天壽這會上前,雙手各執一柄吳鉤劍,拱手道:“這位道長,我哥哥並沒有傷犯到那二位夫人,能不能就把這事讓過去吧!”

道士哈哈大笑道:“你也不打聽打聽,這世上遇到我混世魔王,還有走得了的嗎?”

鄭天壽臉色一變,道:“你是“妖、魔、鬼、怪”四大王裏的“混世魔王”樊瑞?”

“就是某家!”說話間樊瑞手臂一抖,一條鏈子流星錘就從他的袖口裏落了下來,錘頭約有拳頭大小,連著鏈子都是黑黝黝的閃動著烏光,在樊瑞的袖子裏垂下來一尺,錘頭滴溜溜轉個不停。

王英和鄭天壽兩個對覷一眼,心中都知道這是一場惡戰,心下不敢有一定大意,刀劍齊出,大吼一聲,向著樊瑞攻了過來。

樊瑞身子就原地一轉,手裏的鏈子流星錘飛射出去,他這錘在袖口的時候,不過是拳頭大小,但是打出去就變成頭號大西瓜一般,帶著一股咆哮的陰風,向著王英、鄭天壽打了過來。

鄭天壽向左一轉,讓過錘頭,吳鉤劍同時出手,他這吳鉤劍不是古代的吳鉤,半彎如月,而是直劍,兩邊有刃,劍尖下麵三雨,有一個橫枝向左,再往下三寸又有一個橫枝向右,兩個橫枝全都開刃,長不過三寸,這會雙劍齊出,劈進樊瑞鏈子流星錘的鐵鏈裏麵。

鄭天壽大吼一聲,雙臂用力,肌肉墳起,拚全力拉直了鎖鏈,王英大吼一聲,輪刀貼著鏈子向前劃去,刀削鐵鏈嘩拉拉直響,火星子不住的飛跳。

樊瑞冷笑一聲,握著的鐵鏈的右手用大指壓住了鏈子,其餘四根手指好像彈琴一般的在鏈子上一彈。

流星錘的錘頭,這會在鄭天壽的身後,由於沒有力量,已經搭拉下來了,突然跳起,化成一顆黑龍頭,轉頭向著鄭天壽的腦袋就襲過來了,鄭天壽還死死的拉著鐵鏈完全不知道出了變故,而與此同時,樊瑞閃身前進,那鏈子又被他拉長了一截,隨著他向前一衝,一下把王英連刀帶人都給縛住了,而他轉到了王英身後,右臂勒了兩下,把鐵鏈子纏在了手臂上,空出右手向著王英的後腦抓了過去。

嗡,嗡兩聲,兩枚卦簽飛到,一個就標在了黑龍的嘴裏,一個向著樊瑞的右手虎口射了過來。

黑龍痛苦的怪叫一聲,又化成錘頭落了下去,而樊瑞抓向王英後腦的手掌一轉,抓住了那卦簽,竹子做得卦簽,樊瑞抓到手裏,竟然震得手掌生疼,他眉頭一皺,用力一抖手臂,把鏈子流星錘給收了回來,左手拂開道袍,露出肋下佩得一柄法劍,沉聲道:“是哪一位高人出手,還請出來一見!”

王英和鄭天壽兩個人退到一旁,隻覺得心肝都顫,剛才他們兩個明明都感覺到危險,可是卻無法動一動身體,隻能任由那危險臨身,現在想想,當真是後怕之極了。

“道友,請看在貧道的薄麵下,讓他們走吧!”十六字沉重有力的在樊瑞的耳朵裏跳動著,震得他們耳內生疼,好像被人拿針紮了一般,可是他看王英和鄭天壽兩個的樣子,竟然一片茫然,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不由得心中恐懼,用力一揮手向王英和鄭天壽道:“你們兩個,滾吧!”

王英還想說一句掙麵子的話,鄭天壽哪裏允他,扯了他就走,兩個人到一旁上馬,這一回鄭天壽不管王英死活,隻是一力鞭馬而行,急急的回梁山泊了。

樊瑞看著人走了之後,沉聲道:“人已經走了,閣下請出來吧!”

等了一會,那聲音再響,但是這一回卻是極為平和:“閣下也請吧,該當見麵的時候,我自然會與閣下見麵,現在……身入茫茫蒼天雲,化做金鱗自飛翔。魔王若欲兩相見,卻看月色碧草間。”

隨著吟哦,一陣腳步由近而遠,樊瑞知道來人已經走了,不過這腳步聲是故意響給自己的,不然那樣的高人,是不可能留下腳步聲的,樊瑞眉頭緊皺,他雖然是道士,但是文采上不行,明白那吟哦四句裏,說明了這個人的身份,卻無法破譯,最後隻得罷了,自行起程,向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