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的老同事，鄭偉鷗啥樣兒老黃是太知道了。
這人別笑，一笑那肯定就是肚子裏壞水開鍋啦。
見到老黃一臉的防備，鄭偉鷗擺了擺手。
“你這老頭，我還能吃了你啊？”
拉著小板凳，鄭偉鷗就坐到了老黃身邊，從兜裏掏了半天，拿出了一支一心活腦遞了過來。
“這是幹啥？”看著那褐色小玻璃瓶，老黃是真—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了。鄭偉鷗有了名的鐵公雞，隻有他算計別人的份兒，別人八百年別想從他這兒占到點兒便宜。
現在居然拿著賣價十塊錢一支的口服液過來，這無事獻殷勤，必然是非奸即盜啊！
在零點零一秒之間，老黃就通過現象看清了本質。
“老黃啊，別緊張。我就是想著你這中風就是因為血壓的事兒來的，這不正好秦風這東西是調血壓養神經的麼，來一支？”
見老黃不敢接，鄭偉鷗嘖了一聲，直接將口服液插了管，塞進了老黃的手裏。
“不跟你要錢呐！瞅給你嚇的這逼出！”見老黃防賊似的防著自己，鄭偉鷗眼珠一瞪。
自己老兄弟確有盛情，老黃老懷大暢，拿著口服液就喝了下去。
喝完砸了砸嘴，感歎道：“其實吧，小李子這東西就是貴了點兒。四百塊錢一盒，太貴了點兒。要是不考慮這個價格方麵，按照漿果研究所那小王說的功效，沒事兒喝點倒也真還行。別說，他這東西啊，還真挺對我這病的症狀。”
“那你看！”聽到這話，鄭偉鷗眉毛一揚，“要麼我過來找你呢。就想跟你研究研究這事兒。”
“研究啥？”老黃抬起頭，有點兒楞。
鄭偉鷗看了看身邊兒，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邊兒，附在了老黃耳邊，“這東西，我看肯定是好東西。秦風這小子雖然平時奸了點兒，可是這孩子不壞，不能忽悠咱們。他說的口服液這些功效，我是信的。”
老黃點了點頭。
見對方同意自己的觀點，鄭偉鷗嗬嗬一笑：“所以啊，我就尋思，能不能讓大家夥免費喝上這口服液。”
“你有想法？”老黃一愣，問道。
鄭偉鷗深深的點了點頭，“秦風不是說了那個什麼直銷策略了嗎。老黃呐，你在人事口幹了這麼年，那人脈可杠杠的，老下屬老同事的，隨便聯係聯係，賣出去五六套不跟玩兒似的？”
“你想幹啥？”老黃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正在往什麼套裏走。
鄭偉鷗一咧嘴，“我算了，現在我跟小峰子拿下了這個代理，隻要推出去一盒，那咱們就能賺一百四十塊錢。可是我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估摸著啊，我認識的這些人裏，能喝得起這玩應兒的，也就那麼三五個。
這麼看，那個啥一個月賣25盒的保薦人就是扯淡嘛！
所以不如這樣，從明天開始，大家夥兒就群力群策，一起往外推銷這東西。你們就打電話聯係老朋友老同事往外推這個口服液，然後把這個銷量都算在我頭上。隻要達到一定量，咱就能五五折在秦風那拿貨，到時候，一個月賣出個六十多盒，我給所裏每個人白送一盒口服液，你看咋樣？”
老黃一盤算，眼睛亮了。
“老鄭，這事兒行啊這事兒！”
吃過飯後，將徐王二人和王林送回了漿果研究所，天色已經晚了。
秦風這次來是自己開車來的，技術不行不敢貪黑往回走，索性就在宅子裏休息了一宿。
次日中午，才帶著周雅回往山野間。
一路上雖然想和周雅拉拉小手什麼，增進增進感情訴訴相思之苦，奈何有大燈泡存在，秦風也隻好默默的開車。
……
秦風不在的這兩天，村裏雖然依舊風平浪靜，可是在山野間之中，關於野果粗加工廠的風言風語，卻一直沒有停歇。
老王叔當了十幾天的村長，那個廠子也成立了一個多星期功夫了，院裏堆了一大堆的蛇泡果和火棘，可光看見往裏進，看不到往出去，眾人漸漸覺得野果初加工廠這事兒，怕是要黃。
搶收這活兒雖然不像打場秋收一樣貪大黑出大力，但也是一個勞心勞力的重活。
而且這時節山上起了草爬子，那東西要是釘在人的身上，口器會嵌入到肉裏。不大點兒個小蟲子，兩天功夫就能吸血吸成個大肉瘤子。
這玩意吸血不說，還帶著細菌和病毒。、一個整不好被叮住，那都是會死人的。所以這時節上山，都得把袖口和褲腿紮的緊緊的，不管爺們兒娘們兒，腦袋上都得帶個雞大嬸那樣的頭巾，防止草爬子釘在耳朵或者頭發裏。
山路崎嶇，入秋了之後露水也多，這時節上山摔斷腿那都是正常事兒。
眼見著廠子不太行，上山又苦，眾人對野果初加工廠的那股熱乎勁兒，慢慢的也就消散了。
王嬸兒兩口子作為老王叔家的老鄰居，是村裏第一批響應采山搶收的人。
老兩口家底雖然不差，一來，覺得最近村裏有點兒瞎幾把整。
一些沒用的，或者根本就可幹可不幹的活兒都給往下派，眼看著就是想跟新上任的老王叔打擂台搞敵對。
作為老鄰居，老王叔當了村長，那得支持。
二來，王嬸兒去年眼睜睜的看著秦風靠著自己根本沒看上的桑葚發了大財，今年可不想錯過這個初加工廠的機會。
憑借超凡的組織能力，王嬸兒成了這個采山小組的小組長，天天帶著一群鄰居采摘野果。最開始的五十多人，現在走了小半，就剩下三十多個了，
入了秋，天就短。
太陽一下山，蔓延不斷田埂，山坡上的雜草叢裏。
趁著四點多鍾，眾人就得往回走。
正當王嬸兒等人嘰嘰喳喳一邊兒扯著大嗓門兒撈著家常，扯著閑篇，一邊往山野間裏走的時候，便見到了婦女主任張有來。
“哎呦，這采果子回來啦？”
似乎是正在等著眾人似的，張有來掐了手裏的煙頭，迎了過來。
這個婦女主任雖然看著官不大，可是管著調動村裏所有婦女的權，分量也挺重。
不過這人手腳不老實，總願意趁著組織婦女幹活兒的時候占那些小媳婦的便宜，王嬸兒自然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