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默大獲全勝的第三天,白玉芬終於采取了行動。和陳默預期的一樣,她要離開廣州,然後通過陸路去越南。因為她發現自己中了別人的算計,而且算計自己的不僅僅來自政府,甚至還有別的力量摻雜其中。
從異能者聯盟的滅亡來看,當時安全局和軍方的行動猶如排山倒海,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如果是安全局的行為,動作肯定要比現在利索很多,而且她安排在安全內的眼線也沒有發現安全局有針對她的行動。
所以她肯定這件事和安全局無關。
既然不是安全局,那會是誰?難道是軍方?可據她所知軍方並沒有異能者,可如果也不是軍方,又是誰調動的武警?
這些問題都讓白玉芬想不通,也正是這樣才讓她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導致了無可挽回的慘敗,而且是敗的一敗塗地。
所以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離開這是非之地。
在一間昏暗的小屋內,白玉芬正對靈汐做離開廣州前的最後一次安排,而且是十分重要的安排。
白玉芬坐在椅子上佯裝鎮定,說:“靈汐你在我身邊多久了?”
“九年零七個月。”
白玉芬感歎的說:“快十年了,時間一晃好快,那時你還隻是一個小女孩。”
靈汐說:“除了我師傅時遷外,我一直把你當成世界上對自己最親的人。”
“我也一直把你當自己的親女兒。”她頓了頓,又說:“現在我們遇到了困境,我必須要離開廣州。”
“必須要走嗎?”
“敵暗我明,離開是最好的選擇。還記得你師傅時遷臨死前的遺願嗎?“
靈汐點頭說:“知道,他是為了重振異能者聯盟才死的。”
白玉芬點頭說:“對。所以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謹遵師傅的遺願。”
“你是說……”
“沒錯,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很可能無法離開中國了。所以這次你不用和我們一起走,而是去百江找陳默。”
靈汐清楚白玉芬話中的重量,說:“白主事,你放心,隻要我活著一定讓陳默打開異界之門,無論用什麼辦法。”
白玉芬擺手說:“脅迫對陳默沒有用,如果有用的話,我也不會等在現在還不動手。做事要講方式方法。”
“白主事,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首先,你要得到他的信任……”
靈汐安靜的聽著白玉芬的話,心中卻波濤湧動,因為白玉芬的話不僅僅是在告訴她如何去獲取陳默的信任,更像是在交代自己的後事。
“白主事,你……”
白玉芬擺手說:“異能者聯盟的命運能否改變,全靠你了。”
靈汐沉吟了良久,然後重重的點頭,說:“白主事你放心,我一定會按照你的吩咐去做。”
白玉芬滿意的點頭,然後起身走出了房間。她來到了一間寬敞明亮的大廳,大廳裏隻有18個表情肅穆的人,他們全部無聲的看著白玉芬。
一股蒼涼悲愴之感湧上白玉芬心頭,她抑製住心頭的不安,說:“今天晚上我們離開廣州,前往越南。金老,你安排的怎麼樣了?”
被白玉芬尊稱為金老的人說:“已經安排好了,路線是從廣西東興市直接到越南芒街市,越南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接應的人,對方和我有三十幾年的交情,絕對可靠。”
白玉芬點頭,說:“那好,我們出發吧。”
在白玉芬的帶領下,一行人上了四輛商務車,然後魚貫的使出了別墅。晚上九點多出發,到了第二天早上五點左右,白玉芬他們終於來到了廣西省東興市管轄的一個小村子,在村邊是跨度百米的北侖河,河的對岸便是越南的芒街市。
金老爺子站在北侖河邊上用手電筒一關一開的閃了幾下,河對岸立刻有人給予了回應。
不多時,一條人工劃著的小船緩緩駛了過來,撐船的人戴著頂草帽,大約五十多歲,右腿上還有一塊碗口大的傷疤。
金老爺子立刻走上前,說:“春堂真是麻煩你了。”
被稱作春堂的人,瞄了一眼金老爺子身後的人,說:“金老,你太客氣了。”他拍著自己的腿說:“當年要不是你,我這條腿早就廢了。讓大家上船吧。”
金老看向白玉芬,見她點頭同意,才招呼大家上船。
一行人上了船,唐春立刻開始劃船,金老讓幾個讓幫忙劃船,自己站在唐春身邊說話:“唐春,這兩天你有沒有遇到生人?”
“沒有。挺正常的。”
金老點點頭,然後掏出一個小布袋遞給他說:“這些金子你拿著。”
春堂接過小口袋,打開看了一眼,忙遞回去說:“金老,這些東西我不能要,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能要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收下吧,把這些東西收下,你下半輩子就不用出船打魚了。”
唐春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袋裏的金豆子收下。大概用了十幾分鍾,船終於靠岸,然後他們又在唐春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安靜的村子裏。
村子裏人口不多,隻有三四十戶人家,隨著他們進村還能聽到狗叫聲。很快他們來到了一戶農院外麵,這裏也是唐春的家。把大家都安頓好,唐春說:“金老,你們先在我家歇歇腳。來接你們的車還有一個小時才能到。我先去給你們燒點熱水。”
金老警惕的環視四周,說:“也好。”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是一個小時,不但來接他們的車沒有出現,唐春也不見了。金老爺子隱隱覺得不妙,立刻找到了白玉芬,說:“事情有些不妙,唐春不見了,安全起見我們最好還是離開這裏。”
白玉芬猛的站了起來,還未等她開口說話,就聽到外麵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白玉芬忙走出了房間,站在門口透過低矮的牆院,看到外麵開來了一輛白色的大巴車。
車門打開,立刻湧出了無數的人影,直接從牆院外翻了進來,他們手持鋼刀,右臂上還用紅絲巾綁著。
金老爺子徒的一怔:唐春竟然出賣了我們!
一時間整個院子全被大巴車上下來人給圍了個水泄不通,院子裏的氣氛也瞬間凝固,壓抑的讓人透不過去來。
手持鋼刀的人讓開一條路,然後走出來兩個人,他們是段濤和蕭寅。
段濤拱手說:“白主事,金老,好久不見。”
白玉芬和金老爺子徒的一怔,然後目不轉睛的看著段濤。金老爺失聲說:“段濤,竟然是你要對付我們!你竟然敢背叛武異部!”
段濤看著白玉芬,說:“大勢所趨,我隻是順應天時,武異部氣數已盡,我自然要離開。”
“廣州的事也是你做的?”
“對。”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此消彼長,大魚吃小魚。隻有讓武異部徹底消失,我們才能壯大。金老爺子,武異部在薛孟達和白玉芬手中已經是江河日下,他們這條船早晚上是要沉的。我勸你還是下船吧。”
白玉芬麵沉似水,目光一抖,落在了蕭寅的臉上,這個人的照片她見過,和陳默關係非比尋常,她不由的心頭一動,這件事竟然是陳默一手策劃的!
金老爺子恨得直咬牙,道:“段濤,想不到你竟然是會背叛武異部,背叛聯盟,然後自立門戶。你忘了聯盟是如何培養你的?你的良心讓狗吃了!”
段濤哼了一聲,說:“金老爺子,我效忠是聯盟,不是武異部。現在聯盟已經沒了,我沒有理由為薛孟達和白玉芬賣命。”
“白主事,一直在尋找機會重振聯盟。”
段濤冷笑,說:“金老,你認為以你們現在能力可以重振聯盟嗎?”他看向白玉芬身後的十幾個異能者,說:“兄弟們,我的為人大家應該很清楚,隻要你們放棄抵抗,我段濤一定不會虧待大家!”
段濤和蕭寅這次帶來了六十多人,而對方隻有不到二十人,在人數上已經具備了壓倒性的優勢。
蕭寅緩緩地抽出了割風刀,冷風吹過鋒利的刀鋒嗡嗡直響,令人無不驚駭。他冷冷說:“給你們20秒做決定,20秒之後殺無赦!”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現場鴉雀無聲,殺氣卻越來越凝重,逼迫的人幾乎透不過氣來。
當啷!
有人把刀扔在了地上,然後低著頭從白玉芬身後走出來,徑直向段濤走去。
任何事情都怕有人帶頭,一旦有人投降喪,喪失的鬥誌立刻會像瘟疫一樣蔓延。
不到10秒鍾的時間,白玉芬身後的人隻剩下來5個視死如歸的人,算上白玉芬和金老爺子也隻有7個人。
人數上的差距,幾乎達到了10:1!
白玉芬自知大勢已去,她苦楚的笑了笑,然後看向金老說:“金老,帶領大家投降吧,段濤要殺的是我,隻要你們投降,他不會為難你們的。”
金老立刻說:“白主事,我們一定會保你殺出去。”
白玉芬搖頭說:“我即使殺出去,也無法改變已成的定局。”
說完白玉芬猛吸了一口氣,然後在她的腹中發出了“咕”的一聲響,金老大驚失聲道:“白主事!”
白玉芬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但很快痛苦便消失不見,變成了微笑,她仰起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然後恍惚間丈夫和兒子又變成了陳默。陳默正在一臉奸笑的看著自己。
她喃喃道:陳默啊陳默,沒想到我竟然真會栽在你的手中,可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我現在就用自己死來換取你對靈汐的信任。
“噗!”
白玉芬吐出了一口鮮血,她身子晃了晃,然後陰冷的看向蕭寅,說:“回去告訴他,他贏了!”
說完她的身子便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