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是個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他對南下去廣州這件事並沒有太多的擔心。他唯一不放心的還是李慕白,並不是擔心李慕白的身體和情緒,而是擔心聯盟會找上李慕白。
在陳默離開百江的頭天晚上,他曾去醫院看了李慕白,他沒和李慕白見麵,隻是趁她睡著後,在病房門口看了一會,然後才心懷愧疚的離開。
陸顯不停的摸著自己嘴唇上的胡子,問:“老哥,咱們不是有假身份證麼,坐飛機多快,為什麼非開車啊?我可還沒坐過飛機呢。”
“假身份證沒有入公安係統網站,一過係統就會被查出來。”
陸顯似懂非懂,掏出身份證看了看,說:“要是被警察攔住不會有事吧?”
“肉眼看不出來,隻要不犯事,看不出來。在酒店開房之類的都沒問題。”
“老哥,你對這些事可真在行。你在道上混那行啊?小偷?我見你偷東西挺利索的。”在阿克蘇的時候,陸顯看過陳默偷遊客的手機和錢包,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絕對是專業的。
見陳默不說話,陸顯又說:“老哥,咱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沒必要瞞著我吧。還有那棟大別墅,你應該有不少錢吧。”
陳默笑了笑,說:“胖子,有些事你沒必要知道,知道了對你也沒啥好處。你隻要明白,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就行。”
現在關係好,並不代表以後也好,一個階段說一個階段的事情,他和陸顯隻不過目的一樣,對陳默來說還遠算不上是可以交心的朋友。
至於過命的交情更談不上,兩個人死裏逃生,隻能算是一種求生的本能,並不能算是互幫互助。
陸顯沒有陳默那麼多的想法,既然他不肯說自己也隻好不問,然後說:“你說的那位薛大少爺,他爸真是聯盟的人?”
“是。就是咱們測試時,那位武異者的測試官。”
“武大少爺介紹你參加仲裁者,老子確卻聯盟的人。這也太奇怪了。你說他老子會不會是仲裁者安排在聯盟的臥底?”
“有這種可能,但也不排除薛大少爺被仲裁者收買或者控製了。”
“可要是薛大少爺去了聯盟修行,咱們在廣州找不到他怎麼辦?”
“車到山前必有路,在事情沒做之前,不要先把事想那麼困難,即使找不到,我們還可以通過他父親薛孟達,了解一些關於異者聯盟的事。”
陸顯歎了口氣,說:“原以為能有特殊的能力,是上天的眷顧。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枷鎖。我在家是獨苗,還沒娶媳婦,要是真在30歲左右死了,那我們老陸家就要斷子絕孫了。”
陳默看了眼陸顯肥胖的身子,腦子裏無法想象一他這樣的身板,如果真找老婆娶妻生子,會找一個什麼樣的人才般配。
開車趕路是件無聊的事情,為了找點輕鬆的話題,陳默問:“你想找個什麼樣的?”
“韓黎那樣的,嬌小美女。”
陳默愣了下,笑著說:“那也得人家喜歡你才行,至少你必須有錢。”
陸顯咧著嘴笑,說:“多了沒有,幾百萬還是有的。”
幹快遞肯定掙不了這麼多錢,在看陸顯也不像是個富二代,陳默說:“你家做什麼的?”
“我家是拆遷戶,光房子就有三套,還有一百多萬的補償款,像我這種條件不錯吧?”
“不錯,如果能見到韓黎,我可以給你介紹介紹。”
陸顯把陳默的玩笑話當成了真的,很認真的問:“真的?”
“真的。如果能見到的話。”
陸顯歎了口氣,說:“老哥,你說韓黎他們不會死了吧?”
韓黎會不會死陳默不敢確定,但直覺告訴陳默,蕭寅肯定不會死。
“應該不會,蕭寅比我們功夫都高,咱們都沒事他們也不會有事。而且蕭寅有仲裁者的電話,我猜他們應該躲起來了,或者是回到了無名島。”
陸顯沉吟了片刻,說:“看來以後我們就要開始過流亡生活了。哎……”
陳默對於這點看的很開,因為他這幾年基本都在過流亡的生活,先是逃到江蘇,接著是被戴小亞懸賞的殺手追殺,然後又是在百江的風起雲湧……唯一安穩的生活是在和李慕白共同生活的那一年。
隻是可惜,愜意的生活一去不返反。
他說:“胖子,相信我,咱們一定能擺脫的現在的困境。”
陸顯喪氣的頭,說:“走一步算一步吧,要是真死的話,希望不要死的太慘。”
死?
陳默想過,但卻從沒悲觀的想過自己會死在別人的手上。他加大油門,車速很快從120,提升到了160,而且還在不斷向上攀升……
他心中暗暗發誓,要讓自己的人生就像這輛汽車一樣,隻能越跑越快,決不能越跑越慢。
從百江到廣州三千多公裏的路程,陳默隻用20多個小時就趕到,中途沒做任何休息。趕到廣州,陳默和陸顯先找了酒店住下,稍作休息後,然後又去了他們去無名島時報道的中介,結果和他們料想的一樣,中介公司已經人去樓空。
於是,他們隻好趕到麒麟集團辦公大樓門口蹲守,一直守了四天,他們終於見到薛孟達,然後又跟蹤薛孟達找到了他的家。
鑽石國際別墅區,廣州最負盛名的富人區之一,擁有一線臨湖景觀、雕塑廣場景觀以及南香山自然景觀等。
豪車名媛不斷的進出別墅區,每天陳默和陸顯坐在車裏吃著煎餅,喝著礦泉水,在別墅門口蹲守,然後晚上潛入別墅區尋找薛孟達居住的別墅。
用了兩天的時間,他們才摸清楚薛孟達所住的別墅,但令他們失望的是薛子謙並沒有在別墅住。別墅裏隻住著薛孟達和他的妻子白玉芬。
這天,兩人依舊在別墅外麵盯梢,薛子謙母親的白色奔馳從別墅開了出來。白玉芬每天都會開車出來,然後到市中心出入各種高檔會所,跟了幾天都沒有任何收獲。
陸顯撇著嘴說:“這有錢的老婆就是不一樣,天天開著名車到處花錢。媽的。今天還跟不跟?”
陳默將汽車發動,說:“跟。”
尾隨著白色奔馳沒多久,陳默發現白玉芬這次並沒有往市區的方向開,而是上了高速。陸顯說:“今天這老娘們兒,這是要去哪裏啊?”
最近這幾天,陳默除了跟蹤薛孟達兩口子,就是拿著一張地圖,看廣州的城市布局圖,他說:“這是去機場的路,他應該是去接人。”
果然,半個小時後,白玉芬將汽車開進了白雲機場。在停車場停好車,陳默讓陸顯留在車裏,然後獨自尾隨著白玉芬進了接機大廳。
之所以不讓陸顯跟著,是因為他的目標太大,容易暴露。
白玉芬今天穿了一身白衫,白短裙,白鞋,還帶了一幅咖啡色的眼鏡。陳默戴著鴨舌帽跟在白玉芬身後,看著她豐腴的背影,讓他不禁想起了一個詞:風韻猶存。
根據林妙予之前提供的信息,白玉芬十六歲就跟了薛孟達。別看到她今年已經四十八歲,可因為保養得好,看上去隻有三十幾歲,絲毫看不出她是一個兩個二十來歲孩子的母親。
走起路來,婀娜的像個少婦似的一扭一扭的,扭的人心裏直蕩漾。
白玉芬站在接機口等人,陳默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假裝看報紙,不時的看一眼白玉芬,二十幾分鍾後,接機口迎來了一批下機的旅客,白玉芬摘下眼鏡往人群中眺望,陳默看了一眼大屏幕,顯示飛機是從海南來的。
忽然,白玉芬抬起了拿著眼鏡的手,晃動胳膊向人群中打招呼。陳默抬眼看去,隻見一個打扮很嘻哈的青年戴著眼鏡,背著一個旅行包,出現在了人群裏。
陳默心中不由一喜,功夫不負有心人,出現的人正是他要找的薛子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