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人?”見秦風說話,賑災組為首的一人皺了皺眉頭,問到。
看著這幾人居然不認識自己,秦風笑了笑。
村裏人見秦風來了,自然也是不怕,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幾個工作人員。
“啊、我是元山村的村民,這是我叔。”秦風笑道。
“哎呦,那你這是村長家的親戚啊。”
那人嗤笑一聲,其餘幾人聞言哈哈大笑。
“一個村長而已。”
“真的是鄉巴佬,耀武揚威慣了,你屬是村長不得了了!”
有一個人更是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咋的了,你拿村長不當幹部?”
幾人沒有搭話,撇了眼老王叔。
“本來呢,通融倒不是不能通融,可是你叔這個村長當的不咋地啊,人都不會做,我們咋通融?”
一聽這話,秦風就知道裏麵有節目了。
正在這時,老王叔扯開了大嗓門兒。
“跟他們說個幾把。剛才這些人管家裏邊兒房子需要修繕的鄉親開了價碼了,說一個建房款名額一百塊錢,剛遭了災,老百姓哪有錢?老少爺們氣不過才找的我。”
“你也不用跟他們多費口舌,好話我都說了一籮筐了,這幫狗日的眼睛裏就是錢,說不通!”
老王叔當場把眾人的老底給掀了,周圍的老百姓也是一陣怒罵,迎著眾人唾沫星子,賑災組的人麵色更加陰沉。
弄明白緣由,秦風的臉也拉了下去。
他卻沒想到,在賑災工作上,還有人昧著良心公然索賄。
關鍵是索賄之前不打聽打聽,這尼瑪在我的地盤,你跟我要錢!
看著麵前這個已經收了登記表,看意思要走人的組員,秦風伸出了手。
這些人都是市裏那邊兒下來的,秦風也隻能打電話,自己肯定是幹涉不了。
不過現在村子裏邊兒四十多家的房子已經成了危房,大多數人現在不是借住在親戚家就是幹脆暫時安頓在招待所,總這麼下去肯定不是辦法。
“你幹什麼?想動手毆打國家公務人員?”
被秦風攔住,幾個工作人員火氣上來了。
秦風看了看眾人身後那四麵牆倒了兩麵,其餘兩麵用原木支著,勉強還矗立在地上的土房。
“按照你們的標準,必須是房簷著地是麼?”
對著調查組眾人,秦風冷聲問到。
“沒錯,按照文件指示,房倒的標準是屋簷著地,屋簷沒著地,申請建房款不夠條件。我警告你啊,你們再胡攪蠻纏,我們可跟上頭反映了,我看你們村子這個災情申報的很有問題!到時候你們一家都拿不到補償。”
看到為首那人一臉的倨傲,秦風咧起了嘴,露出幾顆大白牙。
“那要是現在他倒了呢?這房子,就一根木頭支著,一腳下去不就完事兒?”
“嗬!你當我們是空氣。”
工作組的一個年輕人聽見秦風這麼說,哂然一笑道:“那屬於人為破壞,是騙補,弄虛作假,是要刑事負責任的你懂不懂?你想要你叔吃牢飯?”
看著眼前的幾人,秦風搖搖頭,果然說理行不通。
他娘的,既然都不講理,那看誰更損。
老子就真不信這個邪!
“老王叔!”
緊緊盯著工作組的那幾人,秦風高聲喊了一句。
“你別衝動,動手何必勞煩你。”
老王叔知道這是秦風要爆發了,立刻竄到了跟前。
“去把村裏的水牛牽過來,再拿一串鞭炮,咱們村給賑災組的幾位接風!”
“好!”老王叔也不問為什麼,答應的倒幹脆。
這幾天他已經養成了習慣—秦風指哪裏那就帶著全村打哪裏。
靠著這原則,這村長當得越來越有滋有味兒。
見到這叔倆一唱一和的,工作組的那些人懵了。
這是要幹啥?
難不成,要殺牛款待?
年輕人果然上道一些。
等下得讓他們村裏的廚師搞個牛雜火鍋。
不大會兒的功夫,水牛被人牽著跟老王叔一起到達了現場。
當著眾人的麵,秦風指了指危房那兩根原木撐子,把鞭炮掛在水牛的屁股上。
作為這場大雹災的見證者,大水牛受了驚,奔著那馬上快要倒塌的土牆,竄了過去!
隨著一陣哞哞的牛叫,帶起一片滿天的煙塵,那本來就剩下了兩麵牆的危房發出一陣巨響。
嘩啦啦。
半個小時後,那土房的別說房簷,整個房蓋兒,都蓋在了地上。
在周圍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秦風伸手一指:“看清楚了吧,塌了!房簷著地,非人為。”
靠著騷操作,全村二十多間危房徹底成了一片廢墟。
可雖說這些房子本身就都已經是危房,而且現在也的的確確是非“人”為倒塌,但是賑災工作組的人又不是傻子,叫準了這是在鑽字眼兒扣牛角尖,受災登記的事兒到底,還是鬧到上麵。
得知了這件事情之後,徐往前笑的差點兒沒岔了氣兒。
秦風是什麼德行他也知道。
不過這用牛來替人把房子都弄倒了,去應付災情核實,也虧得這位能想得出來。
不過現在那邊兒的外派人員辦事風格什麼德行他也知道,覺得這件事情工作組辦的確實過分,在當中便說了幾句好話。
本來就已經臉皮上過不去,又情知這一次的賑災補償款裏怕是撈不到好處的工作組得了徐往前的台階,倒也就就坡下驢,把已經被牛拱倒了的房屋都登了記,按照倒塌房屋給申請了補償款。
待工作組走了,雖然大家夥都知道,鄉親能得到房屋補助是秦風爭取來的。
自然是好生感激,直言幸虧村裏出了個他。
在這一片和諧之下,倒是也有不安定的地方。
老爹被抓了起來,冷眼在村裏之中蟄伏了好一陣子的陳元兒子陳多多,坐上了去市裏的紅葉中巴車。
……
貢城。
市委附近的一處靠江的生態河鮮飯店的包間之中,兩個中年男人正在對著一桌子的酒菜小酌。
分坐在兩側,都是自顧自的喝酒,許久都沒有交流。
碩大的包房之中,僅有的兩個人不說話,氣氛難免有些壓抑。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似乎是酒足飯飽了,坐在桌子東頭的那人才放下了筷子,拿起用桌子上潔白的濕巾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