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不敢相信一個柔弱的小女人,竟然會有這麼大膽的想法,她從小就受哥哥照顧,如今自己和趙括也對她也是嗬護有加,說她是在溫室裏長大的一點都不為過。
她怎麼能承受得了外麵的風雨?
可是從高家琪晶瑩剔透的眼神中,陳默卻看到了一個小女人無比的堅毅和果敢。
他問:“家琪,為什麼?”
“我不想一輩子都待在一個小房間裏。”
“你可以出去,到處走到處看,為什麼非要出國?”
“因為我想靠自己活著,隻要在國內,你們就會照顧我,我想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去,即使有危險我也不怕。”
“那也沒有必要到國外啊,語言都不通,你怎麼交流?”
“我可以學。”
陳默呆了呆,隻好打感情牌說:“趙括是喜歡你的?我感覺的出你對趙括也有好感,如果你去了國外,你舍得?”
高家琪小臉有一些緋紅,說:“陳哥,這是我的私事。”
陳默頓時語塞,她說的不錯,這種事情他確實沒權利過問,更沒權利做主,畢竟自己和她沒有血緣關係。
再想到高家琪已經成年,應該從沒自己做過什麼決定,雖然這個決定大的讓他難以接受,可他也不好意思強加阻攔,隻好再次確定:“你堅持要去?”
高家琪重重地點頭,說:“嗯。”
陳默長歎了口氣,說:“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我也不強加阻攔。不過去之前,你要先把外語練好。畢竟出去了要與人打交道。”
“陳哥,你真同意?”
陳默露出了笑容,說:“同意,你確實也該長大了,我們畢竟不能照顧你一輩子。”
高家琪立刻笑如夏花,說:“謝謝,陳哥。”
“你都叫我哥了,我當然得支持你,以後把陳字去了,直接叫哥才顯得親,那樣咱們才真的像一家人。不過話說回來了,我還真不舍得讓你走。”
陳默把高家琪想出國的事告訴了趙括,趙括隻是呆了呆沒有發表任何建議,不過從他臉上的表情,陳默能看得出趙括的依依不舍。
高家琪這一飛走,還會不會飛回來,最後會落在誰家裏的炕頭上,都成了未知數。這對趙括這種純情的如小處男一樣的人來說,難舍之情不言而喻。
他是經經曆過男人在成長過程中的心理曆程的,不過他畢竟是個博愛的人,用不了幾天就會另尋他歡。
半夜,陳默睡不著,他獨自坐在院子裏抽煙,抬頭看到書房的窗戶還亮著燈,這已經是半個月來的常態,高家琪在夜讀,常常是通宵達旦。可即使是這樣,也不會影響她第二天該做的事。
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一樣都不落下。
他想象不出,高家琪那嬌小的身體裏到底蘊藏著多大的力量,可以讓她如此樂此不彼。
是希望的力量嗎?
想到希望兩個字,陳默不由的歎了口氣,低頭看到了屁股地下的石墩子。刹那間,他想到了陳一根給他說過的大房子。
說實話,陳默對陳一根留為自己傳宗接代預備下的大房子沒有絲毫興趣,不過閑來無事,他決定還是將下麵的鑰匙取出來。
將石墩移開,石墩下的潮蟲慌亂的四散奔走。陳默轉身找來一把鐵鍬,一鐵鍬挖下去,就聽到了“吱”一聲,挖到了東西。
是一個罐頭瓶子,裏麵除了有一大串鑰匙還有一張紙條。鑰匙足有二十多把,看著這些鑰匙陳默不禁有些發呆。
每把鑰匙都不一樣,一把鑰匙開一把鎖,這肯定是個大房子!紙條上寫的是一個地址。地址是一丈山。
深山老宅?
這不禁引起了陳默對房子的興趣。
一抬頭,看到門口站著個人正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他嚇了個機靈,仔細看才發現是趙括。
陳默將罐頭瓶子放在石桌上,說:“你怎麼跟鬼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
趙括走過來,坐下看著陳默將地麵填平,把石墩移回到原來的位置,說:“你家怎麼到處藏東西?”
陳默自嘲道:“沒辦法小偷世家,骨子裏透著賊性。這是我爸留給我的房子,看樣子地方還不小。明天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看看。”
趙括抬眼看著陳默,說:“可以。”
自從知道高家琪要離開後,趙括心裏一直像壓了石頭,也正好趁機去散散心。
將鑰匙和紙收好,陳默說:“走,回去睡覺。”
然後,他又看了一眼書房的窗戶,說:“我知道你喜歡高家琪,舍不得她離開。可她說的不錯,她不能一輩子就關在家裏,活在一個小天地裏,那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別強求,順其自然挺好。不過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
趙括確實對自己沒有信心,不僅是他初次對一個女人有好感,還因為自己的身份,他給不了對方一份安穩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陳默並沒能如約和趙括一起去看一丈山的大房子,而是去了老丈人李修文家。
李修文在電話裏說:“姑爺,今天我正好在家休息,過來,咱們殺兩盤。”
天大地大,也不如老丈人大,雖然陳默並沒把他真當成老丈人,可既然人家盛情邀約,自己也隻好去看看他要給自己擺什麼棋局。
所以他帶上早就準備好的武夷山大紅袍,早早的趕了過去。
到了李修文家,發現李慕白並沒在。
一場客氣,尊卑分明的開場白後,陳默才知道李慕白今天加班。
擺上棋局,李修文走了一步當頭炮,說:“姑爺,你和慕白是不是沒在一起住啊?”
陳默跳馬,說:“我最近去了趟武夷山,所以一直沒在百江。”
“我問的不是這個。你在百江城中村有一處房子,裏麵住著一男一女,還有個十歲的孩子。慕白最近也一直在警局住,這說明什麼?”
“爸,這說明什麼?”
李修文出車,說:“我問你呢。”
“哦,我和慕白最近鬧了點別扭。”陳默忙說。
“因為城中村那女的嗎?我可聽人說了,那是你媳婦。孩子也是你和別的女人的。我在公安係統裏查過,你之前並沒有婚史。可也不能說明你生活作風沒問題。你說是不是?”李修文用警察特有的狡黠目光盯著陳默,等待他回答。
陳默心裏有些發虛,原來李修文派人調查自己了。但他很快又反映了過來,說:“爸,那都是街坊四鄰的風言風語,我實話給您說,那一男一女是我同事,為了掩人耳目,假扮夫妻是我的租房戶。”
李修文點頭說:“那小男孩呢?”
這下可把陳默難住了,說也是自己同事,那肯定沒人信,說是趙括和高家琪的弟弟也不可能,因為豆芽上學報的名字是徐良。
這可怎麼編?
李修文見陳默不說話,說:“我替你說,那孩子是你見他可憐收養的。對不對?”
“對。”
“我信嗎?”李修文問。
謊話說多了,說真話都沒人信。
陳默有些尷尬,這話說出來確實沒人信,他說:“爸,那你說是什麼?”
李修文歎了口氣說:“我算是知道慕白為什麼和你鬧別扭了,哎……那孩子是不是你的私生子?你別騙我,說實話。”
“爸,我才二十六歲,那孩子都十歲了。這年齡上也說不過去啊。我能有那麼早熟麼。”
李修文臉色沉了下來,說:“你不早熟能在初中的時候把女同學給那啥了?你那女同學家事後就發生了火災,根據當年的案宗,隻找到了你女同學父母的屍體,是不是說明你那女同學沒有死?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這孩子也正好十歲,這不是巧合吧?”
此時,陳默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李修文繼續說:“那孩子我看過,長得也和你很像。你說你不是他爸我會信嗎?”
這……
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