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不懂

硬著頭皮走過去,從放下的車窗,可以看到武路遙坐在汽車後排。

近距離和蕭寅站在一起,陳默立刻從對方身上感到強烈的陰寒之氣。蕭寅除了全身雪白的衣服之外,他的臉也很白,不是蒼白也不是慘白,而是一種白玉般晶瑩潤澤的白。

因為他全身都透著白色,所以一雙漆黑的眼睛就顯得格外令人注目,像兩顆深夜裏的寒星,亮的可怕。

“什麼事?”陳默揪著心問。

“你是趙括的朋友?”

“是。”陳默回答。

“他怎麼樣了?”

“他很好。”

武路遙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厭惡的說:“還有完沒完?走不走?”

從武路遙對蕭寅的態度,可以看出蕭寅隻是她一個下人或者跟班的身份。

可蕭寅卻連看都沒看武路遙一眼,繼續對陳默說:“代我向他問好。”

“可以。”

雖然陳默口上應著,可腦子卻有些轉不過彎來,趙括不是被蕭寅打傷的嗎?怎麼還讓自己問好?

蕭寅上了汽車,將汽車啟動,在汽車離開的時候,武路遙還衝著陳默伸出中指進行鄙視。

“白衣人,你認識那個人啊?”武路遙低頭撥弄著手上的戒指問。

見蕭寅不說話,武路遙抬起頭,不滿的問:“問你話呢,怎麼不說?”

蕭寅仿佛沒有聽到武路遙的話,依然不予回應。

武路遙自討沒趣,皺著鼻子說:“切,裝什麼高冷啊。”

看著汽車漸行漸遠,陳默終於回過神來,在路邊攔下輛出租車,直接到了醫院。

趙括傷勢很重,但卻都是外傷。醫生說在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趙括是受不了醫院這種氛圍的,特種兵出身的他,要不是陳默執意讓他謹遵醫囑,依自己輕傷不下火線性格早就回家了。

將帶來的水果放在床頭櫃上,陳默隨口問:“感覺怎麼樣?”

“已經好了。”

陳默拿起蘋果削皮,說:“你不要著急,一切都要聽醫生的。今天我遇見蕭寅了。”

趙括沒說話,而是看著陳默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他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趙括是個訥言不拘言笑的人,可這次陳默卻清楚的看到趙括嘴角輕輕上揚了一下。

“你和蕭寅熟嗎?”陳默不解的問。

“不。”

“他把你打傷了為什麼又讓我向你問好?”

“你不懂。”趙括回答。

陳默確實不懂,可卻想知道趙括和蕭寅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和蕭寅是什麼關係?”

“我和他之前沒有交集。要說有關係,也隻能說我和他以後會是對手。”

將削好的蘋果遞給趙括,陳默繼續問:“那天你和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天我在樓下放風,在放倒幾個保安後我遇見了他。我們兩個當時隻過了一招,就知道彼此都是高手。”

陳默並沒有覺得趙括是借蕭寅的身份提高自己,恰恰相反倒是覺得趙括隻是在說基本的實情。

蕭寅名聲在外能力無須累牘,趙括能和蕭寅過招,雖然最後敗了,可能活著回來足以證明趙括身手也不簡單。

“當時你跟他去了哪裏?”陳默問。

“我們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然後你們打了三天三夜?”

見趙括詫異的看著自己,陳默也覺得自己的話太幼稚,忙說:“你們三天時間都做了什麼?”

“說話,然後交手。不過我敗了。”

陳默本想打破砂鍋問到底,問問他們都說了什麼,可出於職業習慣又覺得這些話太過隱私。趙括不同於猴子和馬六,雖然和陳默幹過幾次買賣,但終究不算是正經八百的小偷。

所以他們的關係就顯得很微妙,可以說是彼此之間相互需要,也可以說有一絲情義。

可這情義太過脆弱,要想維護這份脆弱的友情就必須給對方留有自己的空間。

“其實你也不必介意,蕭寅是刀客,你赤手空拳輸了也不丟人。”

趙括又笑了,不過卻是苦笑。

他說:“蕭寅沒有用刀,如果用刀我肯定就回不來了。”

“沒用刀?拿你身上的傷口是怎麼弄的?”陳默吃驚的問。

“線,他用的是線。”趙括說。

陳默不禁吸了一口涼氣,用線竟然能將趙括傷成這樣!線也可以成為殺人的利器嗎?

他想不明白,也無法想象。

“不用擔心,瀟寅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夏大胖子?”

“對。”

陳默歎了口氣,說:“看來武建江這次要有大動作,百江市的天要變了。”

接下來的事情果然被陳默言中,百江市開始暗潮湧動,這種暗流尋常百姓是不會有任何覺察的,但隻要在道上混的人每天都能聽到爆炸性新聞。

有人說,夏大胖子遭到了暗殺,差點送命;有人說,警察天天去查武建江的娛樂場所,比上班打卡還準。

還有人說,夏大胖子和武建江在江邊某漁場談判,一言不合就動了家夥,死傷無數。

其中還有一個更爆炸性的新聞:夏大胖子的掌上明珠夏曠,是武建江和夏大胖子老婆生的私生女。

而在夏大胖子和武建江爭鬥不休的這段時間,百江市黑惡勢力出現了真空狀態,各個三教九流的小團體也開始趁機作亂,想趁亂分一杯羹。

以小偷來說,陳默他們剛接手的地盤就被新·疆幫給盯上了。不但越界盤活,甚至還主動挑釁。

馬六招來的十幾個小弟都是新手,看見新·疆幫比見了警察跑的還快。足見新·疆幫的凶悍。

其實新·疆幫隻是從事不法勾當團夥的一個統稱,最常見的也是遍布全國的,就是賣切糕的。

欺行霸市,強買強賣,而且還是明目張膽。城管厲害吧,碰上這些人照樣沒轍。

他們能文能武,城管去管的時候,文的,新·疆人就說三個字:聽不懂;要來武的,則拿出一把刀來,也不砍人,就在那裏一直磨,磨的你心驚肉跳。

強行收攤?

那更好辦,直接就給你摳上一個民族歧視的帽子,犄角格拉的新·疆人都冒出來了,然後用事實證明什麼叫團結就是力量。

所以被新·疆幫盯上,可想而知陳默是多麼的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