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秦風所在的一間普普通通的考場,時不時有監考巡視組的領導過來巡查。
不少心思素質承受能力低的學生,還未開始答題,雙手已經開始顫抖。
饒是這兩年經曆了不少風雨,秦風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跳也開始加速。
這就是高考嗎?還真的挺期待!
考生開始答題。
今年的語文試卷,明顯更難,後世有人統計過1991年的參考人數以及錄取分數線。
1991年的本科線,相當於後世的碩士研究生含量!算得上很有代表性的一年。
考生停止答題。
全體起立,伴隨而來的還有些考生的啜泣聲,不用說第一科的語文就給不少考生們上了一課。
三天的時間,秦風是文科生,隻需要考語文數學英語政治曆史地理總分640分。
當最後一門科目答題完成的時候,秦風檢查了遍便提前交了卷。
就連監考老師也有些不可置信,即使是真的學霸,也沒有人會放棄這一分一秒,恨不得把試卷答案檢查出一朵花。
當秦風走出考察的時候,門口等候的的家長們沸騰了。
不過更多的是指責。
“這孩子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
“這還用說,估計考砸了,認命了唄!”
“那也不能這樣啊,白瞎他爸媽供他上學,要是我家孩子這樣,我非得打斷他的腿!”
候在考察門口整整三天,風吹日曬的記者們,紛紛打起了精神,占據好有利位置,將鏡頭遠遠地對準了秦風。
有記者第一時間將話筒湊在了秦風身前,問道:“同學,我們能采訪你一下嘛?”
秦風看了看記者拙劣的表演,笑道:“當然可以。”
“你覺得這次的試題難嘛?”
“還好吧,相較以往更有難度,但是……”
“但是什麼?”
“就這題目肯定阻止不了我上大學!”
圍觀的群眾見麵對鏡頭還能侃侃而談的秦風,不由得鼓掌吹捧。
“小夥子厲害啊!”
“牛牛牛!”
記者尷尬的笑了笑道:“這位同學還挺有信心的,我怎麼感覺你很眼熟,你長得很像漢美日化的老總秦風呢?”
秦風點頭大方承認道:“沒錯,就是我!”
“啊!漢美日化的老總!”
“西川省明星企業家,居然這麼年輕!”
“不會認錯人了吧!”
現場的圍觀群眾可是吃驚不已,這人居然是漢美日化的老總.
甚至有不少家長過來打招呼道:“秦總好!”
幾個家長笑道:“我們是漢美的職工,來陪孩子高考……”……
90年代初,電腦尚未普及,互聯網更無從談起,分數不是像今天一樣憑準考證在網上查詢,最開始到當地教育局詢問。
因為太多人受不了打擊,而頻頻出現狀況後,改為學校班主任代領後統一發放。
教育局起初是將所有上線的學生張榜公布,後改為發分數條。
一張窄小的紙條上,分列著考試科目和成績,那數字,便是決定你命運的字符!
秦風和幾個老師相伴來到貢城市自流井區教育局。
還不到早上八點,教育局門口早已人頭攢動。
看著那黑壓壓的人群,不少人喉頭一緊,額頭開始冒汗。
幾個老師模樣的人出來維持秩序,大家不約而同地盯著他們的臉,似乎他們臉上寫著標準答案,那是一種決定命運的權威。
充滿騷動的人群中,有的人忽而大汗淋漓,忽而手腳冰涼,像得了重病。
不少人無助地向幾個同伴望去,伸長著脖子,隻見他們有的兩眼緊閉,雙手抱拳,在不停地禱告。
有的四下裏張望,腳在地上劃來劃去,皆是一樣六神無主。
渴望著成績的公布,同時又擔心夢碎。
一有些風吹草動,便踮起腳尖看去。
農村的孩子,父母更多的精力用來掙錢苦光陰,盡力量讓孩子吃飽穿暖,所以陪同的人並不多。
學習很重要,但“獨木橋”實在不是輕易能擠過去的。
考上了沒話說,考不上就得另作打算,自謀出路,實在不行就回家種地。
在“70後”父母輩的心中,大抵相信“每個羊嘴底下有一把草”的老話兒。
覺得老天爺總會賞給一口飯,至於飯好飯賴,全憑個人造化唄!
有把子力氣,總不至於餓死,實在不行回家幫忙種地,還可以減輕父母的壓力。
哪裏像後世的時候,省吃儉用,各種補習班。
高考那天更是恨不得飛機停飛,船舶停擺!
這種思想簡單樸實,卻又深深夾雜著“認命、宿命”的寒涼。
與今時今日高考臨時舉家拚搏,全社會傾力關愛的氛圍相比有很大的差距。
焦急的等待讓人感覺時間似乎已停滯。
秦風跟著幾個老師很順利的進了辦公室,並沒有像其他學生一樣擠在外麵。
辦公室裏的不少人都起身跟秦風親切熱絡的打著著招呼,盡管秦風並不認識。
“秦總,你的成績條在我們局長那裏呢,他說要親自把成績條給你。”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笑道。
秦風點點頭,沒有說話,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成績穩了。
否則這個局長絕不可能做出親自給他成績條的事情,無非就是想借個討喜的由頭,認識一下秦風這個當地有名的企業家而已。
果不其然,在區教育局長一番寒暄嘮嗑後,秦風拿到了他的成績單。
剛剛過本科線十分,已經算是不錯的成績,不過跟那些考上清華北大複旦的人沒法比。
出了辦公樓,教育局外的空地上,老師們正在給學生分發成績條。
有人歡呼雀躍,有人黯然神傷!
嘰嘰喳喳的人群中,一個男生突然撥拉開人群跌跌撞撞地向外衝去,他臉色蒼白,目光駭人。
一旁的夥伴拉不住他,怕他出事,緊隨著跑了出去。
秦風聽著一旁的學生們議論,這個男生是農村的,家住在瓦市鎮沱灣村那一帶,他父親早亡,母親多病,沒念過書的兩個姐姐都出嫁到附近的村莊。
他有兩個哥哥,一個蹲了號子,一個有殘疾,在家裏幹點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