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戴小亞並不知道徐繼鵬已經和陳默打過電話,所以她才會多此一舉。可為什麼徐繼鵬親自給自己打了電話,又讓戴小亞給自己打電話?
這其中透露著什麼信息?
還有,徐繼鵬為什麼不讓歐陽萬裏打電話,而是讓戴小亞?這件事歐陽萬裏知道嗎?
陳默帶著滿腦子官司來到歐陽萬裏的別墅。別墅外停著兩輛黑色的紅旗轎車,大門口站著兩個身板筆直的保鏢,走進院子,看到戴小亞正在門口等他。
戴小亞將陳默帶上了二樓的書房,歐陽萬裏和徐繼鵬正在坐在茶幾上喝茶聊天。
彼此相互打完招呼,陳默也坐了下來,一抬頭發現戴小亞並沒有離開書房,而是站在歐陽萬裏身後。他一陣腹誹,自己和歐陽萬裏說話,戴小亞都是要回避的,今天要說的可是涉及國家安全的大事,戴小亞竟然不用離開?
“小戴同誌別站著,快坐。”徐繼鵬說。
戴小亞沒坐,而是征求意見似的看向歐陽萬裏。
歐陽萬裏滿臉笑意的說:“徐部長既然都發話了,坐吧。”
陳默在她臉上看不到任何漣漪,似乎對今天的事情早已了然於胸。他不禁心下生疑,難道是徐繼鵬準備讓戴小亞也參加這次行動?
徐繼鵬說道:“既然人到齊了,那我就開始說了。這次任務非常的重要,上麵要求我們四天內動身,其中陳默和戴小亞需要打入對方的內部,歐陽老先生負責在外接應,我需要重申的是這次行動為非常危險……”
聽著徐繼鵬的介紹,陳默瞄了一眼戴小亞,隻見她目不斜視的看著徐繼鵬,又看了眼歐陽萬裏,發現歐陽萬裏的眼神有點飄忽。
作為一個小偷,特別是被稱作神偷的歐陽萬裏,這種眼神有些不對。偷盜無數早已經讓歐陽萬裏練就了極高的定力,現在眼神飄忽是什麼意思?
一定是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觸動!是什麼讓他如此觸動呢?
思來想去,陳默又把眼神瞟向了戴小亞,難道說歐陽萬裏之前也不知道戴小亞會參加這次行動嗎?
陳默抬眼看到徐繼鵬正在看著自己,他忙說:“徐部長,需要我們從遠東公司找到那些證據?你能說的具體點嗎?”
徐繼鵬點頭道:“主要是黑金的流向,高官有勾結的證據。遠東集團的董事長鄭遠東雖然歲數不大,卻是個極有手段的人物,遠東集團每年涉嫌走私金額讓國有資產流失金額高達百億,可因為證據不足,而且還牽涉到了很多高官,國家隻能采取這種非常規辦法來取證。”
“那我們具體將以什麼身份進入遠東集團?”
徐繼鵬拿出三個檔案袋,分別發給三個人,說:“你們的身份在檔案中都有說明。”
陳默拆帶檔案說:“那我們可不可以找幫手?”
“可以。但一定要對自己的身份保密。”徐繼鵬對著陳默說:“你上次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錯。”
麵對誇獎,陳默淡定的笑了笑。翻開資料,看到了關於自己的新身份:陸濤,男,二十六歲,遠東集團第三大股東陸誌遠的……關於身份很複雜,簡單的說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稱遠東集團第三大股東陸誌遠叔。被安排到業務部當部門經理, 四天後到任。
時間竟然這麼緊!
徐繼鵬說:“小亞啊,你能參加這次行動可是你義父力薦。你可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啊。”
“徐部長,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我義父和您失望。”
陳默找到了關於戴小亞的身份:陸潔,二十五歲,遠東集團某高管的外甥女,被安排到副總經理室當秘書……
都姓陸,果然是家族企業。
關於這次行動徐繼鵬整整講了一個晚上,直到天放亮才結束,最後他又分別給陳默和戴小亞拿出了兩份資料,讓他們盡快熟悉。
在歐陽萬裏的別墅,一晃又是一天。陳默聽得耳朵嗡嗡直響,看資料看的眼睛直流眼淚。他趁著休息的時間,走到別墅得院子裏透氣,剛點上一支煙,聽到了身後有腳步聲。
他沒有回頭,已經聽出了是誰。
“怎麼樣?對這次行動有信心嗎?”徐繼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陳默假裝吃驚,忙回過身,說:“是徐部長啊。我有信心完成。隻不過……”他故意拉長聲音,看著徐繼鵬的臉色,說:“有點不解。”
“有明白的你可以問。”
“這次行動是不是太唐突了?”
徐繼鵬嗬嗬的笑道:“是有點唐突,可也沒有辦法,遠東集團腐蝕了我們很大一批幹部,而且反偵查能力很強,如果等我們做足了準備,恐怕早就被他們覺察了。”
“那戴小亞她……”
“戴小亞是歐陽萬裏向我們推薦的,舉賢不避親,這沒問題。”
陳默若有所思的點頭,餘光看向別墅二樓的窗口,戴小亞正站在窗戶看著他們。
徐繼鵬用手拍著陳默的肩膀說:“你呀,好好幹。前途無量啊。”
陳默身子一動,愈發覺得這次的徐繼鵬和以前大有不同,之前自己曾因對方態度傲慢還和他慪氣,可這次的徐繼鵬不但笑臉相迎,竟然還主動用手搭自己的肩膀。
領導主動搭下屬的肩膀是什麼意思?那不是兄弟,一家人的意思嗎?
“徐部長,我準備了一些點心。”戴小亞站在別墅門口說。
徐繼鵬回頭說:“好,馬上來。”
戴小亞準備的點心是用烤箱烤的小麵包,味道不錯。陳默走到閉目養神的歐陽萬裏身邊坐下,說:“你不吃點?很好吃。”
歐陽萬裏睜開眼,說:“人老了,吃的東西也就少了。”
陳默壓低聲音說:“我遇到了一件怪事,想請教一下。”
歐陽萬裏又閉上眼睛,說:“樹欲靜而風不止。 ”
什麼意思?見歐陽萬裏一幅無可奉告的樣子,陳默隻好無奈笑了笑。
怪!不但徐繼鵬怪,就連歐陽萬裏也怪怪的。會不會與徐繼鵬和戴小亞分別和自己打電話說同樣的事有關?
稍作休息後,徐繼鵬有開始對遠東集團進行介紹,一直到了晚上九點,才算徹底結束。徐繼鵬說兩天後的早上,會派人來接陳默和戴小亞去黃淮市。
徐繼鵬走後,陳默也第一時間離開歐陽萬裏的別墅,他開車先到了夏曠的住處,朱琦琦說夏曠已經睡下了,讓他改天再來。
陳默自然知道這是夏曠不想見自己的借口,他把買來的東西放在門口,隔著門說自己要離開杭州一段時間,可能要兩月才能回來。
貼著門聽了半天也沒動靜,他隻好悻悻的離開。
兩天後的早晨,陳默和戴小亞乘坐徐繼鵬的派來的專車開往黃淮市,在要進黃淮市時,兩人又分別換乘了兩輛汽車。
汽車將陳默放在了汽車站的站標下,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遠東集團的派來了接他的汽車。是一輛嶄新的黑色奧迪。
伺機三十多歲,略微有些禿頂,說:“陸經理,公司派我來接你。你是先去公司還是去住處?”
陳默拿著腔調,說:“先回住的地方。”
伺機說:“陸經理,我覺得您最好還是想去公司。”
“為什麼?”
“因為今天下午柳總要到公司的各本門巡視。”
陳默迅速在腦子把遠東公司的領導人物過了一遍:柳玉珠,三十三歲,遠東集團陸遠東的妻子,為人苛刻,主要負責遠東集團的人事。
陳默故意問:“那個柳總?”
“陸董事長的夫人。主管人事。”
“那就先去公司吧,你把我的行李先帶回住的地方。”陳默說。
“好。”
黑色的奧迪車一路疾馳,向著遠東集團總部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