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房間裏兩個人的對話,讓陳默恨不得殺進去將他們千刀萬剮,但聽到豆芽和李慕白的屍體在安全局手中,他又放棄了。
在兩人的談話接近尾聲後,陳默便從樓上跳了下來,快步回到了樸俊智的車上,然後讓他開車回開城工業園。
路上,樸俊智見陳默麵色不善,也不敢說話,隻是小心的開車。陳默眉頭緊鎖,在利益的驅動下,原本金泰民這個牢不可破的同盟,卻瞬間瓦解於王雪寥寥數語之下。
如果感歎安全局背後力量的強大,倒不如說人心的可怕。隻要有足夠的利益,就能讓人背信棄義,甚至去冒絞首的危險。
現在,龍華會最後一塊陣地也丟失了,綢緞島已經成了徹頭徹尾的孤島。陷入絕境的龍華會該何去何從?
帶人潛逃,可逃向哪裏?
根本是無路可逃。剩下的隻有背水一戰了。
不過金泰民是怎麼知道綢緞島地下藏有黃金的?
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金泰民在龍華會安排了奸細。而且這個奸細,很可能是樸俊智的叔叔樸昌範。
難道這就是,另一個自己讓他多留意樸昌範的原因?
可樸昌範是金泰民的眼線,樸俊智知道嗎?從樸俊智今天晚上帶自己出來,跟蹤金泰民他應該不知道。
事情有些複雜,陳默點上一支煙平複心情,良久之後,他說:“俊智,你父母和妻兒,在中國生活的怎麼樣?”
“托你的福,他們過的很好。上個月還去新加坡去旅遊了。”
陳默點頭,問:“你叔叔樸昌範的家人生活怎麼樣?”
“我叔的家人都住在平壤,金將軍給我叔的家人都安排了不錯的工作。政府還分了一套九十多平的房子。在朝鮮,也算得上是上等人了。”
“那還不錯。”
樸俊智笑著說:“是呀。”
陳默饒有深意的,問:“金泰民的家人生活怎麼樣?”
“像他們這種級別的官員,家人都被統一的安排在平壤居住,不能出國,身份也需要保密。”
“知道住那裏嗎?”
“這是機密,估計除了本人,誰也不知道。”
陳默拍拍樸俊智的肩膀,說:“俊智,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樸俊智笑著說:“陳先生你這就是說笑了,有事你吩咐就行。”
“給我準備一部可以打長途的手機,然後一身軍裝。”
樸俊智頓時一愣,問:“陳先生,手機我可以搞到,可你要軍裝做什麼?”
“有人想讓我死啊。”
“你是說金將軍他……”
陳默點頭,說:“對。軍裝你能搞到嗎?”
樸俊智此時明白了,陳默問自己家人情況,看似是閑聊,其實是在點他,如果不按照他的辦,自己的家人就會有危險。
他忙說:“可以。這對我來說並不難。你什麼時候要?”
“越快越好。陳先生,你不會是想對金將軍的家人……”後麵的話樸俊智沒敢說下去。
“不會,冤有頭債有主,禍不及家人。俊智,我這次能不能脫險,全指望你了。”
“陳先生你放心,我能有今天,全是托你的福。你交代的事我肯定拿命去辦。”
樸俊智說的是不是真心話陳默不敢肯定,但他相信樸俊智一定會把自己交代的事辦好,因為他的家人還在中國,隻要自己出個意外,他的家人全部會跟著陪葬。
人性是什麼?在陳默看來,仗義和忠心都不如攥著對方的命門更踏實。
回到開城工業區的酒店,沒一會時間,陳默從窗口看到金泰民的車也回來了。他拿出了樸俊智給他找來的手機,撥通了熟記於心的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裏麵傳來了智閑的聲音:“陳默?”
“是我。我現在需要你幫我殺第二個人。”
“誰?”
“朝鮮第七野戰團,最高將領,金泰民。”
“把他的具體信息發給我。”
陳默把金泰民的詳細信息翻過去,因為沒有照片,所以隻用文字具體的描述了一遍。信息發完,陳默問他多久能到朝鮮開城。
智閑說自己在上海的某地,要趕到朝鮮差不多需要四天時間,不過他讓陳默放心,隻要找到了金泰民,隨時都會取對方的性命。
對於智閑的話,陳默深信不疑,他作為職業殺手,又是高級武異者。如果在古代,那就是亂軍中取上將首級的悍將。他殺安全局的徐繼鵬都輕而易舉,殺一個金泰民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殺掉金泰民,會有什麼後果?
陳默也無法判斷事情會向什麼方向發展,但他相信,金泰民作為邊防軍的高級將領,突然神秘死亡,肯定會引起朝鮮朝野震動,必然認為有人在搞事情。
搞事情的是誰?
如果能栽贓帶安全局頭上最好,栽不到安全局頭上,隻要金泰民死掉,也會讓陳默感到快慰:既然你不想讓我活,那大家就都別好活。
而且,金泰民一死,也勢必會影響安全局的布局。隻要安全局亂了陣腳,無形中就會為龍華會爭取到時間。
還有九天,綢緞島就會開放,時間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寶貴了。
掛了智閑的電話,陳默又開始在心裏謀劃,如何脫身。
金泰民說三天之後,把自己交出去,那自己就必須在三天之內先離開這裏,但陳默離開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把李慕白和豆芽的屍首帶走,讓他們入土為安。
叩叩叩……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陳默走到門前,通過貓眼往外看,門外站著的是金泰民,而且是金泰民一個人。
把門打開,陳默假裝吃驚,說:“老哥,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金泰民笑著走進房間,說:“兄弟,我給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剛才薑艦長給我打來了電話,說你妻子和兒子的屍體找到了。”
陳默心中冷笑,要不是下定決心要帶走豆芽和李慕白的屍體,他現在就恨不得殺了金泰民。
他假裝驚喜,問:“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們?”
“估計明天。”
“謝謝。”
金泰民擺著手,說:“不用謝。”頓了頓,金泰民換了一張諂媚的笑臉,說:“老弟,我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而且這件事隻有你能辦,你可不要推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