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薛子謙已經知道薛孟達死了的消息,他深知大勢已去,如果說還有一絲奢求的話,就是陳默能放他一條生路。
見薛子謙不坐,陳默率先坐下,說:“坐吧,也許以後你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薛子謙咬了咬牙,在桌前桌下,說:“這是上路飯嗎?”
“看你的表現。別愣著,吃吧。”
既然陳默已經把話說明,薛子謙心中不由生出了淒涼,飯無好飯,宴無好宴,可即使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在地牢這幾天,他每天都食不果腹,即使有吃的,也和喂豬的泔水無異,在饑餓麵前,他甚至想如果能吃到一個饅頭,就是死也足矣。此時,桌上有酒有肉,他自然不在客氣,風卷殘雲般將桌子上的食物一掃而空,這也是他這輩子吃過最美味的一頓飯。
陳默安靜在坐在薛子謙對麵抽煙,直到他打著飽嗝,心滿意足的停下來後,他才說:“好吃嗎?”
“好吃。”
“在地牢裏的日子不好受吧。”
薛子謙喝了一口水,說:“不好受。”
“那你還想回去嗎?”
“當然不想。”薛子謙不置可否的回答。
“那你需要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你不殺我?”
“要看你的表現。我問你,仇大山呢?”
“他死了。他帶了兩箱黃金去和韓國人交易,事後被我們的人殺了。”
“那交易的錢呢?”
薛子謙笑了,說:“原來你是為了那筆錢啊。”
陳默點頭說:“用那筆錢換你的命,你不虧。”
薛子謙沉吟片刻說:“我怎麼確定你沒騙我?”
“你沒法確定,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即使不說我也有辦法讓你開口。”
隻要能活命,薛子謙什麼都舍得。陳默是什麼人他沒見過,也聽說過。刑訊逼供的事絕對做得出來。為了免受皮外之苦,薛子謙便如實的說出了存有巨款的海外賬戶。
賬戶裏除了有黃金交易的款項,還有聯盟武異部所有的剩餘款項,資金總額高達八千萬人民幣,全部存在了瑞士銀行。
陳默將瑞士銀行的賬戶和密碼用手機短信發給你胡白,讓他立刻確定。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已經回到國內的胡白將電話打了過來,說賬戶沒有問題。
確定了賬戶真偽,陳默掛斷電話,看著薛子謙,說:“你還算老實。”
薛子謙無奈的說:“事到如今,我別無所求,隻要你能放過我就行。”
“聯盟武異部已經存在了上千年,不會就隻有這點家底吧。”
“我們旗下所有產業全部被政府查封了,我們隻有這麼多錢。”
“除了錢,別的東西呢?”
“別的東西?你指什麼?”
“比如武異者心法和口訣之類的書籍。”陳默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覺得心法口訣是武異者的立足之本,這些東西是多少錢也買不到的。
薛子謙心中一動,說:“武異者聯盟的確有心法和口訣的書籍,可已經全部落在了安全局的手裏。”
陳默嗤笑,說:“真的?”
“真的。我發誓。”
陳默歎了口氣,說:“薛公子,你是把我當成傻子啊。”
“這……”
“船爛還有三斤釘,你父親作為統領武異部的長老,無論是心智還是修為肯定都高於常人,武異者的心法和口訣是武異者的立足之本,這麼重要的東西,他會輕易留給安全局?據我所知你母親也是異能者,她和你父親是一起逃出來的。目前為止,她的去向卻沒人知道。”
關於薛子謙母親的事,是陳默從段濤口中得知的,薛子謙的母親平時主要是經營薛氏集團的生意,對武異部的運作基本是不插手。不過在陳默看來,這隻是表麵現象,兩人睡一個床頭,又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在遭到滅頂之災時,肯定會彼此交代一些重要的事。
見陳默提到了自己的母親,薛子謙立刻知道肯定是段濤對他說了什麼,他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說:“我母親現在日本,她確實帶了一些東西。可具體是什麼東西,我並不知道。”
“你母親在日本什麼地方?”
“東京。詳細地址我也不清楚,我隻有她的聯係方式。”
“寫下來。你最近一次和她聯係是什麼時候?”
薛子謙在紙上寫下聯係電話,說:“剛到老金溝的時候聯係過,我母親讓我去日本找她,可我父親說現在是非常時期,怕我過去泄露了我母親的行蹤,他沒同意。”
聽了這話,陳默便改變了今晚除掉薛子謙的打算,兒子是母親的心頭肉,要引出薛子謙的母親,還需要薛子謙做餌才行,倒不妨讓薛子謙在多活些日子。不過要引出薛子謙的母親還要回到國內再說,畢竟在朝鮮他是金泰民的人質,行動多有不便。
總體來說,這一晚陳默收獲頗豐,實打實的拿到了八千多萬,但這些錢陳默並沒打算交公,而是要據為己有,也算是對自己出生入死這些日子的酬勞。
陳默現在並不缺錢,可這並不代表他以後也不缺錢,他可不想像陳一根一樣,死後什麼東西都沒留下。
晚飯後,薛子謙又被帶回了牢房,不過陳默特意交代樸俊智要好好款待,至少要讓他每天能吃飽飯。
陳默雖然是金泰民的人質,可畢竟名義上是合作夥伴,所以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有什麼需求可以直接對樸俊智說,隻要不是過分的要求,都會滿足。
而且陳默也很會做人,在馬六他們離開時,他讓馬六把身上的錢全部留給了樸俊智,算是收買人心用。
將薛子謙送走,陳默回到了自己住處,點上一支煙,在繚繞的煙霧中,開始盤算自己下一步該何去何從。
如今異能者聯盟已經被安全局取代,可以說安全局的勢力如日中天,自己雖然為軍方的人,可和安全局畢竟鬧得有些不愉快,關係還是要緩和一下的。關鍵是安全局把自己的底細摸的很清楚,要是想對付自己,簡直是易如反掌。
以林妙予為突破口緩和關係倒是可以,隻是林妙予人微言輕,稍有不慎反倒容易弄巧成拙。思來想去,陳默最後想到了自己的老領導薛繼鵬。
於是,他撥通了徐繼鵬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