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話音剛落,五六個新·疆人唰的一下圍了過來。不過,他們還是慢了趙括一步。
趙括如冷麵煞星一般將陳默護在身後,身上逼人的氣勢讓所有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楊軍更是被趙括刀子一樣的眼神盯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不由的後退了幾步。
老虎從椅子上慢悠悠地站起來,陰沉著臉問:“你們鬧得這是那一出?”
陳默攥著被硫酸燒傷的手從趙括身後走出來,一腳把桌子踢翻,兩個玻璃盆掉在水泥地上摔碎了,硫酸了一地,立刻冒起了煙。
所有人都看到,玻璃盆是特製的,盆底的硬幣不是放在上麵,也不是黏在上麵,而是鑲在上麵的。
按常理來說,無論如何都無法摳出硬幣,但是賊九做到了。
事情很明顯,兩個玻璃盆不一樣。
“他們耍詐!”陳默咬著牙道。
“是嗎?”老虎一臉的疑惑。
楊軍陰笑著說:“虎哥,硬幣都是粘在盆底的,要想將硬幣從盆底取下來肯定需要足夠的力道。陳默指力不濟,沒能取下硬幣卻說我們使詐。”
陳默忍著手指上的劇痛,說:“兩個硬幣一個是粘上去的,一個是鑲上去的,明顯是你們在陰我!”
老虎走過去彎腰看了眼,說:“這個我可看不出來,我怎麼看都是一樣的。”
“你……”
老虎陰著臉說:“我怎麼了?難道你認為我和他們是一夥的?”
楊軍冷笑,說:“兩個玻璃盆是我們提供的,但你的人可是檢查過,而且還是讓你們先選的。現在卻說我們做了手腳,這簡直就是笑話。”
陳默徒的一怔,老虎明明看出了其中的蹊蹺,卻裝傻充愣。玻璃水盆是馬六檢查的,自己用的盆也是馬六選的。
這明顯是針對自己裏應外合設的圈套!
“瞎眼”的老虎,看著陳默一臉無奈的說:“楊軍說的不錯,既然輸了就要認。之前我也說過隻看結果,至於你們用什麼手段我可不管。”
陳默頓時如墜深淵,現在情況已經很明顯,今天的一切都是陰謀,是一個局!
淩厲的眼光與馬六相對,馬六立刻縮著脖子躲開,陳默心中苦笑,問題最後終於還是出在了他的身上。
馬六啊馬六,你可真是殺人不見血,配合著外人演了一出精彩好戲。
隻是陳默想不明白,馬六為什麼要這麼做,又是什麼時候和他們勾結在一起的。
其實,馬六這麼做原因很簡單,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和賊九見麵那天,他口袋裏的電話號碼就是賊九的。賊九許諾馬六隻要做兩件事,就可以讓他成為中山路的賊首。
第一件,是開始比試的時候給陳默第一根有問題的香煙;第二件,是要在檢查玻璃盆時,隱瞞硬幣存在問題。
這件事馬六都做到了,而且還做得非常漂亮。
賊九手中夾著刀片,說:“願賭服輸,既然你輸了,就該兌現諾言。”
看著賊九把玩著刀片的手,陳默再次愣住,賊九的兩根手指雖然也是黑黝黝的,但是卻一點也不腫,在看自己的手指被硫酸腐蝕的又黑又腫。
賊九的手指竟然還塗了膠水!
氣急攻心的陳默頭又開始發暈,他想到了馬六遞給自己的煙,煙中一定含有迷藥之類的東西!
此時,陳默除了想到報應兩個字,就是後悔太輕敵了,本以為自己擁有窺視這樣超乎常人的能力,就可以無往不利,沒想到再厲害的本事在險惡的人心麵前都不值一提。
老虎坐回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理所當然的說:“既然已經分出高下,那就開始吧。”
“別擔心,我能帶你出去!”趙括說。
環視了一圈,看著一張張不懷好意的臉,他相信趙括能將自己帶出去,可猴子和高家茂怎麼辦?
既然這些人已經把事情策劃的如此精密,肯定已經做足了準備,想全身而退,談何容易。
即使能逃出去,老虎也不會放過自己,賊九和新·疆幫更不會放過自己!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賊,一下得罪這麼多人,無疑會陷入眾矢之的。
咬了咬牙,陳默向前走了一步,說:“好!好手段!今天我認栽,願賭服輸!不過我有個條件。”
楊軍放聲笑了起來,說:“你有提條件的資格嗎?”
“如果答應我的條件,我右手就送給你,如果不答應那咱們就拚個魚死網破!”
楊軍看了一眼趙括,他從馬六那知道這麵無表情的漢子是特種兵出身,身手了得。雖然他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可要真動起手來掂量著勢必也會有損失,倒不如先聽聽對方有什麼條件。
“說說你的條件。”
陳默看向猴子和高家茂,說:“不要為難我兩個兄弟。特別是猴子,希望九哥以後賞他口飯吃!”
賊九再次打量陳默一眼,他沒想到曾經背信棄義,出賣大哥的人竟然會變得講情重義了。
“沒問題。我答應你!”
陳默將右手伸到賊九麵前,卻被趙括一把抓住手腕,沉聲道:“你別做傻事。”
猴子和高家茂也奔了過來。
高家茂是幾個人中閱曆最多的,他十幾歲就開始跑江湖討飯吃,跟著一個瘸腿老·江湖學了幾年手藝,進過馬戲團,演過小戲院,還在街邊賣過手藝,走遍了大江南北。可謂見多識廣什麼人都打過交道。卻唯獨沒有見過明明知道著了對方的道,還要往套裏鑽的。
“陳默,你別犯傻!有事我們一起抗!”
陳默感激的看了一眼趙括和高家茂,將手抽出來又拍了拍猴子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我欠九哥的今天還他。猴子,以後跟著九哥好好幹!有錢了記得先把家裏的帳還了。”
猴子心中五味雜陳,鼻子有些發酸,眼淚很沒出息的在眼眶裏轉,滿肚子的話卻說不出來。
他在次把右手伸進賊九麵前,說:“九哥,動手吧!”
賊九麵沉似水,右手手腕一抖,電光火石之間,陳默真切到感受到了鋒利的刀片劃過皮膚,先是犀利的微涼,接著,在不足十分之一秒時間後,就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這一刀,太快了!
刹那間,陳默手背上出現了一條紅色的細線,接著“細線”中浸出了血跡,然後血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