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包不翼而飛,讓陳默很快想到了戴小亞,因為今天他唯一接觸過的人除了戴小亞就沒有別人。
這簡直比被人當眾打臉還讓他覺得臉上無光。
最後,還是趙括趕來結了飯錢,然後在店老板的白眼中才灰溜溜的離開了飯館。
錢包被偷的事情,不大不小的刺激了陳默一下,雖然手被廢了但他當小偷警覺性還在,可錢包確實是被偷了。
是什麼時候偷的,又是如何被偷的,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這讓他覺得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記耳光。
就憑這點難耐之前還恬不知恥的想成為小偷界的翹首?呸!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自愧形穢的羞辱感和戴小亞毫無由來讓他從杭州滾出去的忠告,讓他感到了憤怒。
人要臉樹要皮,他覺得自己在這樣整天無所事事窩囊的活下去,這輩子就要完了,思前想後他決定要振作起來。
擺在他前麵的有兩條路,一是徹底告別小偷這個行業;二是,苦練左手,重新再來。
最後他選擇了後者,從什麼地方跌倒,腰從什麼地方站起來,這樣也對得起自己死去的親爹。
練手技術,用豆子最佳。一把黃豆一把黑豆灑在地上,用左手的中食二指去夾。夾豆子是件枯燥乏味的事情,簡單的說,就是把簡單的事情重複上千上萬遍。
勤能補拙的道理誰都懂,但真能做到的卻沒有幾個,所以世界上才會有那麼多說起來頭頭是道,但卻始終有一無所成的人。
為了達到下手“快,準,穩”三字要訣,陳默的手指磨掉了皮,又磨出了繭子,又磨掉了皮……等手上的繭子磨不掉後,就是將硬幣放在沸騰的水裏,徒手撈出來。
同時,陳默每天早上還要和趙括進行至少十公裏跑步,鍛煉體能。
冬去春來,轉眼又是三個月。
陳默的左手已經變得相當靈活,但右手握拳時還是有種被攥住手腕的緊繃感。
杭州的春天,是一年四季中最美的季節。特別是西湖,如夢初醒,嫵媚迷人。岸邊黃鶯在柳葉間穿梭,聞其聲而不見其影,意境無窮。
陳默站在岸邊,忽然在如織的人流中看到了一個熟悉人影。在陌生的城市,又沒有多少朋友的陳默,立刻有種他鄉遇故人的心境。
他快步攆了過去,那窈窕精致的身段卻在人流中一晃不見了。站在人流中左顧右盼了一陣,終於又發現了對方。
“嗨,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陳默追過去,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
接著,同時轉過來兩張臉。一張充滿了驚訝,另一張充滿了厭惡。
驚訝的臉屬於夏曠,另一張厭惡的臉陳默不認識,雖然也算得上精巧細致,可和夏曠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
“你這搭訕的套路也太老套了吧。”夏曠身邊的女孩不屑的說。
“茜茜,這是我朋友。”夏曠忙解釋。
“我叫陳默,耳東陳,沉默的默。”陳默忙自我介紹。
“這是我朋友,朱茜茜。”夏曠介紹說。
朱茜茜給了陳默一個不友善的眼神,懶洋洋的說:“你好。”
在陳默印象中,夏曠另類任性的性格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以至於她沒有一個朋友。現在她竟然有了朋友,難道杭州的水不但養人,還能改變人的脾性?
“你是來旅遊的嗎?”夏曠問。
“算是吧。你現在怎麼樣?”
“我在大學做助教。”
陳默不可思議的看著夏曠,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半晌之後,才無比詫異的說:“你當老師了?”
都說一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可夏曠變得也太快了吧。
“茜茜,你先回去吧,我想和朋友說些話。”
看著陳默和夏曠消失人流中,朱茜茜喃喃的說了一聲,奇怪。
她和夏曠是一起進入大學當助教的,雖然隻有三個月時間,但已經把夏曠當成了自己的閨蜜。
因為夏曠相貌出眾,自然少不了一些各種各樣的追求者,其中自然也不乏年輕俊才中的佼佼者,可夏曠從來都是敬而遠之,更沒見她主動和男人單獨相處過。
可今天卻有些奇怪,她竟然主動說和一個其貌不揚,甚至還有點賊眉鼠眼的男人是朋友,而且還要單獨一起去說話,憑著女人的直覺朱茜茜能感覺出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
難道男朋友?
想到這裏朱茜茜心裏就有了一絲醋意,然後從嘴裏蹦出了三個字:臭男人。
“你怎麼當了老師?”陳默饒有興趣的問。
“我留學的時候學過舞蹈,來到杭州後總要找點事幹,正好傳媒大學在招舞蹈助教,我就去試了試,沒想到竟然很順利的應聘上了。”
根據陳默對夏曠的了解,她應該說在留學時學過藝術,可是現在她卻把藝術的範圍精確到了舞蹈,讓陳默再次感覺到了她的變化。
細想之後,夏曠從掌上明珠變成了私生女,然後又被養育自己二十多年的唯一親人趕出家門斷絕父女關係,這對她來說確實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從花錢如流水的富家千金,一下變成為幾千塊錢打工生活,這種心理上的落差,絲毫不亞於自己的被挑斷了手筋。
綜上所述,陳默認為夏曠要重新開始新生活了!
當然,他還想到了一種可能,這又是夏曠的一種藝術行為。
“還習慣吧?”陳默關心的問。
“還好,工作不累。你什麼時候來的杭州?”
“快半年了,在百江市出了點事,隻好跑路來杭州。”陳默自嘲的說。
見夏曠不說話,陳默又問:“你出來後有沒有和家裏聯係?”
夏曠苦笑,說:“沒有。”
看著眼前精致的美人淒淒楚楚的表情,陳默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既然她沒有和家裏聯係過,應該也不知道夏大胖子的消息。
這件事還是不說為妙。
岔開敏感的話題,陳默說起了杭州,在杭州這半年時間,他除了養身子就是把杭州城大大小小的景點都轉了一遍。令他慶幸的是,在風景如畫的杭州夏曠隻來過西湖,憑著他的巧舌如簧,將杭州美景很快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不過陳默也感覺出夏曠表麵上看似開始了新的生活,但還是沒從之前的陰影中走出來。
“有時間,我帶你在杭州到處轉轉吧。”陳默說。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