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已經在操場上跑了八十一圈,離薑風要求的一百圈還剩十九圈。繞是他之前每天都有練習跑步,不然非被跑死不可。
圍著操場跑圈,是對他和陸顯沒有爬到山頂而下山的懲罰,而且警告他,如果再犯同樣的錯誤,將會直接被仲裁者除名。
陸顯因為手臂受傷進了醫務室,所以受罰的人隻有陳默。陸顯胳膊受傷並沒扯出王闖,隻是說不小心在山上摔斷了手臂。
還剩下最後兩圈,陳默渾身都被汗水濕透,腳像灌了鉛一般沉重。抬頭看向四周,住宿區都已經熄燈,隻有三層樓的頂層有一間亮著燈,窗前似乎還站著一個人。
“快跑!慢的像豬一樣!”負責監督他的人嗬斥道。
最後一圈,還有四百米。陳默咬緊牙關,做最後的衝刺,當他完成後,立刻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監督他的教官,正是江風的助理之一,叫冷建東,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他走到陳默麵前,俯視著說:“起來,別像個廢物一樣躺著。”
陳默站起身,繼續喘氣。
“知道為什麼要懲罰你嗎?”
“知道,因為沒上山,執行力太差。”
“還有呢?”
“還有?”陳默疑惑,“不知道。”
“懲罰你有三個原因,除了你沒按要求上山,還有你隱瞞了陸顯真實受傷的原因。”
“你們怎麼知道了的?”陳默明知故問。
在和王闖交手之前,他已經發現有人暗中監視,並想到了仲裁者。
“這不是你該問的。”
“那第三個懲罰我的原因是什麼?”
“以你的能力明明可以攀岩上山,卻選擇了從正麵上山。說明沒有舍生成仁的勇氣,一個不能為仲裁者全力以赴的人,也是一個靠不住的人。”
陳默愣了愣說:“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你們決定如何處置王闖?”
“人和人在一起總會有矛盾,隻要他有為仲裁者效忠的心,遵守仲裁者的規矩,一切都不是問題。”
陳默是個自由慣了的人,即使為安全局工作時,也是憑自己的喜好,如今卻要遵守所謂的規矩,可想而知心裏是多麼的抵觸。
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在這個不知處在何處的無名小島上,仲裁者就是秩序的製定者,他能做的隻有聽從和遵守。
接下來的一個月的時間,164個人接受了近乎苛刻的訓練,晚上十點睡覺,第二天四點起床,爬到山頂修習打坐和心法,七點下山,吃過早飯,是體能和拳路的訓練,有形意拳,擒拿手等。這些拳都很普通,沒什麼特別之處,可在薑風的指導下,配上心法和運氣,各個打出的拳都淩厲無比。
下午的時間相對比較輕鬆,由薑風和兩個助手講心法,口訣,提氣,發力等配合運用,統一稱之為講到道。
在這段時間,王闖再也沒有找過陳默的麻煩,不過令陳默擔心的並不王闖,而是蕭寅。
通過觀察,陳默發現蕭寅很少和人溝通,但絕對是最用功的一個。幾乎沒有閑著的時候,如果留心觀察還會發現,即使吃飯他嘴裏都在念著心法。
這天下午,薑風將所有人聚在了大廳裏。
他朗聲說道:“大家已經接受了一個月的訓練,接下來我會將你們分成32個小組,然後分派每組三個任務。我會從你們當中選出32個人作為組長。然後由組長挑選組員。”
“以什麼為標準做組長?”有人問。
“根據一個月來你們的表現和訓練的成績。現在我開始公布組長名單,蕭寅,鹿寬……”
將名單公布完,陳默和趙括雙雙落選。
陳默對自己的落選一點都沒感到意外,因為一個月來,他的表現可以說是稀鬆平常,不積極也不拉後腿。可趙括沒能選卻出乎他的意料,因為他無論是在耐力還是修道等各項測試中都名列前茅,可以說是僅次於蕭寅。
公布完組長名單,就是組長選組員,每組五到六個成員。蕭寅首先選了王闖,然後又選了一女一男,最後一個名額他走到了陳默麵前,他說:“你跟著我。”
陳默看向蕭寅身後的女助教,問:“我可以拒絕嗎?”
女助教一臉冷漠,說:“你可以選擇退出仲裁者。”
陳默心中打鼓,暗思蕭寅會不會趁任務的機會把自己幹掉。蕭寅在這一個月的表現有目共睹,各項測試指標都是第一,他被選上組長也是實至名歸,。
32個組全部分完,陳默看到了一臉尷尬的陸顯,他胳膊的傷到現在還沒完全康複,試想沒人會要像他這種憂傷又沒參加過訓練的包袱。
陳默對蕭寅說:“那個胖子能不能跟我們?”
這還是陳默第一次主動和蕭寅說話,自己要與蕭寅和王闖一組,要是他們兩合夥對付自己,有個胖子在,自己也算不孤單,至少聊勝於無。
蕭寅看了眼可憐兮兮的胖子,說:“你是在和我商量?”
“是詢問。”
“可以。”
陳默向陸顯招手,他立刻像個肉·球一樣“滾”了過來,興奮的問:“你們組要我?”
陳默半開玩笑的說:“組長相中了你這幅好身板。”
陸顯滿臉掛笑,說:“組長,你選我算是選對人了,我可是個肉盾,刀槍不入呢。”
旁邊的王闖露出了一臉的鄙夷,說:“他最多算是個沙袋。”
164個人全部分配完畢,組長被單獨帶走領任務,直到日落西山才陸陸續續的回來,吃了晚飯,營地外已經停了數輛吉普車,所有人上車,經過一個小時的路程,來到了小島邊上。
海浪拍岸,在夜色下,一望無際的大海,顯得深邃和神秘。
眾人又上了一艘遊輪,然後慢慢地消失在了的夜幕中。
在越南的某港口靠岸,人們各自領取了自己的證件,然後開始以組為單位行動。在一輛專車的護送下,經過一天的旅程,陳默一組六個人,通過了關口,踏入了中國境內。
六個人先找了一個旅館住下,晚上聚集在了一個房間裏。
蕭寅挑選組員人,並沒像陳默想的那樣,有害他的心思。他和陳默之間的仇恨不可調和,早晚要有個了斷,但絕對不是現在。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次的機會來之不易,他想在仲裁者立住腳,必須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績。
所以他挑選的組員,都經過深思熟慮的。王闖雖然能力一般,可畢竟是個熟人,組成一個團隊,有熟人幫襯很容易凝聚人心。另外一男一女,分別叫馬長海和韓黎,兩人算是除了組長之外,身手都屬於佼佼者。
選陳默的原因也很簡單,看中的是他的身手,雖然在無名島訓練時,他沒任何出彩的地方,可當時他和趙括合力將自己打敗的情景還曆曆在目,所以他認定陳默隱藏了一部分實力。
至於為什麼沒選趙括,他是怕趙括和陳默聯手,兩人不好駕馭。
同意讓胖子陸顯加入,也是在向陳默暗示,這次任務對他沒加害之心,讓他打消對自己的防備。
六個人圍在一起,先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陸顯問:“組長,咱們這次的任務是什麼,你快和我們幾個說說。”
蕭寅也是個不善於言辭的人,他掏出一張紙,鋪開放在桌子上,說:“三個任務都在紙上。”
陸顯迫不及待的將紙拿起來,然後念道:
第一個任務:
地點,江蘇省,蘇州市;
目標人物,邱洪·誌,外號老鬼,盜竊團夥頭目,手下有兩個兄弟,外號分別是,老三和老幺。近兩年多在江蘇,浙江,安徽等省份作案盜竊……
在敘述了老鬼的種種惡行之後,陸顯又一字一頓的念道:“懲惡揚善,務必將此人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