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有朝一日會不會出賣自己,多疑的陳默不止一次想過。畢竟馬六現在能跟在自己左右,經曆了很多事情,其中他四根手指均拜陳默所賜。他會不恨自己?
反正要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陳默身上,他肯定做夢都恨不得弄死對方,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從杭州回到百江找賊九報仇了。
可是馬六在自己身邊在韜光養晦處心積慮的尋機報複,還是深藏若虛的背靠大樹好乘涼,陳默還真拿不準。
多疑的陳默有這麼多想法,足見他從骨子裏對馬六是有防備和不信任的。可偏偏自己又離不開他,離不開的原因很簡單,馬六的能力無人能及。如果沒有馬六,他拚死打下的小偷基業怎麼辦?黑白兩道的關係該如何處理,新建立的情報網又怎麼辦?
別說換其他人,就是陳默自己,他也沒把握做的比馬六好。說來說去,陳默還是離不開馬六。
現在聽到陸軍長懷疑馬六心存不軌,陳默的心情可想而知,比他身處生死存亡的險境還揪心。
陳默愣了半晌,說:“關於馬六可能有問題,你指的具體是哪方麵?”
陸軍長說:“這些你暫時不要考慮,我會派人調查的。”
麵對絕色美女,褲衩都脫了,可卻告訴自己美女有性病,著急不著急,上火不上火?簡直能把人折磨瘋!
這老家夥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難道是他故意在挑撥自己和馬六之間的關係?
“可是……”
“沒有可是。”陸軍長根本不給陳默說話的機會,“你現在要做的是回23號駐地關禁閉。”
陳默無論是黑白兩道,還是官方劫匪接觸過的大人物不可謂不多,但陸軍長是他見過氣場最強的一個,不怒自威,和他在一起總是壓力倍增。
他站起了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又停下,硬著頭皮說:“軍長,我能不能提個請求?”
“說。”
“這次跟我一起參加行動的,有兩人受了重傷,其中有一位即使複原也不能繼續留在部隊服役了,將來部隊能不能給他安排一個好歸宿。”
陸軍長不禁多看了陳默兩眼,都說他自私狡詐,沒想到竟然也有重情義的一麵。
“可以。”
陳默立正行了個軍禮,說:“謝謝軍長。”
出了軍長辦公室,由專車將他和胡白送回了23好駐地。
在回到駐地後,即使沒有人監督,可陳默知道隔牆有耳的道理,他老老實實的把自己關在了自己的房間。除了上廁所,從不出門。
麵對陳默的異常行為,胡白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問他為什麼總在屋子裏不出來,陳默說自己要關禁閉一個月,期間不許胡白和自己說話。
胡白一想陳默回來直接去見的軍長,肯定是任務沒完成(劉宜城死亡)軍長動怒,在懲罰陳默,俗話說城牆失火殃及池魚,胡白整個人也立刻蔫了,暗暗祈禱,千萬別出大事。
雖然陳默關在房間裏不出來,可他也沒閑著,每天固定的時間睡覺,固定的時間起床,並潛心研究北山之異的心法。
經過在道上和苗子過招,陳默心中已經明白北山之異的奧妙,就是將別人的修為奪取然後據為己有。
如何奪取修為他已經參透,在對方發力之時,運用北山心法可以將對方的修為吸入體內,可如何為己所用,卻不得要領。
該如何掌握要領,對現在的他來說,隻能從北山之異的心法著手。
轉眼二十多天過去了,陳小天也從海南歸隊,回到了23號駐地,從陳小天口中得知,王明和馮坤祥也從海南軍區醫院,轉到了華北軍區直屬的醫院。
時光飛逝,轉眼就是一個月的時間,陳默終於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同時他也立刻意識到了野狼班如今的尷尬地位。
在吳起雄任第九旅旅長時,野狼班是要什麼給什麼。現在新旅長上任,也配備了新班子,根本沒人知道第九旅的存在。甚至在陳默關禁閉的這段時間,胡白給後勤部打電話要補給,卻被告知野狼班在第九旅沒有編製。
會造成這種原因,還要從野狼班的組建說起。組建野狼班之初,野狼班是由吳起雄親自負責,知道這件事的隻有參謀長,要補給也是陳默親自和吳起雄聯係,然後由吳起雄以“特殊渠道”的方式給予補給,如今兩人都已經調離,野狼班也成了懸案。
當然,如果細查可定能知道陳默野狼班的存在,可如今是新官上任倉促,棘手的事情都一籮筐,誰會在意一個偏遠駐地的小班長,和三四個大頭兵。
饒是23號駐地之前的儲備多,在加上人員不全,才堅持了一個月的時間,但即使這樣,柴木油鹽也即將用罄。
不明其中原因的胡白,愁眉苦臉的說:“班長,為啥出去執行了次任務,回來待遇就不一樣啦,不會是任務沒完成,被軍隊除名了吧。”
陳默寬慰他說:“不會,我們是特情部隊,之前一直歸吳旅長親自負責,現在吳旅長調離,肯定是上麵交接出了問題。”
陳默親自給旅長辦公室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有個渾厚的聲音問:“哪裏?”
“我是23號駐地,野狼班班長陳默。”
“野狼班?23號駐地?”對方語調充滿了疑惑,一個小小的班長竟然知道旅長座機電話,這其中透著古怪。
“對。”
“什麼事?”
“我要找旅長。”
“吳旅長已經調離了。”
“我知道,我想找新任旅長。因為野狼班已經一個月沒有補給了,需要一些生活必須品。”
“補給的事,可以和後勤部聯係。”
“可後勤部說沒有我們的編製。不給補給。”
對方又是一愣,吃驚的問:“沒編製?”
駐地班長找旅長要補給,服役軍人沒有編製,他還是第一聽到這樣的奇聞。
“其中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可我們現在需要補給,所以才……”
對方打斷陳默的話,說:“好了,你別說了。你明天你把野狼班的人都帶回軍區。到指揮部,找鄧參謀。”
“請問,你是?”
嘟……
電話掛斷,裏麵傳來了盲音。
接電話的正是,新上任的旅長石友明。石友明把鄧參謀長找來,將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讓他立刻查23號駐地,野狼班的情況。
可最後查到的結果是,23號駐地根本沒有派兵駐防,在查陳默的名字,在第九旅的官兵檔案中也沒有,石友明遇到了這輩子感到最奇怪的事。
第二天一早,陳默開著掛有23號車牌的吉普車,回到了總軍區。鄧參謀親自接待了他,其實說接待有些不貼切,整個過程更像是審問。
從陳默他們的裝配配製,可以看得出他們肯定是軍人,而且通過野狼班成員的名字,也都確定了他們曾在軍營服役過。
之所以說他們曾經服役過,是因為在幾個月前的同一天,胡白,王明,陳小天等五個人因嚴重違反軍紀被全部開除了軍籍。
特別是陳默,從掌握的資料上看更加古怪,部隊中沒有他的軍籍檔案,但在軍中卻有關他的傳言,和前任旅長吳起雄關係密切經常出入旅長辦公室,暴打過班長,還攔過軍長的。
可這麼一個“戰果累累”的人物,為什麼會沒有檔案?
鄧參謀將調查的資料,交給石友明,石友明看了也是頻頻皺眉,把事情查清楚,隻有兩個辦法,一是聯係前任旅長吳起雄,可萬一吳起雄和陳默之間有什麼齷齪事,問了也是白問,而且還可能打草驚蛇,畢竟吳起雄是因為犯了錯誤,才被撤免了職務。
既然不能問吳起雄,那隻能親自向陸軍長證實。可將電話打過去,陸軍長卻說不記得,有叫陳默的人曾攔過自己。
石友明親自找到陸軍長,把有關“野狼班”的怪事當麵彙報,陸軍長當場拍了桌子,還說竟然敢有人冒充軍人,必須依法處理。
在軍隊能爬到旅長的職位,除了軍事素質過硬外,察言觀色的本事也必須精湛,所以石友明也是個人精,立刻看出陸軍長在和他演戲。
堂堂一個軍長為了個小小的野狼班竟然演戲,其中緣由實在令人遐想。而且陸軍長的話中也已經暗示了如何處置野狼班:冒充軍人,依法處置。
傻子也知道,陳默他們肯定不是冒充軍人,冒充軍人敢給旅長打電話要補給?還敢開著軍車到營地來?而且軍裝和槍械,那也是實打實的正牌貨。
陸軍長已經話裏話外,明顯是在讓石友明配合自己將陳默幾個人送進監獄,可話又不明說,隻是隱晦的提點。
石友明在官場浸淫了三十餘載,這點“政治智慧”還是有的,而且他比吳起雄聰明,不多想,不多問,更不會揣測上級領導的用意,寧可為領導趟雷,也不向領導邀功。
而且他更深知,和領導幹一件壞事,比跟領導一起幹十件好事的重要性。
他試探著問:“軍長,那我回去把他們立刻送進監獄?”
“對。像這種事情,必須嚴肅查處。”別看陸軍長平時不拘言笑虎目龍威,演起戲來也是老戲骨。
“那將他們判多少年,情節輕微的要處於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嚴重最高可以判十年。”
陸軍長用手指敲了兩下桌子,說:“這就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了,軍權雖大,可也大不過法。要依法辦事,該判多少判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