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狡黠

從天而降的黑衣人讓陳默來不及躲閃,隻好下意識用匕首去擋。

當!

陳默頓時虎口一麻,匕首上傳來一股駭人的壓力,匕首脫手而出,人也被壓彎了半截,他順勢在地上一滾,到了兩米開外,剛要拔槍射擊,白亮的彎刀已經又到了他的眼前。

單憑這兩招,陳默心裏已經清楚,對方的身手不在自己之下,遠不是薛子謙帶來的那幾個蝦兵蟹將可比擬的。

異能的修為分分天地人三道,每道的異能又分三個級別,初級,中級,高級。每個級別還分甲,乙,丙三小節。如果陳默屬於初級中的乙小節,那對方至少屬於中級的某個小節。

這還隻是一個異能者,如果十幾個武異者都有這種身手,陳默插翅難飛隻能束手就擒。

他雙目內視,利用用窺視狼狽的閃開,可腳步還未站穩,對方又到了他的麵前,三個連續閃現,讓陳默筋疲力竭,不但他肩膀上挨了一刀,甚至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更他感到絕望的是,十幾個人站在了四周圍觀,和自己動手的隻有一個人。讓他覺得自己是困獸猶鬥。

第四次閃現躲開對方的攻擊後,黑衣人終於停了下來,用一雙深邃眼睛盯著陳默,沉聲道:“三道之中,你屬於什麼道?”

陳默氣喘籲籲,環視一圈四周的人,心說,今天算是栽了,以前用窺視屢試不爽,所向披靡,沒想到今天遇到了高手,而且還不止一個。

他肉爛嘴不爛,說:“別廢話,有種你們一起上。”

十幾個人立刻嘲諷似的哈哈的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一個孩子在吹牛。

一個人笑著說:“苗子,他看不起你啊。”

苗子冷眼看了對方一眼,說:“這小子路數既有人道,也有天道,甚至還有些邪路子。”

陳默心中腹誹,窺視屬於天道,人道包含武異,這點在他參加聯盟的測試時,薛孟達也曾說過,可自己也沒修行過其它法門,對方說的邪路子是指什麼?

難道是……

又有人說:“你要是不行,換我們來。”

“對,對,我看你一時也拿不下他,讓我們來算了。”

苗子哼了一聲,說:“我好歹也是武異中級乙節,對付一個小小的初級者,用不到你們幫忙。”

說完,苗子目露凶光亮開了架勢,陳默不由得心裏一寒,忙雙目內視做好準備。

唰!

白光閃出,利刃已經到了眼前。

此時的陳默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可他卻依然沒能看清楚對方出刀的路數,不過他並沒躲避,反而是迎著對方衝了過去。

他之所以做出這種送死的舉動,是因為他清楚對方不會輕易殺掉自己,這些人是來救薛子謙的,即使要殺自己,也會先問薛子謙的下落。

果然,苗子沒想到陳默會以送死的打法衝過來,在彎刀利刃即將刺穿陳默的喉嚨時,輕輕一挑,刀鋒擦著陳默的臉劃了過去,自己也措不及防,被陳默的肩膀撞了下胸口,讓他不由得後退三步。

這一撞,讓陳默覺得像是撞在的一堵牆上,肩膀差點散架,踉蹌著倒退了七八步,差點跌倒。

這一幕,又讓圍觀的人一陣哄笑。

“苗子,你不行啊。竟然著了這小子的道。”

“哈哈,趕緊把他拿下吧,咱們還要去找薛公子。”

“對對,玩玩就算了。趕緊把他辦了……”

被人嘲笑的苗子爆喝一聲,五指張開直接向陳默抓了過來,這次陳默看清了對方的路數,可是動作實在太快,根本來不及躲閃。

他隻覺得胸口一緊,人已經到了苗子的麵前,於是,陳默左腕一抖想將藏在袖子裏的刀片取出來,可卻被眼疾手快的苗子擒住了手腕。他隻好右手變“刀”切向苗子手腕內側,希望擺脫對方鐵鉗般手。

啪!

手切在對方手腕上,硬如磐石,讓他感到隱隱作疼,無奈他隻好抓住對方的手,刹那間,陳默沒由來的想起了熟記於胸的口訣:氣沉丹田,注氣不注力,注意更注氣……即可引旁人之力,化本歸元……

沒錯,陳默默念的是北山之異的心法。

苗子冷笑,說:“小子,有兩下子,可惜你……”

話未說完,苗子感覺陳默手上撤了力氣,像是搭在他手腕上一樣,他運氣想將陳默的手彈開,可剛一聚氣,體內真氣便如開了閘的洪水,從他的手腕傾瀉而出。

他全身一震,想將陳默徹底擺脫,可身體卻動不得分毫,真氣還在源源不斷的外泄。瞬間,他覺得自己像置身在巨大的漩渦中,要將自己吸進去,不停地吸進去……

四周圍觀的人,也立刻看出了端倪,一人大聲問道:“苗子,你怎麼了!”

苗子不言一語,渾身瑟瑟發抖。

一個人大步上前,伸手去推苗子,說:“你怎麼了,快……”在他的手碰觸到苗子身體的瞬間,他也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和苗子一樣僵立當場。

眼前詭異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是一怔: 邪術?這小子會邪術!

此時的陳默,也正在感受著前所未有的煎熬,源源不斷的外力,衝進他的體內,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在不斷被充氣的氣球,隨時都會炸裂。難道是自己在吸別人的修行為自己所用?

可這山崩地裂般的痛苦實在難捱,很快他額頭就滲出了汗,要不是他帶著黑色的頭套,每個人都能看到他汗如雨下。

忽然,從旁邊飛過來淩厲的一腳,將他整個人都踹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摔在了粗壯的樹幹上。可陳默沒感覺到任何疼痛,反而全身輕飄飄地,眼前的景象是十分模糊,幾個人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似乎正在說著什麼。

直到意識漸漸模糊,他才暈了過去。

當陳默在次醒來,他已經躺在了急速行駛的船上,他渾身酸疼,手腳也被綁著,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還躺著兩個黑衣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側耳細聽,外麵還有人說話。

“頭兒,那小子修為不高,可卻詭異的很。到底是什麼來路?”

“這……,我也說不清楚。先把他帶回去再說。”

“那薛公子怎麼辦?長老隻是讓我來救薛公子。現在薛公子沒救到我們回去了也沒法交差,我覺得應該把裏麵的家夥弄醒問個清楚。”

“好吧。”

很快,船艙的門打開,走進來兩個人,陳默立刻閉眼裝死。

兩人直接走到陳默麵前,其中一個扯掉他的頭套,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後說:“去外麵弄點水來。”

另一個人應了聲,轉身出去,很快提進來一桶海水,直接澆在了陳默身上。如果陳默還處於昏迷狀態肯定會被澆醒,不過他現在已經醒了,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知道醒來後會麻煩多多,所以依然一動不動,繼續裝死。

兩人等了片刻,見陳默還沒動靜,一個人說:“頭兒,他怎麼不醒?”

被稱作頭兒的老大,愣了片刻,從綁腿上抽了一把匕首,見對方亮了刀子,陳默立刻睜大了眼睛,還故意呻吟了一聲。

老大收起了匕首,找了把椅子坐下,直視著陳默,問:“薛公子呢?”

陳默喘了幾口氣,老實交代說:“被帶走了。”

“被帶到哪裏?”

“海南。”

“你們是什麼人?”

“是,是仲裁者。”

兩人對視片刻,又問:“仲裁者在海南的據點在什麼地方?”

“據我所知沒有固定據點,我們和上麵都是單線聯係。”

對方有問,陳默有答,真真假假,沒有他不知道的。陳默這麼做正是他的狡黠之處,信口雌黃不僅是為了迷惑對方,還是為了自保,免受皮外之苦。

鐵嘴鋼牙寧死不屈的“傻”事,他是不會做的。

兩人見陳默有問必答,也覺得事情有點蹊蹺,老大下意識的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陳默信誓旦旦。

他語調陰沉,說:“我憑什麼相信你?”

陳默佯裝惶恐,說:“兩位老大,我落在你們手裏肯定沒有活路,我不回答,你們肯定會用手段逼我說。與其受皮外主苦最後一死,倒不如我實話相告,也少受點罪,你們下手的時候也幫幫忙,給我個利索。”

旁邊的手下,立刻笑了,說:“你倒是看得很開。”

老大冷哼一聲,說:“我看你是心懷鬼胎。”

陳默無言,隻是露出了無辜的神情。

老大又說:“我問你,你的異能屬於什麼道?”

“我也不知道屬於什麼。”

“那你從師何人?”

“沒有師傅,隻是受人仲裁者護法薑風指點過。”

仲裁者的人陳默隻認識兩個人,薑風和冷建東,薑風是在無名島上訓練他們的總教官,冷建東則是薑風的助教。

老大頓時一愣,身為聯盟中級的異能者,仲裁者薑風的名字他並不陌生,因為薑風還是他們主要的刺殺名單之一。所以當他聽到薑風的名字,立刻相信了陳默仲裁者的身份。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闖進了進來,驚慌道:“老大,外麵來了兩架直升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