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秦風的不悅,徐往前連忙擋在了他的身前,擠出一絲笑臉,搶先一步說道。
“陳處長,情況是這樣的,雖然咱們公司成立的時間不長,可是法人,也就是這位秦風同誌,還是有一些資本的,他名下的貢城酒廠還有漢美日化,正在集團化……”
話沒說完,就被陳建強用手揮了回去:“你說這些有啥用?你們不是用興隆公司過來競標的嘛?再說了,誰來我這裏不都說自己正在集團化?”
說著,陳建強看了看手表,“行了,徐局長,你們回吧,我一會兒還有個會要開,就不奉陪了。”
徐往前臉上的微笑,僵住了。
一旁的周秋英也蹙起了眉頭,和善的臉上浮起了一絲不悅。
暴脾氣,還忍了好一會兒的徐德勝可就沒那麼客氣,直接開噴:“哥,這人是什麼玩意?不夠資格,你倒是說說啥樣的公司夠資格?”
然而最難受的,卻還是秦風。
從進了這個走廊開始,他就預料到今天的事情肯定不會太順利。
腦海之中,他已經想到了很多種可能性,比如什麼資質哪裏不清晰,什麼流水哪裏不夠健康,為了應付這些突發的情況,在心裏他已經盤算出了一個預案。
可是現在,陳建強連門都沒讓自己進,三言兩語便關上了承包的大門。
自己原本以為會在過程之中遇到艱難險阻,可是現在看來,自己卻連第一步,都沒走出去,就讓人一口否決!
這就像是一個長跑運動員,想著自己如何在起跑階段先發製人,如何在賽段過程中保持領先,積攢實力,最後在如何衝刺。
結果在走上起跑線的時候被裁判告知,你不行,你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級別的比賽。
一樣。
不服氣。
積攢的情緒在心中爆發,他忍不了了。
雖然現在公司從賬麵上看著,是不怎麼樣。
可是放眼整個係統,剛剛成立沒幾個月就能收支平衡的公司要是能找出來一個,秦風都敢吃廠房!
再說,遠山村下麵的遠山開發公司的規模是不大,注冊資本是少了一些。
可是一個研究所,一千多萬的固定資產擺在那裏,三個廠子。
更何況秦風還是法人,漢美日化跟貢城酒廠也能擔保。
可是這樣的規模,一個項目的競爭資格都沒有?
那誰有資格!
“陳處長,在您看來,什麼樣的企業才是有規模,有實力?既然您說我們公司不夠標準,那你倒是說個標準我聽聽?”
帶著怒意的喊聲在走廊裏回蕩開開,已經走出幾米的陳建強停下了腳步,皺著眉頭,回身打量了秦風一番,回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
“嘿?還真有較真兒的啊?小夥子,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跟你透個實底兒吧,就你們要技術沒技術,要規模沒規模,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項目給你。”
就扔下這麼句話,走了。
一旁,佇立在走廊看戲的李春梅,勾了勾嘴角,朝著秦風說了句“不自量力。”
扭著腰身朝外麵走去。
走廊之中,那高跟鞋遠去的省噠噠聲,和這一聲絲毫不掩飾輕蔑的嘲笑,紮了秦風的心。
徐德勝正在氣頭上,聽到身邊女人的嘲諷,直接就炸了。
徐德勝什麼人?
年輕時候就在外麵闖蕩,雖然心眼兒實,可卻是實實在在見慣了風浪的人。
一點兒不誇張的說,這樣的人,受得大苦,享得大樂,卻受不得大委屈。
剛才要不是徐往前拉著,這貨都已經衝過陳建強那去上腳踢了。
現在,見到一個不認不識的小娘皮出言踩呼自己和秦風,那哪裏還能忍?
“你這個騷貨再說一句試一試?”
一肚子氣,直接轉換成了地道的臭罵。
李春梅出身不好,初中都沒畢業。
要是放在五年之前,走大街上有人這麼罵自己,她怕是就哭了,還嘴都不敢還嘴。
可是現在可不一樣了,自打從富都洗浴中心裏邊被李剛慧眼相中,做了長遠公司的公關,一路走到現在,平日裏接觸的非富即貴。
說句不好聽的,天天褲襠裏夾的,不是那個集團的總經理,就是哪個部門的老大。
天長日久,眼界和個人素質自然就高了。
可麵對徐德勝這一番臭罵,也遭不住。
李春梅本來一張冷豔的麵容被徐德勝噴了一下子吐沫星子,立刻漲成了豬肝色。
“你罵誰?”
徐德勝哈哈一笑,手指頭直接就懟到了李春梅高挺的鼻子上,“誰嘴欠我他媽就罵誰,咋地?你有意見呐?”
畢竟是在機關裏邊,這邊的吵嚷,引起了周圍行人的注意。
周秋英倒是個和善的性子,見越來越多的人看向這邊兒,便拉住了徐德勝的胳膊。
“算了算了,影響不好。”
一旁的秦風已經打量了李春梅有一會兒。
想到剛才自己站在門口等待的時候,麵前這女人剛出來,心裏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估摸著,這就也是為了承包項目來的,隻是不知道是哪個企業。
同行是冤家不假,可是若不是存在競爭關係,那這話就是虛的。
可既然都是為了一件事情來的,自然就自帶了幾分敵對。
所以剛才麵前這女人說了那句自不量力之後,秦風雖然生氣,卻不及陳建強的輕蔑帶給他的憋屈更甚。
不管陳建強什麼態度,承包這個項目對於現在的秦風以及即將成立的集團來說可是太重要了。
他媽的貢城是自己的老家啊,家門口的生意都弄不下來,那還搞個幾把。
所以雖然在陳建強這受到了阻礙,可是秦風心裏對拿下承包項目的決心,又更加深切了一大截。
見到周圍已經圍上了人,還想著繼續爭取的秦風也不願意鬧得太大,當即就拍了拍徐德勝的肩膀,說了聲算了。
可就在他想著息事寧人,帶著徐德勝和徐往前回去再商量對策的時候。
走廊之中那女人心裏放不下剛才被徐德勝指著鼻子臭罵的氣,反倒是來了勁。
李春梅上下打量著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