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徐局長，你這不是跟哥們兒開玩笑吧？
現在老子剛剛把村裏裏邊兒都理順完了，眼瞅著市場就要打開，口服液的量就要起來了，你這邊兒現在告訴我又出了問題？
不帶這麼玩兒的啊！
你要是把這研究所給我收回去了，這村裏人非得把我吃了不可！
忽然，他想到了老王叔給自己的那個賬本兒。
那上麵，高大山和陳元二人對鹽務管理局的金錢往來，可是不少。
黑夜之中，秦風的眼睛一亮，勾起了嘴角。
拉著徐往前就調轉了方向，往自己家走去。
“唉？”感覺到方向不對，徐往前立刻問道：“你帶我去哪兒？”
“啊、哈！那啥，我突然想到村裏招待所那破地方環境太差了，徐局，這離我們家不遠。您今晚上就跟我一個屋睡得了！”
“嘿嘿嘿嘿，等一會兒，我送您一份大禮。”
黑夜裏隻聽得秦風一陣壞笑，以及徐往前的驚呼聲。
啊？
秦風眉飛色舞，一臉淫蕩的模樣。
徐往前咽了咽唾沫，不知道自個兒該不該跟他去。
當翻開秦風從被窩裏掏出的那個小本子，見到上麵一條條一樁樁的名目，徐往前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了出來！
“你小子，這個東西是從哪裏搞來的？這東西靠譜嘛？”
不斷的翻著那賬本，徐往前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在鹽業係統之中，沒有任何人比徐往前更加清楚那些陰暗麵。
事實上下麵的這些糟爛事情事情，他早已經有所耳聞，甚至親手處理過一些。
可是俗話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甚至自成一套係統。
而且鹽業有一套自己的流程，而且鐵板一塊。
畢竟鹽井一開，幾乎所有參與其中的人，都是既得利益方。
哪怕元山村這個隻是小火車鐵軌經過，短暫停留，卸貨的小山村。
就算是鹽務管理局的多次調查，強調，也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久而久之，對於這種國有資產的流失，局裏方麵也就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倒不是容忍，而是沒有辦法。
而是隨著這個賬本一頁頁翻開，甚至是多個部門之間的彎彎繞繞，便清晰的呈現在了徐往前的麵前。
此時的徐往前，可以說是三分震驚七分驚喜。
震驚自然是源於這個賬本上涉及到的數目之大，讓他這個局長感到匪夷所思。
而驚喜，則在於，隻要有了這個東西，幾乎整個鹽業局係統內，在他麵前再無障礙。
“這東西的來源我也不清楚，真實性我也沒有考證過。畢竟我不在體製內，很多事情不了解。也沒有渠道去驗證。我想來想去，覺得這個東西放在我這裏燙手。不過放在你這裏，你驗證一下，如果是真的，應該是有點兒用。”
看著徐往前的注意力已經完全的被賬本吸引住，秦風嗬嗬一笑，說到。
徐往前這才將注意力從賬本上抽出來，將其合上之後，放到了炕上，歎了口氣。
他這個局長當了有三年了，以前得事情不說，但是這三年來局裏發生的事情都放在他的心裏
其實在心裏，對於這個賬本的真實性，他已經是信了八成。
作為局長，麵對秦風，他覺得臉上無光。
“你……把這個東西交給我，就不怕我也在這裏邊兒有什麼瓜葛？”
看了看秦風，徐往前突然說到。
秦風微微一笑，“我還真就不怕。這事兒要是跟你有關係，賬本都交到你手上了，還能拿我怎麼樣？”
這個問題，在拿到賬本之初他就考慮過。
不過隨後想了想，他也就自己打消了這個顧慮。
徐往前要是想弄錢，去年冬天給自己的那些批條子，隻要放開了往外送，一批幾萬塊錢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光是那幾個簽名，幾個印章，本身就是價值。犯不上參與到這種低級的雞毛蒜皮裏。
而換個角度來說，就算是徐往前在這些事情裏有份，這個賬本交出去，從此之後這其中的條條道道也再跟自己沒有關係，算是省去了一個麻煩。
一顆紅心兩手準備，秦風算好了的。
看著秦風臉上的篤定和審視，徐往前輕輕的錘了他胸口一拳，笑了：“你小子，就他娘的會算計我，這東西對我也是個燙手山芋啊。”
“嘿，你這能裝，得了便宜還賣乖。”
秦風樂了。
“你這人好不實在，有了這個尚方寶劍在手，這賬本上涉及到的部分，你不是想拿捏誰就拿捏誰，而且一捏一個準兒？還燙手山芋，這東西拿回去，怕是你都恨不得拿個板子供起來才是，怎麼還在這兒跟我裝蛋？”
被秦風噎了一下，徐往前老臉一紅。
“行了，雖然跟你小子不天天在一塊，可咱倆也算是老相識了，我從來沒見過你幹過義務勞動，說吧，有什麼條件，趁著現在我心情好。”
可以可以，算你還挺上道。
看著徐往前不斷的摩挲著那黑賬，秦風伸出了一個手指頭，“初加工廠，陶瓷廠，泡菜廠的運輸問題，我需要用到鹽業局的運輸火車道和車皮。”
“不影響局裏原材交付期任務的情況下，可以，這事兒好辦。”
徐往前答應的幹脆。
徐往前想了想，點了頭，沉聲說道：“還有呢？你小子絕對沒這麼好打發。”
秦風抿起了嘴唇，靦腆一笑。
“再有就是，村裏的陳會計這人很討厭，我看著他有些吃不飯，幹活也沒力氣。”
……
次日。
明明過來參觀學習的徐往前，已經對土陶製品廠和泡菜廠沒了什麼興致。
在整個一上午的參觀之中，徐往前都在有意無意的瞟著身邊和陳元時不時聊得熱乎的孫有福。
那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神情，就像是在看待一隻待宰的羔羊。
好容易挺到了中午，徐往前就以局裏突然有事情為由，連午飯都沒吃。
隻留下了台裏記者，囑咐這兩個廠子務必要好好的宣傳一下之後，撤了。
記者們倒是對這個任務挺歡喜，好吃好喝好酒好菜的供著，地方上的領導對新聞工作者的熱情，讓他們舍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