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趙豈三彈射丁義
趙豈騎一匹火龍馬,提一口燦銀定宋神鋒,左腰間別著一支小掃子(長柄雙節棍),右腰間帶著虎囊彈,馬屁股後麵插著一張彈弓,催馬到了校場,這趙豈是趙家子弟之中,少有的喜愛武藝的人,他少年學藝,因為沒有明師一直也沒有太好的本事,後來拜到五台山智真長老門下,學了一身的本事。
這趙豈本生最敬太祖武德皇帝,所以一身打扮,都效仿太祖武德皇打江山時候的樣子。
那丁義跨下馬手裏提著一條方天畫戟,騎一匹青馬,向著趙豈衝了過來,剛才宇文朗被抬回去,那醫士看過之後,卻是腰骨閃斷,就算是接下,一輩子也隻能在床上待著了,丁義和宇文朗兄弟情深,深恨王進,但是王進已經不會再出場了,所以丁義聽說趙豈宗族之後,立刻下了心,要把趙豈給斬了在這裏,給宇文朗出氣。
兩員將衝到場中,刀、戟並舉鬥到一處,這兩個人和王進、宇文朗不同,卻是旗鼓,殺得狠發,招招逼命,卻比剛才好看得多了。
趙豈狠拚了五十幾個回合,仍不上上風,不由得心下躁了,他家裏本有良田,但是因為長年不到東京,這宗親的身份漸漸就被遺忘了,代州一地,隻當他是一個土財主,年前他與代州知州的弟弟爭田產,把半個家業都賠進去了,也沒有贏了那官司。
趙豈氣不過,這才上京,想著恢複自己的宗親的身份,然後謀個一官半職,回去報仇。
可是讓趙豈沒有想到的是,上京就被人首告了他衛護魯達的事,要不是金翠蓮遇到了嘉王,隻怕他就要死在宗人府的大牢裏了。
趙豈心道:“我被嘉王所救,但是卻沒有能得到重用,若是這會表現不能讓人重視,在嘉王府裏,豈不是要落到那王進之下了嗎?”
想到這裏趙豈伸手抽出了那小掃子握在手中,就在二馬一錯鐙的時候,用力向著丁義的背上打去。
宋代的雙節了不像是後來李小龍使得那樣,一邊長短,而是一條長,一條短,短得和後世的長度差不多,而長得因人而異,最長的有半臂左右,輪起了攻擊範圍足數尺之長,帶著一股勁風就向著丁義抽下去了。
丁義卻更了得,趙豈的那棍子抽下來他就感應到了,身子微微一偏,回手一撈,就把小掃子的前端給抓在手裏,兩個人同時用力,向著懷中奪去,趙豈的力量不如丁義,被扯得在馬上斜歪身子向下倒去,急切之間趙豈手裏的定宋刀向著一插,刀頭抵在地上,保執自己的平衡,這才沒有摔下去。
丁義抓住了棍子就一心把趙豈給拖下馬來,而趙豈的小掃子握把上比別人多了一個皮圈,為得是打人的時候,能脫飛砸,然後還能把小掃子收回來,隻是此時卻成了大麻煩,他鬆手都鬆不了,兩個人就這麼僵著,兩匹馬被扯得在校場中間轉圈,趙豈的定宋刀插在地地上被拖著走,把地麵劃出一個大大的圓圈來。
趙豈知道,再這麼僵下去,自己非讓人扯下馬不可,急切之間他隻能行險,雙腿死死的挾住火龍馬,單手一輪,定宋刀揮起,就劈在小掃子兩節相連之間的鐵環上,哢嘣一聲,鐵環斷開,兩個人同時失力,趙豈有準備,身子晃了幾晃,並沒落馬,丁義毫無準備,向著馬下滾去,滾到一半,他用大戟學著趙豈在地上一撐,把身子又給撐起來了,兩匹馬沒了牽帶一下跑了開來。
趙豈坐穩這後,用力鞭馬,火龍馬飛一般的跑著,丁義卻是跑了一會,就停下來了,看著火龍馬在那裏轉圈。
趙豈的火龍馬轉了三圈之後,速度慢慢的減了下來,趙豈就在馬屁股後麵把彈弓給摘了下來。
丁義看到趙豈摘弓,不由得冷笑道:“小子,你是找死!”他的外號“小神箭”就是精於射箭,此時也把弓摘了下來,搶先一箭向著趙豈的射去。
趙豈才摘了弓,就聽到耳邊弓弦響,他下意識的扭身縮頭,這箭是向著他的麵門射過的來的,趙豈一縮頭,那箭正好射在他的盔纓上,盔纓散落,那箭就留在了盔頂不落。
趙豈急忙從身邊的虎囊裏摸出一顆彈了,這會丁義的第二箭又到了,趙豈抬手打去,彈子和箭一齊飛空。
這彈子一手可以抓好幾個,第一個打空,趙豈第二彈跟著就出來了,丁義的弓才拉開弦,那彈子就到,正打在弓弦上,被弓弦一下給割成了兩片,左右飛開,左邊的半顆不知去向,右邊的半顆就打在了丁義的臉上,由於力量已盡,倒是沒有傷到丁義,隻是一陣疼痛,但是弓受到了擊打,而丁義又被半顆彈丸一擊,手上失誤,那隻箭射得不知道哪裏去了。
丁義急去抓箭,就在這工夫,趙豈的第三顆彈子到了,正射進他的左眼,丁義慘叫一聲,丟了弓箭摔下馬去,隻是一隻腳還掛在馬上,被那匹飛奔起來的馬拖得滿地亂跑,等到禁軍把馬拉住的時候,丁義早死多久了。
趙豈意氣風發的上殿,向著道君皇帝跪下見禮,道君皇帝這會非常的開心,道:“愛卿請起,朕聽說你是曹王之後?”
世人都以為大宋開國皇帝趙匡胤是家裏的老大,豈實他隻是嫡長子,他上麵還有一個大哥叫趙匡濟,在趙匡胤當上皇帝的前一年去世,趙匡胤登基之後,追封他大哥為曹王。
趙豈躬身施禮道:“為臣是曹王第九世孫。”
道君皇帝哈哈大笑,道:“那你是朕的侄孫了。”
趙豈是個乖覺得,急忙跪倒,叫道:“孫兒參見皇爺爺。”
道君皇帝又是大笑,道:“既然你是朕子的孫子,朕就任你為飛騎營統領,總在朕邊好了。”趙豈大喜又叩頭謝恩,退到一旁。
道君皇帝回頭向沙裏通道:“二王子,你已經輸了,這虎苻你是帶不回去了。”道君皇帝對那虎苻一點興趣都沒有,他這會的意思是在提醒沙裏通,你輸了,但是隻要好好向朕哀求,朕就這此時賞給你,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了,必竟麵子已經有了。
沙裏通瞪著一雙眼,血絲都上了眼睛了,極為不甘,房安怕他找上自己,小心的躲了開來,哈斯兒這會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叫道:“宋官家!你們第二陣明明就是輸了,卻賴了我們一陣去,我卻不服!”
提到那第二陣,道君皇帝就是一陣火大,沉聲道:“那一陣你們自己認和,豈有再變的道理!”
哈斯兒叫道:“不行,我還要再打一陣!”
王黼厲聲叱道:“無知胡夷,這裏是什麼地方豈有你來逞凶的道理!”
沙裏通這會緩緩起身向著道君皇帝一禮道:“陛下,別的我們也就不多說了,剛才那一陣,是不是貴將軍賴去的,大家心裏有數,若想讓我們不追究此事,那就再比一場,否則孤王回去,就興兵犯邊,易貢向遼!”
“大膽!”蔡京、王黼、李邦彥等人紛分斥責,李若水更是激進,大聲叫道:“陛下!請斬這胡人之頭,傳塞於邊!”
道君皇帝麵沉似水,沉聲道:“你要再打一場,那就和他打!”說完一招手道:“王進!”
王進急忙出列,道:“末將在!”
道君皇帝同哈斯兒道:“你就和他打,你還要打嗎?”這家夥也鬼得很,雖然他不喜歡王進生得普通,但是王進武功好啊,而趙豈打了半天,要不是動了彈弓,隻怕就輸了,所以哈斯兒堅執要打,他就把王進給推出來了。
哈斯兒這會哪還管對手是誰,大聲叫道:“打!”
道君皇帝冷哼一聲,向著王進道:“王將軍,你還能再打一場嗎?”
王進沉穩的道:“末將能打!”
道君皇帝滿意的點點頭,道:“二王子,朕不想看到兩國交兵,以至生靈塗炭,就再讓你們打一場,這一場若再是輸了,卻不能再爭了!”
沙裏通回過身去,向著哈斯兒拜了下去,哈斯兒嚇得急跪在地上,叫道:“二王子!”
沙裏通沉聲道:“能否拿下這一陣,都就靠你了!”
哈斯兒大聲道:“二王子放心,哈斯兒就是死,也要贏下這一陣!”
王進和哈斯兒兩個下了閱武台,重新上馬,就到了校場之中,此翻哈斯兒是拚命來了,不等校場的號炮響就向著王進衝了過來,一條大鐵槍好如半空奔雷一般的向著王進卷了過來,王進穩紮穩打,和哈斯兒鬥在一處。
哈斯兒剛才看王進和宇文朗交手的時候,就在觀察他的槍法,算計著他應該是以靈巧見長,所以這會大槍搖開,一下下就像鐵棍一般的砸下來,就不給王進靠近他的機會。
哈斯兒怕王進還和他纏鬥,所以每一槍上用得力量都隻有五分,隨時收得回來,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王進晃開了那條金纂提盧槍和他硬對硬的拚了起來,大槍相撞,聲若雷鳴,哈斯兒那般大的力量,竟然湧壓製住王進。
剛才王進雖然贏了宇文朗,看是上閱武台之後,道君皇帝並沒有太過獎賞,他事後想想,卻是自己那樣過於淡的攻擊讓道君皇帝看著不舒服,這才隻給他開複了軍職,所以這會王進不顧自己病體初逾,拚力和哈斯兒爭衡。
王進的攻擊果然讓道君皇帝看得過癮,不住的拍手叫好,但是那些武功高手,卻是看出來,王進的體力消耗過大,隻能靠著精妙的槍法,一點點的把哈斯兒給逼開,這才沒有受傷,但是時間長了,王進絕對無法抗住哈斯兒的進攻。
哈斯兒也看出王進是在勉力支持,不由得更是發狠,大鐵槍用力一輪,就在他的頭上轉了一圈,跟著向著王進狠狠的拍了下來,這一下把王進的退路都給封死了,而大鐵槍太長,它發力不繼的地方,王進的槍根本就碰不到。
所有人都驚恐的看著這一幕,那鐵槍似乎下一刻就會把王進連人帶馬砸在肉醬,哈斯兒的眼中也飛射著噬血的光芒,在他看來,王進已經是死人了。
大鐵槍離著王進的頭隻有不到五寸距惱,王進突然一回手,把背上的鐵筆紫金撾扯了出來,用力迎上去,撾上的鐵筆正好把大槍給架住,隻是大槍下來的威力太猛,把鐵筆當場就給砸彎了,隻是不管怎麼樣,終歸沒有能砸到王進的頭上。
王進大喝一聲,手裏的金纂提盧槍用力擲了出去,向著哈斯兒的心口射到,哈斯兒哪敢被那大槍刺著,握槍的後手用力一扯,急收大鐵槍回來,用槍尾磕在了金纂提盧槍之上,金纂提盧槍被震得飛了出去。
王進催馬向前,他的九朵葵花獸是趙楷給他從禦馬監裏挑出來的禦馬,腳力極快,一下就衝到哈斯兒的馬前了,王進輪起手裏彎了鐵筆的紫金撾用力撾在了哈斯兒的馬頭之上。
一張馬臉被撕去了一半,兩隻眼睛一個直接爆了,還有一個被血給糊住了,什麼也看不清楚。
哈斯兒坐下的疼斯一聲,猛的一翻身,把哈斯兒摔在馬下,哈斯兒暴哮一聲,躺在地上,大鐵槍挺起,向著九朵葵花獸的身上刺了過來,九朵葵花獸長嘶一聲,人立而起,兩條的後腿還蹦了一下,大鐵槍擦著它左前腿過去,把前跨的位置劃了開來。
王進用力一甩,筆撾飛射而去,斥打在哈斯兒的左側肩骨處,哈斯兒的左側肩骨碎裂,那把大鐵槍一下落在了地上,哈斯兒再也舉不起來了。
王進撫了撫馬頭,讓九朵葵花獸放下雙腿,然後歉意的道:“哈將軍,你那一槍太狠,我無奈之下,隻能用了這樣的法子,還請見諒!好在依你的能力,這傷,過不了太久,也就會恢複了。”
哈斯兒一雙眼睛,仇恨的盯著王進,嘴裏發出野獸一般的叫聲,這個時候,梁師成在階上大聲道:“陛下口諭,立宣王進上殿!”
王進急帶馬到了閱武台前麵,先向著梁師一禮,然後才上了台階,徑直到了道君皇帝麵前,伏首跪下,道:“臣參見陛下,幸不辱命,僥勝而回!”
道君皇帝哈哈大笑,看一眼還在那裏發呆的沙裏通,道:“好,好一個僥勝而回,王愛卿;朕封你為皇城兵馬統製,賞爵雲騎尉,上馬於校場之中誇官官。”
王進茫茫然的閱武台上下去,就騎著馬,圍著禁軍走了一圈,那鑼鼓聲聲,就一直沒有停下來。
此時倒在地上哈斯兒總算是爬起來了,就到了閱武台前,大聲叫道:“殿下!哈斯兒負你所托了!”說完一頭衝過去,撞死在玉階之下。
道君皇帝呆滯的看著那死人,不由得跳了起來,叫道:“可惡!這是在威脅我們大宋嗎?”
沙裏通本來還那樣呆呆的坐著,但是哈斯兒的死,一下觸動了他的逆鱗。
沙裏通猛的一躍而起了,大聲叫道:“陛下,我們講好了是比武,我的部下這才沒有用上全力,可是你們確實下了殺手,現在還請道君皇帝,給我一個交待!”
道君皇帝冷哼一聲,道:“那哈斯兒又不是我們殺得,憑什麼讓我們給你一個交待?”
沙裏通也不惱,就道;“陛下倒也說得是。”他說話工夫,小心向前移,梁師成一眼看到他離著道君皇帝已經很近了,不由得驚呼一聲:“你要幹什麼?還不退下!”
隨著梁師成的喊聲,沙裏通飛身而起,大叫道:“把虎苻還給我!”他竟然想要抓了道君皇帝,然後拿來逼換虎苻。
梁師成不顧一切的向著沙裏通撲去,被他一腳踹開,幾個武臣也急忙向著道君皇帝這邊跑來,隻是離得都太遠,根本不及救援,而道君皇帝被傻住,竟然就那樣呆站在原處。
就在這個時候,老宗澤從人群之中衝了出來,一邊向前跑,一邊解了自己的玉帶下來,結了個圈用力一擲,正好套在沙裏通腳脖子上。
此時沙裏通的手已經抓住道君皇帝的袍子了,宗澤用力一扯玉帶的小圈收緊,拉著沙裏通從道君皇帝獨坐的禦座上給扯了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而道君帝也被拉得向著地麵上倒去,梁師成這會趕到一竄過去,就把自己墊在了道君皇帝的身下,這個大太監不管為人如何,但是對道君皇帝,卻是真的忠貞不二。
嘉王趙楷先一步跑了過來,把道君皇帝給抱了起來,太子趙桓跟著才過來,隻是他嚇得哆嗦個不停,實在做不出什麼反應。
道君皇帝惱火的指著沙裏通叫道:“這野人好生無禮!朕看在你們善鄯這些年以其人之道恭順的份上,也不治他的罪了,隻速速把他驅離出境,再不許他來國貢朝!”
禁軍應諾拉了人出去,道君皇帝平靜一會,這才向宗澤道:“你不劃,很好,很好,從今日起,就署理兵部右堂,進太中大夫。”
宗澤急忙跪下謝恩,道:“老臣所為,臣子本份,不敢求遷。”他借為宗正少卿,不過是從五品,署理兵部右堂就是從四品了,又加了榮銜的太中大夫,雖然因為有樞密院的存在,兵部沒有什麼事務,但是這官卻是當上去了。
道君皇帝感慨的道:“真忠臣也!賜金一千,銀三千,府宅一座,你好生做事吧。”隨下令回宮,這番鬧騰,讓道君皇帝筋疲力盡,要回去找美人舒解一下心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