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報的材料中,帶隊人由陳默變成了薛夢涵,明顯搶了陳默的功勞,在加吳起雄借題發揮說陳默無組織無紀律,足以說明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隻是陳默不清楚,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是吳起雄嗎?還是薛夢涵背後的力量?或者說兩者都有。
雖然陳默對軍功和升遷不感興趣,但這件事卻讓他十分的窩火。平時都是他幹摘桃子的事,沒想到今天被別人把自己的桃子給摘了。
吳起雄站了來,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說:“上交的材料上確實是薛夢涵是這次任務的組長。這麼做的原因是,行動事關重大,薛夢涵從軍四年,一直在軍隊中服役,政審都是過關的。但僅此而已,不存在以組長的名義搶你功勞的情況。”
解釋就是掩飾,說了半天還是由於薛夢涵家庭背景的原因,陳默歎了口氣,說:“好吧。那安全局那邊是不是也有變動?”
見陳默情緒不高,吳起雄笑著安慰他說:“安全局的事沒變化,你的關係直接歸華北軍區第九旅。老弟,別消沉想開點,以後有你立功的機會。”
剛進辦公室吳起雄叫陳默的名字,現在又改口稱呼他老弟,讓陳默不由抬頭看了眼吳起雄,他耍起兩麵派來也夠老道的,能做到旅長的人果然是人精。
吳起雄說:“老弟,以後你就跟著我幹,我保證讓你前途似錦,下個月我要被調到了西南某軍區,到時你跟我一起去,也把你的兩個兄弟帶上。等得到了軍區我馬上把你的級別提起來。”
“你高升了?”
吳起雄笑道:“職務沒變,可是軍銜調了一級。三年後會在調回原籍,到時會在做安排。”
“那恭喜老哥你了。”
吳起雄拍拍陳默的肩膀,饒有深意的說:“聽我一句,吃虧是福。總有一天有,你吃的虧會全部找回來的。”
陳默點頭,說:“謝謝老哥指點,那我明天能不能回百江?”
“可以,不過在回百江前,你和薛夢涵要先見一麵,她說有事要和你說。”
“好。”
出了吳起雄的辦公室,陳默去宿舍找薛夢涵,宿舍樓口的警衛說薛夢涵沒在,他隻好又到軍事訓練區,結果依然沒能找到她。
無奈陳默隻好回到住處,問趙括和蕭寅他們是否願意留在軍區,蕭寅直接回答沒興趣。趙括的態度也很明確,留在軍區重回部隊可以,可要等陳默和蕭寅之間做了了斷之後。
轉眼到了第二天,陳默一大早又去找薛夢涵,結果警衛說薛夢涵出去跑步了,最後陳默在軍區的操場跑道上見到了薛夢涵。
陳默追過去和她一起跑步,兩人並肩圍著操場跑步,一直跑了二十多圈兩人才停下來。
薛夢涵擦了下頭上浸出的細汗,說:“沒想到你的體力還挺好。”
陳默對背景嚇人的薛夢涵沒有好感,也不想和她廢話,直奔主題的問:“吳旅長說你有事找我。”
薛夢涵坐到邊上的石凳上,說:“確實有事找你,有些事我要和你解釋下。”
“你說?”陳默挨著她坐下。
“關於這次行動,我很抱歉。”
“你做的很好,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薛夢涵笑了笑,說:“你沒必要這麼冷嘲熱諷,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參加這次行動有看法。事實也證明,如果我不參加,你們也能完成這次任務,甚至會更出色。”
陳默愣了下,他沒想到薛夢涵會如此的坦誠。
薛夢涵繼續說:“搶了你的頭功,並不是我的意願。”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這件事的功勞按在你的頭上?”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這種事還真不好說,當權者故意討好獻媚薛夢涵的父親,把功勞按在薛夢涵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陳默笑著說:“但有一件事應該是你做的吧。”
“那件事?”
“我的兩朋友偷了X科研項目,但轉身卻被部隊的人給抓了。”
薛夢涵坦誠的說:“這件事的確是我做的,是我把她們偷X科研項目的事告訴部隊的。因為我信不過你們,為了X科研項目的安全,我必須這麼做。不過現在你那兩個朋友,已經被放了。”
“現在你還不信任我嗎?”
“不信任。因為我在你身上感覺不到軍人的犧牲和奉獻精神,更沒有對國家的忠誠。”
薛夢涵說的這些品質,陳默還真沒有,他笑了笑,說:“那你要見我的目的是什麼?讓我離開軍隊?”
“我沒有這種權限,所以我隻是給你提一個忠告,保家衛國是軍人的天職,如果你做不到這點,就不要留在軍隊。”
陳默笑了,說:“保家衛國四個字我承受不起,但我知道自己對軍隊是有用的人。至於我留不留在部隊,你無權幹涉。”
薛夢涵扭頭看了陳默一眼,說:“我知道你們三個都有非凡的本事,不過你們的底細我也略知一二。趙括之前在部隊待過,後來被開除了軍籍,然後還幹過拿錢替人消災的事。蕭寅是殺手出身,還曾追隨過一個黑社會老大,至於你,情況更複雜,小偷從業三年,作案無數,黑吃黑,與黑社會火拚。像你們這樣的人,如果待在軍隊,就是在給部隊抹黑。”
被對方扒出了黑曆史,陳默也有點尷尬,不過他很快坦然應對,他說:“薛班長,在你奚落我們的背景時,你最好先讓自己的身子站直了,一個依靠家庭背景,在軍隊中站住腳的人,無疑讓軍隊失去了應有的公平和公正。你的能力真足夠當班長嗎?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新疆這次行動你應該會被授予一等軍功吧,最少會連升兩級。我們雖然出身不好,卻能為國家辦事,像你這種根正苗紅的軍二代,除了在不勞而獲的享受別人成果,我沒覺得你比我們高尚多少。”
陳默的話像一記耳光抽在了薛夢涵的的臉上,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怒視著陳默說:“你……”
既然已經把薛夢涵得罪了,陳默也不介意多損她幾句,他接著說:“我是靠真本事吃飯的,雖然身份卑微,為人不恥,但我活的坦蕩。你呢?你會什麼?武功卓越?可連砰都碰不到我;思想境界高?卻強占別人的功勞。別把自己弄的跟衛道士似的,別人吃你那一套,我可不吃。你可以憑借自己關係,給我小鞋穿,像你這種人不是最擅長依仗父輩的光環,公報私仇麼。讓我說,你就是烏鴉落在豬身上,看得見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
此時的薛夢涵已經被陳默羞辱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胸脯更是起伏不定。她很想辯駁陳默對自己的偏見,自己雖然有顯貴的身世,但他從小就是品學兼優的學生,參加工作也是拒絕了家中給她安排在北京工作,然後依然決定到軍中一線來鍛煉的。
她敢說,自己當上尖刀班的班長,全是自己能力使然,沒依靠家中半點關係,要不是李雙海追她到軍營泄露了自己的家庭背景,整個軍區不會有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是這一切說出來,誰會信?
薛夢涵咬了咬牙,說:“好,說的好。”
陳默不屑的說:“我說的再好,也不如你男朋友。他特意從北京趕來給你寫專訪,肯定能把你寫成一個無往不利的民族英雄。”他歎了口氣,“哎,真是幹得好不如生好。如果薛大班長沒事,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