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飛機降落在芭提雅烏塔堡國際機場時,天空中飄著如絲一般的細雨,細雨落在陳默臉上,讓他的困意頓時一掃而空。
陳默當機立斷來泰國找老鬼,並非是有多麼想他,隻是為了表現自己的殷勤,為後麵的合作做好鋪墊。在沒有老鬼的情況下,如果說陳默對和娜塔合作有無六成把握,那老鬼的出現無疑又讓這份把握增加了兩成。
陳默出了機場,老三已經在出口等他了。
老三還是那身畫格子襯衫,大花褲衩的打扮,不過脖子上的大金鏈子似乎又粗一圈。他站在人群裏吃著包子,不停的東張西望。直到陳默打了聲招呼,老三才興衝衝地跑歸來,咧嘴一笑還能看到牙齒上粘著的菜葉,他說:“莫先生,我接到你電話一宿都沒睡,什麼事讓你這麼心急火燎的來泰國,讓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陳默並不著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開玩笑的說:“我不打電話,你也不可能睡覺,指不定在那個姑娘肚皮上爬著呢。”
老三哈哈大笑說:“還是莫先生了解我,你還別說,昨晚我找了個日本妞,那家夥叫的,我還沒上,就差點一瀉千裏。”
一路說笑著,老三帶著陳默來到了一輛黑色奔馳前,老三打開車門,自豪的說:“上車。”
陳默坐上車,問:“你的?”
“是呀。剛買的,花了300多萬泰銖,開起來賊爽。”
人民幣兌換泰銖差不多是1:5,300多萬泰銖,也就是人民幣60萬左右。陳默也有自己的汽車,不過隻是價值20多萬的大眾,現在開了兩年多,也就值10多萬。有時陳默就想,自己費盡心機掙那麼多錢幹什麼,不喜歡享受,也不敢享受,出道的時候掙錢為吃飯,現在有錢隻能偷偷地花,這到底是為哪般?
他想不明白,但奇怪的是自己就像是一個失去控製極速行駛的汽車,想停都停不下來。
“老三,你最近發財了啊。”
老三嘿嘿的笑,說:“確實發財了。而且這發的都有些莫名其妙。”
陳默笑了,問:“你這話說的也莫名其妙。說說你怎麼發的財。”
“我嫂子讓我開了一家典當行,那生意別提多火了。淨收一些珠寶首飾,而且還都是剛買沒多久的,物主直接給報一個非常低的價錢。比如說八十萬泰銖的東西,對方上來隻當幾千泰銖。”
陳默滿臉堆笑,說:“看來求你嫂子辦事的人不少啊。”
老三立刻一拍大腿,說:“還是莫先生聰明,一聽就明白了。可當時我不明白,還以為有同行給我設套呢。後來跟我嫂子一說,我才恍然大悟知道怎麼回事。不過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求我嫂子幹什麼事。你說這財發的是不是莫名其妙。”
“無論幹什麼,你嫂子肯定不會害你。”
“那是肯定的。對了莫先生,你還沒說你來泰國幹嘛呢。”
“你覺得我是來幹嘛的?”
“你是高人,高人的心思,我哪裏猜的透。”
“我來找你大哥,老鬼。”
老三大吃一驚,說:“我大哥回來了?什麼時候?”
陳默笑盈盈的看著老三不說話,等他繼續演戲。
老三一見陳默的笑臉,立刻知道戲演砸了,馬上哈哈大笑掩蓋尷尬,說:“莫先生你消息真靈通,說你是高人絕對實至名歸。”
陳默將車窗放下一點,讓潮濕的空氣吹著肆無忌憚的吹著臉頰,說:“你這張嘴沒去當政客真是可惜了。”
汽車轉過一個路口,老三問陳默是去酒店還是先去吃東西。陳默說,想直接去海島見老鬼。老三立刻說不用,因為中午的時候老鬼會來芭提雅,他給老鬼設了接風宴。
既然老鬼中午會來芭提雅,陳默便打消了去海島見他的念頭,而是和老三先去吃飯,吃完飯,又去洗了一個正宗的泰浴。
期間老三想給老鬼打電話提前說一聲陳默來了,卻被陳默製止,理由是想給老鬼一個驚喜。
洗完泰浴,也差不多到了吃飯的時間,老三打了個電話安排酒宴,然後兩人開車到了一家高檔酒店。
在酒店外麵站滿了身穿奇裝異服的,造型怪異的青年,看到老三立刻都迎了上來,雖然陳默聽不懂他說的什麼,但從這些青年滿臉的恭敬和獻媚也知道知道這些人都是老三的馬仔。
老三很有一派大佬的架勢,抬頭挺胸,邁著八字步就進了酒店。
酒店的六樓大廳全被老三包了下來,圍著桌子坐滿了小弟,少說也有一百多號人,嗚嗚嚷嚷的十分嘈雜。
陳默問:“這都是你的兄弟?”
“是呀。有錢了,當然要找很多兄弟,不然多沒麵子。”
陳默笑著說:“不會是你花錢請來的吧?”
老三嘴角抽搐,說:“怎麼會,當然……肯定……他們都是我兄弟。”
看老三一臉的窘迫,陳默搭著他的肩膀,說:“你要真有這麼多小弟,接我的時候也不必吃包子了,而且接我的時候隻有一個人,這可不是大哥的做派。還有這麼多小弟跟你混,來錢的路子肯定野,你不會對經營一家小小的典當行那麼有成就感。最重要的是據我對娜塔的了解,她也不會讓你當什麼大哥,因為她向來比較低調。”
老三徹底服了,說:“莫先生,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這些人是我找中介公司請來的,就是為了給我大哥接風撐門麵。到時我大哥來了,你可千萬得給我兜著點,別露餡了。”
“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沒麵子的。”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老三的手機響了,他接通電話,高聲問:“老大,你到了?在那呢?”
……
老三掛斷電話,扯著嗓子招呼一聲,然後帶著上百號假小弟呼啦啦的下樓去迎接,陳默卻沒有下樓,而是坐在樓上等他們。
不一會時間,老鬼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進了餐廳,在看到陳默的那一霎那,老鬼頓時愣了三四秒,直到老三對他耳語了幾句,他才大步衝上來和陳默握手,老鬼激動的說:“莫先生,你,你怎麼來啦。”
要說演戲,那陳默自然是一把好手,他緊緊地攥著老鬼的手,雖沒說一句話,可臉上的表情卻令人感動。
特別是老鬼,感動的一塌糊塗。
從最初自己想借陳默揚名立萬,發展到一起扒拉錢幹大買賣,再到被仲裁者列為黑名單,陳默尋私放他一馬,種種過往全部在老鬼的腦海中浮現出來,如今自己剛回來,他又來看自己,自然要把陳默當成恩人,朋友,兄弟。
雙方落座,服務員上菜,頃刻間大廳裏就熱鬧起來,老鬼端著酒杯說:“莫先生,咱什麼話都不說了,都在酒裏了。”
老三立刻開始發揮專長,說起了祝酒詞:“相聚都是知心友,咱們先喝三杯舒心酒!”
陳默立刻回應說:“對,要喝就喝三杯!”
老鬼說:“對,對,對。喝三杯!”
陳默向來酒量不小,在加上如今修為也今非昔比,一口氣連幹三杯,是臉不紅心不跳。
三杯喝完填幾口菜,老鬼說:“莫先生,你是專門來看我的,還是正巧在泰國?”
陳默昨晚半夜打電話的事,娜塔已經告訴他了,所以老鬼才有此一問,雖然陳默能出現是意外的驚喜,但在道上混的人猜忌心也比較重。
陳默說:“我當然是特意來看你的。是老三去機場接的我,不信你問他。”
三杯酒喝的有點猛,臉已經紅了,他說:“沒錯。莫先生一下飛機就說要去看你,結果被我攔下來了。”
老鬼心裏又是一陣高興,說:“莫先生,沒想到你這麼夠朋友。”
老三又幫腔豎起大拇指,說:“大哥。莫先生絕對是這個。你不在的時候,莫先生沒少幫兄弟。”說完他又端起酒杯說:“一杯鋤禾日當午,兩杯汗滴禾下土,連幹三杯酒,你們說苦不苦?”
老鬼和陳默異口同聲:“不苦。”
老三立刻說:“男人不喝酒,交不到好朋友,來著,第四杯!”
因為陳默三個人說的都是中國話,被花錢請來陪酒的人也一時說不上話,三個人便開始了喝酒敘舊訴衷腸。用老三的話那就是:天藍藍,海藍藍,一杯一杯往下灌。
後來在加上老三的一群假“小弟”輪番敬酒,氣氛可謂一波接著一波,好不人熱鬧。從中午一直吃到晚上,餐廳裏放倒了一大片,老三最後也溜到了桌子底下。
要說還是陳默會做人,在酒宴尾聲,借上廁所的時間就悄悄把帳給結。
從酒店出來,不稱職的小弟們一哄而散,隻剩下了陳默三人,三老已經醉的滿口說胡話,不時還蹦出幾句祝酒詞。
兩人將老三扶上車,陳默當仁不讓的坐到駕駛位上,笑著問:“老鬼,想去哪裏?”
老鬼有些微醉,但腦子還挺清醒,說:“無所謂。不過有件事我挺好奇,你為什麼不問我這兩年多去了哪裏?難道你不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