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是警察臥底的可能,這點在車上時,曾在老鬼腦子裏電光火石般的閃現過,但很快就被他推翻了。
如果陳默是臥底,杭州商場的失竊案算什麼?廣州的黑吃黑算什麼?泰國盜取國寶時,私分貪玉佩又算什麼?還有讓兩個兄弟來投奔他時,他也相敬如賓待如兄弟又怎麼算?諸如此類的都不應該是警察會辦的事。
不是臥底,還敢態度強硬的和警察說話,那還不是牛人一個?
老鬼笑道:“不管莫先生是什麼身份,我陳老鬼都服你。”
“那以後咱們可就是一條船上的兄弟了。”
“求之不得,以後你掌舵,我們哥三給你劃槳。咱們一起開大船。”
三天後的晚上,陳默帶著十幾個人到了百江市的某個酒吧,這些人都馬六在小偷裏麵精挑細選找出來的。
一進酒吧陳默就讓這些人先散了,然後隻帶著老鬼和老幺,徑直走向了一個蜂窩狀的酒桌。
酒桌挺大坐著七八個年輕人,有男有女。其中一個留著綠色的莫西幹發型,他正在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的說著什麼,一看就是這夥人的頭。
陳默今天晚上就是來找他的,靚靚成人用品店的老板。亮仔。
陳默走過去,將一個幹瘦的毛頭小子像抓小雞的一樣把他從椅子上揪起來,然後毫不避諱的坐下,被揪起來的小夥子立刻怒目相向,剛要說話,老幺已經擋在了他前麵。
老幺雖然不壯實,可是個頭不矮,比那小夥子足足高了一頭,再加上一張死魚臉,看著就不像好惹的主兒。
陳默盯著個莫西幹頭,說:“你就是亮仔?”
昨天晚上那位在店裏的非主流,立刻貼著亮仔的耳朵叨念了幾句,亮仔點頭,說:“是,什麼事?”
“小子,你可真不地道啊。”
亮仔笑著說:“怎麼著,吃了虧想報仇?你混哪裏的?”
“我混哪裏不重要,關鍵是你不守規矩。”
亮仔嗤之以鼻,不屑的說:“這裏以前是李光頭的底盤,是李光頭定規矩,現在李光頭跑了,我說的話就是規矩。”
“小子,你他媽的黑了我們的錢,還有臉說規矩。貨呢?”老鬼罵道。
亮仔喝了口酒,說:“大叔,你都一把年紀了回家抱孫子吧,這裏不適合你。”
幸虧老鬼臉黑,酒吧裏的燈光暗,不然他非得羞紅了臉不成。
陳默製止住要發火的老鬼,他不想和亮仔打嘴仗,說:“老弟,貨我們誠心要,那三萬塊,我可以當做見麵禮。但是,我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拿的,所以……”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亮仔打斷了:“想收拾我?我好怕啊。”
幾個年輕人哄笑成一團,亮仔繼續說:“識相的趕緊滾蛋,別壞老子心情。”
陳默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懂禮貌,都不讓人把話說完。”他站起來,端起酒杯繼續說:“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陳默手中的酒杯向著亮仔砸了過去,亮仔嚇得一驚,麻利的偏頭躲過,大聲叫道:“給我上!”
亮仔身邊的人一擁而上,正經的黑社會陳默都接交過手這幾個染著五顏六色發型的小混混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一個小混混手中拿著匕首刺了過來,陳默眼疾手快,身子一歪,伸手抓住了對方的長頭發,順勢將對方的頭,狠狠地撞在大理石的桌沿上,
“砰!”
對方慘叫一聲,滿臉血流如注,頓時癱在了地上,在看老幺更是利索已經放到了三個,老鬼比較下作,正揪住兩個小太妹狠揍,那可真是上打咪咪,下踢X,頭發都被他扯下來好幾縷,哇哇直叫。
頃刻間,亮仔身邊就剩下了兩個人,亮仔沒想到對方三個人會如此的強悍,知道碰到硬茬,撒腿就往門口跑。
可沒跑幾步,就被陳默帶來的人給捉了正著給提了回來。
酒吧裏都是些年輕人,最喜歡湊這種場合,雖然紛紛躲的老遠,卻沒人因為害怕兒逃跑的,反而都是看的津津有味,甚至對戰鬥結束的如此倉促而感到不滿。
酒吧的老板帶著保安跑了過來,見到陳默和一眾麵色不善惡人,心裏先打了個冷戰,李光頭完蛋後,就被他之前的小弟看場子,平時買賣白粉,他也有些點撈頭兒,所以他帶人來隻準備給亮仔出頭的。
可一見眼前的架勢,立刻改變了主意,認為這一定是又一個最近崛起的流氓幫派。
李光頭一倒,百江市每月都會冒出幾個號稱要一統百江市黑道的團夥。這不是開玩笑麼,沒真本事就靠嘴上吹牛X,能當老大?拿刀子都隻敢往腿上捅的家夥能當老大?
但眼前的場景不一樣,都是些正當年的漢子,帶頭的三個人,身上所表現出來的氣勢,在酒吧老板看來,絲毫不遜色李光頭,在看他們的手段,下的都是黑手,一個臉都被磕的肉皮外翻,還有兩個應該是被打斷了胳膊。
這種下手狠辣的家夥在李光頭倒台之後道上都沒聽說過,所以酒吧老板惹不起,更不敢惹。
“大哥,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啊?”店老板戰戰兢兢露著笑臉問。
“沒你的事。”老鬼說。
“我的意思是,怕把警察招來,要不你們換個地方?”
陳默想想也對,雖然他是故意來鬧事的,可還是要適可而止,畢竟自己不是來打山頭,圈場子的。
他對老鬼說:“把亮仔帶走。”
老鬼從地上將已經軟的跟麵條一樣的亮仔從地上揪起來,拖著他往酒吧外走。
陳默走到酒吧老板麵前,拍著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說:“老板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剛才那人你認識嗎?”
“我,我認識,叫亮仔,以前是李光頭的小弟。”
見對方還算誠實,陳默搭著他的肩膀走到一邊,說:“他們在你酒吧都幹什麼你知道吧?”
酒吧老板小心的看了陳默一眼,舔了舔嘴唇沒有說話。
陳默繼續說:“別擔心,我就是問問。不過希望你如實回答。”
酒吧老板咽了口唾沫,說:“知道,他們在我店裏賣點貨,但他們不光在我這裏賣貨。你也知道像我們這種地方,什麼人都有,我開門做生意也惹不起他們……”
陳默對他接下來的話不感興趣,便打斷他的話,說:“那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這,這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不過聽說他們的東西純度不好。”
“那亮仔的老大是誰?”
“他就是老大,算上我這裏,罩著六七個場子。”
陳默又問了幾個感興趣的話題,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便和老幺也出了酒吧。
見陳默一走,酒吧老板立刻鬆了口氣,雖然陳默一直和顏悅色的和他說話,可他總覺的陳默像個笑麵虎,那句話說錯了,就會咬自己一口。
而且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家夥,竟然不和他談看場子的錢。為什麼要混社會?如果說是為了威風,那就太幼稚了,隻有小學生才會那麼想。
混社會當然是為了一個“利”字,而且還是暴利。對方不是來搶地盤的,那是來做什麼?
白粉?好像不至於,那麼低純度的貨,也隻有想靚仔那樣的小角色才會感興趣。
酒吧老板想不出原因,扭頭看向那幾個半死不活,躺在地上打扮的跟五彩山雞樣的小混混,說:“把他們處理下。別在這裏妨礙生意。”
保安隊長,試探著問:“老板,不叫救護車?”
“不用,直接扔到外麵,扔遠點。”
“老板,這樣不好吧?萬一亮仔他要是怪罪下來,可不好交代。”
酒吧老板笑著說:“你以為亮仔還能回來?早就知他會有這樣的下場,毛都沒長全學人家混黑社會,呸,什麼東西,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