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芳家底樓門麵開著茶館,南方的小鎮上基本上很多這樣的小茶館。
很多人天還沒亮就會坐在茶樓裏喝上一碗蓋碗茶,三三兩兩圍在一起打著桌牌,直到中午。
徐芳芳通紅著眼陪著父母坐在桌前,對麵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遠近有名的媒婆。
幾人目光打量著陳南南二人,特別是徐芳芳的母親,看到陳南南時那一絲嫌棄顯露無遺。
“你來幹什麼?就你那環衛處的工作你好意思來?”徐母沒有絲毫留情。
“我,我……”陳南南本就不善言辭,此時更是漲紅著臉。茶樓裏的堂客本來還以為這兩人來頭很大,一聽環衛處不由得笑了笑。
雖然是鐵飯碗,可一個掃大街的說出去確實不是很光彩。徐父有些尷尬的招呼著陳南南與秦風。
媒婆本就是心思玲瓏善於察言觀色的人,見徐母對陳南南不喜,知道要將他們說散的幾率很大,這樣一來徐芳芳的媒還得是她來做。
“這個小夥子就是芳芳相中的小夥子吧,穿得倒是像個樣子,還打車過來呢”
表麵上是誇讚,接著話音一轉:“不過成家以後這樣可不行,要學會過日子。”
果然她這一番話,連徐父的眼睛都不由得跳了跳。
這不明擺著說陳南南大手大腳,不會持家過日子嘛!
“小夥子聽說你在化纖廠環衛處,那你認識趙強不?是你們廠裏的車間主任”媒婆明知故問,臉上卻是一團和煦。
話裏話外的意思非常明顯,意思我給徐芳芳介紹的是你們廠裏生產車間的主任,而你隻是你們廠裏掃大街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陳南南哪裏是對手,兩句話就敗下陣來,隻能選擇沉默。
“小夥子,人家出租車司機還在門口等著呢,你們是不是打車的錢忘了付了”媒婆見陳南南沉默,哪裏會放過,乘勝追擊道。
“張口閉口主任主任,工資得有一百一個月吧!”秦風哪裏不知道車間主任工資頂天也就七八十,故意把工資說得高一些。
媒婆咳嗽了一聲:“那倒沒有,不過怎麼的也得比環衛處的工資高吧,人家小趙還是技校畢業的呢,前途遠大”
“誰說陳南南在環衛處上班?他現在可是在做生意!”
“生意?哈哈,就他半天蹦不出一個屁的樣子,做的什麼生意!”徐母一聽陳南南連工作都沒了,那厭惡溢於言表。
徐父在一旁有些惋惜,他以為陳南南是被刺激到了,這年頭下海可還沒火起來。
丟掉鐵飯碗跑去做生意,在一般人眼裏簡直是隻有瘋子才能做出來的事。
“叔叔阿姨,我來得急,沒來得及給您們買東西,一點小心意,你們一定要收下!”陳南南見場麵有些不可控,按照秦風先前在車上的交代說道。
“哼!就你工作都沒了,還裝什麼大尾巴狼……”徐母不屑的嘲諷道,結果話還沒說完。
隻見陳南南將身後的背包拉鏈拉開,拿出一遝整整齊齊的大團結抽了幾張出來,如同抽紙一般。
徐芳芳家五口人,一人一百。
這一出手就是普通人大半年的工資!
最要命的事,這陳南南看著跟個悶葫蘆似的,那口袋裏足足兩遝,那是兩萬塊錢啊!
此時的教師工資也才50一個月,這得是四十年的工資!徐母手裏攥著兩張五十的大團結,如同做夢一般。
媒婆漲紅著臉,想著先前還在嘲諷陳南南有沒有付打車的錢,結果這年輕人不是一二般的有錢。她張嘴閉嘴炫耀的車間主任工資也才七八十一個月,這差不多是他三十年的工資。
茶樓裏本來還在吃瓜喝茶的人也被嚇得不輕,一瞬間安靜得隻能聽見吞咽茶水的聲音,隨後又爆發出陣陣議論聲。
“看那樣子是兩萬塊?”
“可不是,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不過這媒婆腦袋轉得也快:“可沒聽說你是生意人啊”
徐父一琢磨媒婆的話,覺得也有道理,前段時間見陳南南穿得還差得很,怎麼就這麼一段功夫的時間就發了財。
可別是做什麼歪門邪道的事情了吧。
陳南南剛想解釋,其中一個一直看著熱鬧的堂客突然起身指著彩電裏正在播放的健康講座道:
“你是秦顧問?”
“哪個秦顧問?”
其他人麵麵相覷。
但也有人看著電視反應了過來,電視裏的秦風雖然收拾打扮得更加成熟,但是能看得出是一個人。
“哎呀,見到明星了。”
“真是秦顧問,我可買了你們酒廠的桑葚酒啊”秦風瞬間就被一群老頭圍在一起,秦風趕忙掏出煙,挨著遞了一圈。
有些人後知後覺才發現秦風原來就是電視裏的秦鄉酒廠特約顧問。
“叔叔阿姨,陳南南是我兄弟,我們兩個合夥做事,你們放心正經生意,不然也不可能上電視”
雖然是被一群老頭子圍著,但好歹證明了自己這錢來路正。秦風起身站到媒婆麵前,打量著她。
媒婆沒有了先前的囂張傲慢擠出一個笑臉。秦風從腋下的進口愛馬仕包裏數了八十八塊錢,放到媒婆桌前。
“媒人是吧,我兄弟嘴笨不會說話,這媒你多費心!”媒人咽了咽口水,笑得無比燦爛,這個媒可抵得上平時五個媒。
就連先前還板著臉的徐母,變了一副嘴臉,也討好的招呼著陳南南他們,非要挽留陳南南他們吃飯。
還別說花了錢,這媒人沒花多久功夫,就把這事定了下來,就等看時間雙方家長碰麵。秦風實在不喜歡這種氛圍,借口還有生意要做。
徐母一聽生意,仿佛陳南南已經是她的女婿一家人了一般:“那你們先忙生意的事,有空再來吃飯”以往生怕陳南南挨著徐芳芳,如今卻還瞪著眼睛教訓著徐芳芳:“這丫頭也不知道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