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冤家路窄

倉庫中整齊的碼放著一箱箱的香煙,中華,芙蓉王,南京……各種名貴香煙,足有十多種,當然最多的還是一些低價位的大眾煙,不過這些並不是陳默目標。

一件五十條,五件為一箱。陳默專撿貴的往車上裝,他抱著沉甸甸地箱子,感覺自己不是在抱煙,而是在抱錢。

一箱就是五萬塊,他激動的無以複加,隻恨今天開來的車太小了。十幾分鍾後,他就用將近三十萬的香煙,把麵包車填充的滿滿地。

關上車門,陳默立刻跳上了汽車將車啟動,猴子已經聞聲將大門打開。

一切出奇的順利,和之前設想的一模一樣。

麵包車上了路,不緊不慢的行駛在坑窪不平的路麵上。猴子手心裏都是汗,兩腿不停的發抖,他之前隻負責踩點開鎖,還是第一直接參與盜竊,雖然已經安全離開了作案現場,但還是感到心有餘悸。

既興奮,又後怕,還有絲絲成就感,簡直是五味雜陳。

陳默看了一眼猴子,說:“怎麼樣?事情很簡單吧。”

“這些貨什麼時候可以換成錢?”猴子問。

“這些貨暫時還不能出手,這些人的銷售渠道遍布全市,隻要咱們出手,很容易引起對方的主意。先緩幾天看看。”陳默深思熟慮的說。

很快麵包車來到了燒烤攤,在經過燒烤攤的時候,兩個人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煙霧繚繞,吵鬧熙攘,食客們都專注在吃喝和侃大山上,根本沒人留意到有一輛麵包車經過。

麵包車並沒駛進市區,而是在郊區一直轉,半個小時後停在了一個荒廢了的工廠外。

這是陳默這幾天找的“倉庫”,不花錢的倉庫。工廠之前是用來加工木門的,已經荒廢了很久。大鐵門已經鏽跡斑斑,院子裏長滿了野草,彼此起伏的蟲鳴,從各個角落裏傳出來。

在星月微光下,兩個膽大妄為的小偷,將價值不菲的假煙一箱一箱的搬進了結滿蜘蛛網的房間……

若幹年後,陳默每每想起今天,總是無限感慨,因為就是從這天起,他才真正走上了一條與眾不同的路。

將勝利果實隱藏完畢,陳默和猴子回到賓館已經到了後半夜,兩個人激動的在床上翻來覆的睡不著。

“默哥,你拿到錢以後準備幹什麼?”猴子小聲的問。

默哥這個稱呼,讓陳默很受用,之前從來沒人這麼稱呼過自己,張愛民那笑麵虎叫他小陳,馬六那王八羔子,更是連姓都省了,直接叫他“那個誰。”

“當然是先去大吃一頓。”話剛說完,陳默的肚子立刻給予了支持,咕咕的叫了起來。

猴子看著黑洞洞的天花板,說:“我要有了這筆錢,就先把我們家的債還了。”

“你家欠了外債?”

“十二萬六千七百塊。”

“怎麼還有零有整?”陳默感到好奇。

“我爸生病做手術欠的,我媽隻要存點錢就還賬。”

陳默想問猴子他爸生的什麼病,但馬上又放棄了這個想法,自己雖然和猴子幹了一筆大買賣,但還沒到掏心掏肺的程度,與其分享猴子的不幸,倒不如一起暢享美好的未來。

“別擔心,隻要這批貨一出手,你馬上就能還清錢了,咱們在幹上幾次,車子,房子,票子,妹子,就都有了。”

“那什麼時候能拿到錢?”

“不要著急,手裏拿著金子,不怕找不到買家。”陳默嘴上說的輕鬆,但他心裏清楚,這金子燙手,搞不好還會砸了自己的腳。

能一下吃下這麼多貨的人鳳毛麟角,全市恐怕也找不出兩家,零散的外銷,又容易暴露身份,所以這事還要從長計議。

兩個人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簡單洗漱後, 陳默和猴子兩人先去把麵包車還掉,然後就到了老地方老白燒烤,準備為昨天的買賣慶祝一番。

夜幕降臨,老白燒烤的生意依舊火爆,陳默頻頻給猴子倒酒,酒過三巡,猴子就歎了口氣。

“上次來還是四個人,沒想到現在就剩下咱們兩個了。”猴子感歎道。

“這是新的開始。跟他們幹沒前途。”

“其實張愛民挺照顧我的。”猴子說。

本想說張愛民幾句不是,一聽猴子在念舊人,到嘴邊的話又被陳默咽了下去,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你說九哥還會回來嗎?”猴子問。

陳默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灌了口酒說:“九哥是有大本事的人,等風聲過了,肯定會回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陳默心裏卻在想,可千萬別回來,他回來自己就得跑路。關於九哥跑路到上海的事,陳默並沒有告訴警察,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繼續落井下石,做趕盡殺絕的事,這讓他良心有點不安。

而且陳默老爹活著的時候,就經常教導他,為人處世不能做的太絕,特別是像他們這種在江湖上混飯吃的,今天栽了明天就又起來了,今天風光無限明天也可能就進了局子或者被人做了。

所以做人要得饒人處且饒人,世事無常,變化太快。

“去你媽的!”

和陳默他們間隔四張桌子距離的一張餐桌被掀翻了,有人還被酒瓶開了瓢。原本坐著的食客,都扭頭伸直脖子看了過去。

四個人正在圍毆一個食客,拳頭,大腳板直往那人身上招呼,圍觀的人都露出了看熱鬧不怕事大的表情,唯獨老白燒烤的老板,急得直蹦,可又不敢上前拉架,生怕給自己招來無妄之災。

陳默也擠進人群看熱鬧,倒在地上的人雙手抱著腦袋,被打的死去活來滿地的亂滾,好不淒慘。

這一幕讓陳默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在汽車站挨打的情景,雖然他當時無法看見自己有多麼淒慘,但估計也和地上那個哭爹喊娘的人差不多。

突然,陳默覺得被打的人有點眼熟,那人哀嚎著求饒,聲音也聽著有點熟悉。

“啊,被打的人是馬六。”猴子抓住陳默的胳膊,小聲叫了起來。

陳默打個機靈,仔細一看,發現被打得跟豬頭一樣的人,竟然真是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