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陳默三個人坐上了飛往百江的飛機。坐在他身邊的,是要跟著自己一直到開悟的靈夕。時川的女弟子。
這個女人實在令人猜不透,她到底是敵是友,跟著自己真的隻是為了履行對時川的遺願?
以陳默的為人處世之道,他無法理解一諾千金對一些人到底意味著什麼。因為一諾千金對他的意義隻停留在字麵上。
說到底,陳默還是不信任靈夕。
思緒一轉,他腦中浮現出了上午和白玉芬見麵的情景。白玉芬當場同意了陳默離開請求,但隻也給了他半年的期限。如果半年之內,還不能開悟,她會將陳默帶進深山老林中清修。
說這些時,白玉芬的態度很好,像是在給他商量。不過陳默心裏清楚,雖然現在武異部已是今非昔比,可想把他強製的擄進山裏並不是難題。除非在這半年時間,白玉芬以及武異部殘部能被安全局和軍方徹底剿滅。
自己設個圈套,把白玉芬抓了?想到這裏,陳默又看了眼身邊的靈夕。她雖然嘴上說不參與自己和白玉芬之間的事,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她是不是白玉芬的眼線,自己一旦有不軌行為,那不正中白玉芬下懷?
先把靈夕解決掉?可怎麼解決,交給軍方和安全局?她畢竟是時川的弟子,時川又和自己有血緣關係,他可以不顧及時川的遺願,但卻不能害時川最信任的人,況且半個多月來,靈夕對她的幫助可謂是盡心竭力。
如果真把靈夕交給安全局和軍方,那自己豈不成了六親不認,喪心病狂?或許白玉芬正是抓住自己這點良知,才肯放自己回百江。
想到這裏,陳默不由的歎了口氣。
歎氣聲,引來了靈夕的注意,她看了片刻,問:“你為什麼對薛孟達的情況非常關心?”
上午和白玉芬見麵時,陳默旁敲側擊的問過薛孟達的事,如前所述,他怕薛孟達的死因曝光,然後遭到白玉芬的報複。不過他得到的答複是,薛孟達現在很好。
麵對白玉芬的謊言,陳默頓時鬆了口氣,因為這說明白玉芬的朝鮮之行,沒有任何收獲,並不知道薛孟達已經死了。
“白玉芬要想重建聯盟,我自然要多了解下她有多少家底。有沒有這種實力。”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如果你真想幫她,應該盡快領悟《盜經》的精髓。”
陳默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機艙外。
兩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了百江機場。蕭寅直接在機場和陳默分開,去找豆芽。靈夕則跟著陳默先去了學校。
回到學校,陳默先去找了孫美紅銷假,也順便了解下學校談判的進程,軍校變為警校的想法在軍方和市政府之間,已經達成了初步的共識。在兩個月後,簽署合同。
在簽訂合同後,半年內選定學校的新址動工修建新的學校,計劃兩年內建成,然後投入使用。百江市陸軍學院正式更名為百江市軍警學院。
新學校除了市政府和軍方控股,還有私營公司的股份。私營公司是胡白收購的一家融資公司。民資入股學校的代價是彌補市政府兩億土地虧空,在學校未盈利之前,所有費用全部由民資承擔。換句話說,市政府和軍方不但不用出一分錢,還憑空多了學校的股份。
關於,軍校原址的開發和新校址建設,全部由柳玉珠名下的房地產公司承建,預計全部竣工大約需要五年的時間。所有投資初步預算可十幾億。
關於巨額投資,陳默曾與胡白和柳玉珠通過電話,因為以他們的實力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的錢。但柳玉珠和胡白給了他一個相同的答案:貸款。隻要和政府的合同簽下來,就可以向銀行貸款,也就是說拿國家的錢,做前期投資。說難聽點,就是空手套白狼。
總體而言,學校的事進行的很順利,各方利益都照顧到了。唯一需要的就是時間,五年後,無論是百江市新建的商業中心還是學校。都會成為陳默的政治資本,如果政府真要動他,也會有所考慮。
當然,這隻是陳默自己的想法。未來具體會是什麼樣,隻有天才知道。
從學校出來,陳默和靈夕下去吃了晚飯,然後在麗都酒店給她開了間長期客房,畢竟靈夕即使要盯著他,也不能將她帶回家。將她安排妥當,他才打車回到了離別盡一個月的家。
可在他付車費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令他尷尬的事。他的錢包不見了。晚飯還是他付的款,在酒店開房是靈夕自己消費。錢包丟在哪裏了?真是奇怪!
出租車司機,看著陳默問:“沒錢?”
陳默再次把口袋翻了一遍,手機在,唯獨錢包不見了。
“我錢包忘帶了。你稍等下,我打電話讓人送下來。”
出租車司機無奈的說:“快點。”
給李慕白打電話,她沒在家,而是在加班。無奈之下,他隻好帶著司機上樓取錢。滿懷歉意的將司機打發走,陳默坐在沙發上冥想自己的錢包去了何處。
難道是落在餐廳了?還是說被偷了?
被偷?陳默迅速搖頭否認,自己是幹這行的,又是在自己的地盤,如果真被人給偷了,豈不是會被笑掉大牙。可他又實在想不起,錢包會落在飯店的什麼地方。
真是見鬼!
正當陳默胡思亂想時,李慕白回來了。
李慕白一臉的倦容,可見到陳默後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陳默把丟錢包的事拋諸腦後,過去接過她的包,說:“今天我回家,你還加班這麼晚。”
李慕白換上拖鞋,說:“沒辦法,最近百江發生了三起碎屍案。”
“三起?這麼厲害。”
李慕白略帶責備的白了他一眼,說:“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德行。”
陳默嘿嘿一笑給她倒了杯水,問她有沒有吃飯,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他攬著李慕白坐到沙發,本想沒羞沒臊的撩撥幾句,卻發現李慕白有些愣神,便說:“還在想案子?”
“嗯。”
“能不能給我說說?”
類似的對話,經常在兩人之間上演,李慕白是個工作狂,為了案子她會犧牲很多工作之外的時間,這對陳默來說早已見慣不慣,有時還會以旁觀者的身份幫她分析分析。
“三個死者都是涉黑人員,背景十分複雜,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三個人的老大是個新疆人叫石必達,外號長毛。而石必達也在十五天前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陳默故意說:“是幫派之間的仇殺吧?”
“開始我們也這麼認為。覺得是有人想上位搞出的事,可經調查發現,接替長毛位置的竟然是他親妹夫。而且……”
見李慕白沉吟,陳默追問:“而且是什麼?”
“而且他妹夫曾經以房地產老總的身份競標過你們學校的項目。”
“你在懷疑什麼?”
“我在懷疑這並不是簡單黑社會仇殺,而是摻雜著商業利益。”
陳默暗讚一聲聰明,笑著問:“有證據嗎?”
李慕白搖頭,說:“沒有證據,我也隻是懷疑。直覺告訴我,這件事肯定不簡單。”
“你不要瞎想,學校的開發商是市政府和軍方指定的合作單位,而且咱爸作為人大代表也極力讚成這件事。”
李慕白眉頭皺的更緊了,陳默所說也正是她擔心的,她並不擔心李修文會貪汙受賄,而是擔心李修文會被人利用。
忽然,李慕白腋下傳來一陣瘙癢,讓她緊皺的眉頭鬆開了,笑著說:“別鬧。”
陳默一把將她摟在懷裏,說:“好啦,別想那麼多。我剛出差回來,你不說慰問夫君,反而把工作帶回家,多破壞氣氛。”
李慕白掙脫了幾下,說:“呀,你住手。”
“偏不……”
兩人在沙發上打鬧了一會,陳默將李慕白從沙發上抱了起來,氣喘籲籲的說:“小別勝新婚,今天我們好好慶祝一下。”
李慕白用手臂摟住他的脖子,柔情的說:“你呀,腦子裏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別的?”
“這也不能怪我,都怪我老婆長的好看,如果你長的像醜八怪,我保準不想這事。”
“你會說漂亮說話。”
“我不但會說漂亮話,還有一身漂亮的功夫。不然怎麼征服你。”
李慕白臉色泛紅,說:“下流。”
陳默沒皮沒臉的笑,說:“我下流?也不知是誰辦事時總喊我要,我要……”話沒說完,腰上傳來一陣疼痛,是李慕白在掐他。
陳默誇張的喊了聲疼,然後裝腔作勢的說:“好啊,看我怎麼收拾你!”
在打情罵俏中,陳默抱著李慕白進了臥室,但很快他又把李慕白從臥室裏背了出來,因為李慕白想起了件重要的事,在進行那件神聖的事之前,他們要先洗個澡。
第二天一早,陳默就回歸了他的好丈夫身份,老婆還未起床,他已經做好了早餐。將李慕白送出家門,他也沒去上班,而是徹底的把家裏衛生打掃了一遍,然後又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才出了家門。
開上車,到花店買了兩捧鮮花,然後直奔一丈山公墓開去。到了公墓門口,馬六早已等候多時。
將車停好,馬六立刻走了過來,恭敬的喊了聲陳哥。陳默點頭回應,遙望墓地,然後深吸了口氣,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