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居邊鄰舍少佳朋
“葉兄,請了。”扈成先給了一禮,然後道:“小弟的家就在龍尾坡一帶,不知道葉兄要找得是哪一位?”
葉天壽歡喜的道:“太好了!我一路南來,就為找這龍尾坡,小弟的母族就是龍尾坡人氏,家母故去之後,一直有個遺念,讓我把她的遺物送回到龍尾坡老宅,小弟好容易找到了機會南來,可是卻被兩個騙子給引錯了路,若不是我急時識破了他們,這會都不知道被他們給帶到哪裏去了。”
這會蕭嘉穗也回來了,道:“吾山韓家的家主韓伯龍,號稱“馬王爺”頗有幾分名氣,隻是為人貪婪,我把人給趕走了,隻怕一會那家夥就會找來,我們還是先走吧,免得麻煩。”
扈成心道:“韓伯龍;是被李逵砍了的廢貨還是李應那個了不得的弟兄?”隻是這會不好去打聽,於是向葉天壽道:“葉兄既然是去龍尾坡,那不如就和我們先走,省得留在這裏,和那姓韓的鬧氣。”
葉天壽也不知怎地,看到扈成就有一分天然的親切感,聽了這會急忙道:“全憑扈家哥哥的安排就是了。”
三個人一齊上馬,向西疾行,天近一更的時候,才到了關山鎮,好在這裏迎接南北來客,到夜了也沒有關鎮門,隻是多收了幾個入門錢,就放他們三個進去了,大宋承平一百五十餘年,雖然邊境戰事不斷,但是國家內部卻是安定平穩,這些內地的城寨早就沒有了什麼警惕心了。
扈成一行人進入了關山鎮,找了一家客房休息,扈成和蕭嘉穗兩個都是心焦如火,也沒有心思吃什麼,不過就是隨意的對付了一點,那葉天壽卻是點了一桌子的吃食,但卻吃得極為挑剔,每樣東西也就嚐個一口半口,然後就丟下了,一桌子的菜吃了連二十分之一都沒有。
吃飯的時候,葉天壽了解到扈成是老父有病,急著趕路回去,不由得道:“扈家哥哥若是著急,那明日我們走得快一些就是了,我的銀騮白最是善走,而且小弟也是走慣了馬的,在馬上倒比地下舒服些。”
扈成早看到那葉天壽雙腿有些羅圈,這是長年騎馬形成的,心道:“他是北地人,在遼國長大,那走馬就和吃飯喝水一樣,倒也不用擔心他。”想到這裏,扈成鄭重的道:“葉兄,我和蕭大哥是一定要在明天之內,趕回去的,你能跟著,那是最好,若是不能,就隻好你錯後一天,等你到了之後,我在迎你了。”
葉天壽笑道:“我能跟上是一回事,但是二位哥哥,你們說伯父是被人欺負了,那你們回去,隻怕少不得和人理論,要是一路就這麼急走回去,隻怕到了家裏,你們也沒有什麼精力了吧?”
蕭嘉穗道眉頭皺緊,扈成則是深以為然,那祝氏三傑既然找上門來了,那就不可能善了,他們回去,隻怕就要和這三個家夥衝突起來,若是沒有了精力,那就是白白回去挨欺負了。
扈成誠心的道:“葉兄,你以為我們要晚回去嗎?”
葉天壽擺手道:“那卻不是,伯父還在病中,我們怎麼都要早回去才是,不如這樣,我們吃完了就歇著,一直到明天中午,然後再走,趕在夜裏到家,那些惡人非是喪心病狂,而是為了求親,想來夜裏必然不會再留在莊上,我們到了莊上就可以好好休息,第二天那些惡人再找來的時候,自然有精力擺布他們。”
蕭嘉穗深以為然的道:“師弟,葉兄弟說得正是,我們要是走得急了,隻怕到家也是無用。”
扈成點頭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明天中午再走就是了。”
當下三個人在關口鎮歇下,一直等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這才起程,三匹馬飛馳而走,到了深夜二更天的時候,總算是趕到了扈家莊了。
扈成叫開莊門,老都管聞信過來,一看到扈成就哀聲叫道:“大郎,你可是回來了!”
扈成嚇得一哆嗦,叫道:“福伯,我爹呢?”
老都管連聲道:“還沒睡下,就在屋裏呢。”
扈成長出一口氣,心道:“我還以為在棺材裏呢。”急忙指了指蕭嘉穗、葉天壽二人,道:“福伯,你安排葉兄和我師兄住下,我去看看我爹爹就回來。”
葉天壽急忙道:“扈兄,我也去拜見一下伯父啊?”
扈成擺手道:“今天就算了,明日裏再說吧。”說完匆匆的走了。
老都管暗怪自己家大郎說話不好,要是得罪了這姑娘卻當如何?原來老人家看到葉天壽生得好看,直接把他當成女孩兒了。
這裏老都管安排人住下不提,扈成則到了內室去看扈老太公,扈老太公的妻子早就過世了,身邊隻有一個侍妾,就是扈敏的母親李氏,在照顧著他的起居,看到扈成進來,急忙起來見禮。
這李氏算起來是李家莊李應的族親,所以扈成也頗給對方顏麵,招呼一聲然後才坐下去看老太公麵色不太好看,但是人還清醒,看到扈成點頭道:“我算你該是這個時候回來,才不會被那姓祝的纏上,倒是沒有讓我失望。”
扈成恨恨的道:“爹爹放心,那姓祝的再敢來時,孩兒自有話與他。”
扈老太公長歎一聲,道:“我與祝朝奉一小長大,卻沒有你看得明白,他們祝家果然是不可交往的人啊!”
說到這裏扈老太公咳了起來,李氏急忙端了水過來,扈成接過來喂老太公吃了幾口,把咳嗽壓了下去,李氏這才小心的道:“老爺,大郎既然回來了,有話明天再說吧,您候了這麼久,還是歇下吧。”
扈老太公平靜的道:“大郎,從今天起,這家裏就都交給你了,我卻不再問了。”說完擺手示意扈成下去,扈成還要說,扈老太公淡淡的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要絕了祝家的心思,也不要斷了兩家的聯盟。”
扈成笑道:“爹爹放心,那祝家一心稱大,就算是我們和他們鬧得天翻地覆,他們也不會斷了這聯盟的。”
扈成眼見扈老太公臉上已有了疲憊之色,於是又安慰扈老太公幾句,然後起身退了出去,就回到自己的下處,飯也不吃,直接倒下睡了。
第二天上午將近辰時,扈成才起來,蕭嘉穗、葉天壽兩個已經起來半日了,扈成讓人把他們請到了自己的院子,擺了飯在花廳,三個人坐在桌前剛吃了一半飯,老都管就惶急急的跑了進來,叫道:“大郎,大郎!那祝家的人又來了,還帶著他一幫手下和他們家的那個教師。”
扈成眼睛一立,叫道:“怎麼?來搶人不成!將我們的莊客聚起來,把他們都給我圍上!”
老都管有些發傻的看著扈成,扈成一瞪眼道:“快去啊!”老都管這才慌裏慌張的跑了出去。
扈成端起桌上的頭腦,幾口吞了下去,然後道:“葉兄在這裏稍坐,我和師兄去去便來。”雖然葉天壽的武功不低,但是扈成與他新識,萬沒有讓人家為自己出手的道理。
葉天壽也不爭著要去,道:“小弟就在這裏,恭候二位哥哥的佳音。
扈成和蕭嘉穗兩個人走到了前廳,就見扈家的莊客拿著棍棒,站在廳外,廳裏麵是祝家來人,大約總有二十幾個莊丁,祝氏三傑的“大太歲”祝龍,“二郎神”祝虎,“小郎君”祝彪全都到了,此外祝家的槍棒教頭“鐵棒”欒廷玉也來了,此時他們也都執著棍棒和扈家的莊客對峙著。
遠遠的欒廷玉看到了扈成慢條絲理的走了過來,急忙大叫一聲:“不要鬧了,大郎來了!”
祝彪聞聲向著扈成看去,曆聲叫道:“扈成!你家這是什麼意思?”
扈成怪笑一聲,道:“也沒有什麼意思,就是我們扈家莊裏,朋友來了有好酒,要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得有獵……刀。”
祝龍惱火的道:“你說我們是豺狼了?”
蕭嘉穗冷聲道:“強人所難,壞人聲譽,這還不是豺狼嗎?”
祝虎擠出一個笑臉,道:“大郎說得是這事啊,老太公可是接了彩禮的,這算不上我們行事不妥吧?”
扈成手指一招,早有人前番祝家的彩禮給拿了上來,扈成拱手道:“祝家大哥、二哥,我家小妹頑劣,不敢高攀,這彩禮你們還請拿回去吧。”
祝虎怪笑道:“沒事,你家小妹都多頑劣,我家小弟喜歡,這就行了。”
蕭嘉穗怒道:“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祝龍是個火暴性子,剛才蕭嘉穗罵人他就起了火氣了,這會聽到蕭嘉穗又罵,不由得惱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裏多話!”說著竄過來就是一記衝天炮,向著蕭嘉穗的臉上搗去。
蕭嘉穗身子微斜,左手翻起,四根手指向著祝龍的手上一搭,祝龍痛呼一聲,收拳就退,蕭嘉穗變招極快,左手跟著化成蛇形向著祝龍的臉上鏟了過去。
欒廷玉閃身而起,虎爪手探去,一下扣住了蕭嘉穗的手掌,但是也急忙快速的鬆開了。
欒廷玉向著手上看去,就見掌心有四道淡淡的黑痕,他拉過祝龍的手,就見拳麵上也就是手背,有四條繩紮火烙一般的黑痕,都印到皮膚裏去了。
欒廷玉臉色一變,叫道:“黑砂手?閣下是“地頭金龍”公孫燕的弟子嗎?”
蕭嘉穗淡淡的道:“家師自遁入空門之後,這個名號早就不用了。”
扈成斜了蕭嘉穗一眼,心道:“不用了你也要告訴我啊,拜師這麼久,還不知道那明月和尚的真實身份呢。”
欒廷玉看看蕭嘉穗身上穿著的僧衣,又看看他挽著的發髻,試探著道:“那閣下就是蕭聖僧了?”
蕭嘉穗拱了拱手道:“正是蕭嘉穗!”
欒廷玉拱拱手道:“在下登州欒廷玉!”
蕭嘉穗神容動容道:“原來是“江湖三大怪傑”的欒鐵棒,失敬了!”
所謂的“江湖三大怪傑”分別是“神槍”史文恭、“鐵棒”欒廷玉、“金刀”魏天保,這三個人並不相熟,蕭嘉穗說得“三大怪傑”那是抬舉他們,背後都叫他們“三大妖怪”隻因這三個人都有一身驚人的好武藝,但是三個人又都品德不佳,史文恭好武成癮,不擇手段,偷師學技,欒廷玉惟好財貨,因錢背義,魏天保醉心權利,諂媚高門,他們為人不齒,所以才被並稱的。
雖然欒廷玉的名氣不好,但是他的武功卻是了得,這會他抖抖手,掌上的黑色就褪去了,跟著伸手按在了祝龍的手背上,一陣霧氣升騰,潮乎乎的水氣,泛了開來,再拿起手的時候,祝龍的手也恢複如新了。
扈成暗翻白眼,心道:“搞什麼?這不是水滸世界嗎?改了武俠世界了嗎?”
欒廷玉沉聲道:“蕭聖僧是不在三界內,跳出五行中的高人,為何也像欒某一樣,做了人家的教頭了?”
蕭嘉穗搖頭道:“蕭某不是來做教頭的,這扈成是我的師弟,我自當護著他。”
欒廷玉倒吸一口涼氣,暗道:“要糟!”雖然“地頭金龍”公孫燕都已經是過氣的人物了,年輕一輩不會了解,但是欒廷玉是知道的,那老家夥隻要出手,不把人整得尋死覓活,絕不肯收手,扈成竟然是他的弟子,這讓欒廷玉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祝虎看出問題,急忙道:“扈家大郎,我們是來換庚貼的,你看自家親戚就不要鬧得那樣不好了,這樣;你看我家小弟何處不妥,你指出來,我讓他現在就改,我和大哥監督,你看如何啊?”
扈成看看祝彪,祝彪急忙站得正些,想著要是扈成說了什麼,他好及時答應,沒想到扈成對著他道:“你喜歡我妹妹哪一點?你指出來,我也讓她改,行嗎?”在場眾人都被扈成這網絡經典用語,一下就給搞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