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默和李慕白第二次吃飯,同樣都是百江百魚館。
李慕白穿著便衣,一臉素妝,端坐在陳默的對麵。彼此相互打量著對方,李慕白雖然瘦了一些,但精神很好。
李慕白首先開口,問:“找我來什麼事?”
“好久不見了,想見你一麵。”他拿起酒杯倒上啤酒,說:“聽說你最近遇到點難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李慕白抬眼看了陳默一眼說:“你會這麼好心?”
“你這麼說就太小人之心了。自從咱們認識,我對你也沒有耍過什麼壞心吧?當然,除了那次。”
李慕白沉思片刻,發現陳默還真沒處心積慮的做過什麼有損自己的事。從最開始讓他當臥底抓賊九,自己低血糖生命垂危,還是他打電話報的警。
一舉端掉百江市的黑惡勢力,反腐敗,他也在其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也正是因為他,自己的父親才能官複原職,自己才得以晉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陳默對李慕白家還有恩。可這期間陳默做的兩件事足以抵消一切的恩德。
一是第一次見麵,陳默在大庭廣眾之下扯掉了她的裙子;第二件是在麗都酒店和她發生關係。
如果說第一件事無意為之,那第二件完全就是下作了。兩件事足以讓李慕白記他一輩子,也恨他一輩子。
“聽說,咱爸要競選市公安局局長,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咱爸”這個詞讓李慕白聽著刺耳,她皺了下眉頭,問:“你聽誰說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用不用我幫忙?你也別跟我客氣,畢竟咱們是一家人。”
陳默的話讓李慕白一時無法接話,三個月前李慕白父親就曾讓她找陳默幫忙想想辦法,她也曾給陳默打過兩個電話,因為沒能打通,也就再沒打過。
因為她不知道怎麼開口。
李慕白和陳默的關係不同尋常,她是要報複陳默才和他結的婚,如果請他幫忙,那性質就變了。
難道承認自己和陳默的關係?
陳默繼續說:“咱們的事我也想通了,不離婚了。以後咱們就一起搭夥過日子。”
李慕白有些摸不清陳默的路子,之前他還無所不用其極的要鬧離婚,現在怎麼突然變了。
未等她問,陳默解釋說:“不離婚的原因很簡單。老婆漂亮,又是前途無量的女警察,家庭背景也不錯。至於我嘛,你也知道。雖然是安全局的人,可畢竟出身不好,也沒啥背景。所以和你結婚我算是高攀了。你也別在說隱婚這種事,太幼稚。而且據我所知你們警局的人都知道你已經結婚了,而且對我充滿了好奇。我想去見見咱爸,婚禮就不補辦了,可老人總得認識一下。我這邊簡單,父母雙亡,主要還是你家這邊。”
對於陳默一口一個“咱爸”,李慕白很不習慣,說:“我家的事你不用管。”
“這由不得你,你可以不認我這個丈夫,但你爸肯定會認我這個姑爺。”
“你……”
“我怎麼樣?難道想在大庭廣張之下打我?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我勸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因為你攔的了我一時,卻攔不了我一世。”
“你到底想幹什麼?”李慕白怒不可赦的問。
這句話問到了點子上,陳默突然決定應下這門親事確實有自己的打算,既然自己身在江湖無法抽身,那就不如讓自己做強做大,如果幫李慕白的父親當上警察局長,認下這個老丈人,自己在百江市無論是黑道還是還白道,無疑都有了一把強大的保護傘。
相互利用而已。
當然,這些話不能對李慕白講,他說:“我沒惡意,隻是想成個家。以後老婆孩子熱炕頭好好和你過日子。難道不行?”
李慕白咬著嘴唇,無法判斷陳默的話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她說:“你以為你幫了我爸,我就會放過你?”
“我知道你對我的印象不好,但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我可以做個合格的丈夫,也可以做個稱職的姑爺。”
話說出來,陳默自己都不信,不過他口蜜腹劍的本事早在上學勾搭女同學時練了出來。
他給自己滿上啤酒,繼續說:“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但我還是希望你慎重的考慮,因為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我的建議無疑是最好的。”
良久之後,李慕白才說:“你認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陳默無比誠懇的說:“你可以不信。但你不能不給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好。後天是我爸的生日,到時我給你打電話。”說完,李慕白起身離座,轉身出了房間。
陳默沒想到李慕白會答應的如此爽快,通常事情太容易,基本都會有炸。但很快他又露出了勝利的笑容,時川說的不錯,人終歸離不開“名利”二字,即使一向清高的李慕白也免不了俗套。
李慕白之所以和自己結婚,果然還是看中了自己安全局的身份。
喝了兩杯酒,他掏出了手機,然後給老鬼打去了電話。
他們已經去廣州三個月了,那邊的進展情況陳默現在一無所知。電話很快接通,立刻傳來了老鬼抱怨的聲音。
“莫先生,你可算給我打電話了,最近我一直給你打電話,提示關機。”
陳默不想他解釋,直接問:“廣州那邊情況怎麼樣?”
“我們還在踩點,要動手最快也要下個月。莫先生,你廣州這位姓方的朋友是什麼來路?我怎麼覺他像是黑社會,要和財神搶地盤。”
姓方的就是趙一鳴,他在廣州用了個假名。
“你不要管他是做什麼的。隻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這次行動可是打著你的名號來做的,千萬別出岔子。”
“莫先生,你什麼時候來廣州,你不在我心裏有些沒底。”
“這件事我不能親自參與,隻負責搭線。”
老鬼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那好吧。”
陳默讓他把這段時間他們在廣州做的事詳細的講一遍。然後陳默摁著免提,喝著啤酒,無比愜意的聽老鬼講述。
這三個月時間,老鬼他們已經把財神胡生所有的經濟來源調查清楚了,財神有三家賭場,一家酒店,兩家浴場,還有一個商貿公司。
其中正經生意基本上是在賠錢,隻有三家賭場生意紅火,還有就是下麵收上來的保護費。
三家賭場的內部結構都已經摸清,其中兩家已經策劃好了行竊方法,之所以還沒對兩家賭場動手,是因為三家賭場的安保係統一樣,如先動手會打草驚蛇,導致賭場會係統。
他們計劃是同一天,對三家賭場下手。
不過即使三家賭場得手,也不足以讓財神的黑金帝資金鏈斷掉,這就需要他們的下一步計劃。
當然,下一步計劃是什麼,老鬼兄弟三個是不知道的,隻有陳默和趙一鳴知道。這也是他們在巴蘭縣時談好的,利用趙一鳴從東北帶過去的人,趁亂出其不意搶了財神的地盤。
最終目的很簡單,讓趙一鳴把財神取而代之。
事說起來很簡單,可要做起來可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了,這需要大量精密的籌劃,所以黑寡婦蘇雨也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
不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想把盤踞在廣州多年的財神扳倒,除了用以暴製暴的黑手段外,還需要官方的力量。
想用官方的力量,就需要陳默來出手了,在他們行動之前,陳默會和歐陽萬裏在廣州警局的內線聯係,也就是陳默在廣州被抓,負責提審他的那位老警察。
那位老警察在找到杭州商場失竊的珠寶首飾後,已連升幾級,如今已經成了派出所的所長。
隻要有官家的人出麵拉偏架,扳倒財神爺就簡單多了。
聽老鬼東一榔頭西一杠頭把把事情說完,陳默也已酒足飯飽,掛了電話,將嘴擦幹淨,陳默點上煙,享受的抽了一口,然後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喃喃說道:“有仇不報真小人,睚眥必報,這隻是開始,早晚讓你們加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