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進來了一高一矮兩個青年,滿臉虐氣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
“媽的,鬼叫什麼,信不信老子拔了你的氣門。”高個子怒聲嗬斥。
“她有低血糖,還在發高燒,快救她,不然會死人的。”
“嘿,死了好呀,省得我們動手了。”
“她是警察,你們連警察都殺嗎?” 陳默咆哮道。
自古作奸犯科的人,一聽對方是官家的人,都會先怯三分,果然,這兩個人一聽李慕白是警察,也有點拿不定主意。
在家法會上,九哥現身說法講江湖規矩,讓陳默覺得九哥還是挺有原則的。警察抓賊天經地義,但小偷求財不害命,沒有必要攤上人命,更何況是警察的命。
所以,陳默又說:“兩位兄弟,九哥肯定也不想攤上人命官司,要不你們給九哥打個電話。”
矮個青年見李慕白已經處於昏迷狀態,上前摸了一下李慕白的額頭,說:“確實挺燙,她不會真死了吧?要不給九哥打個電話?”
“要打你打,我可不撞這種晦氣。”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然後走出了房間,沒一會功夫陳默就聽到了打電話的聲音。是矮個青年打的。
“九哥,那個女警察暈了,估計快不行了。”
矮個青年隻說了這一句就沒了聲音,大概過了三四分鍾,陳默聽到了兩個青年的對話聲。
“九哥怎麼說?”高個問。
“九哥說,讓咱們也撤,讓他們兩個自生自滅。”
“啊?九哥是不是要跑路?”
“估計是,我聽他那邊挺吵,像是在火車站,他還說留下了一筆錢,讓咱倆給兄弟們分分,讓大家先避避風頭。”
“多少錢?”
……
“這麼多!”高個子青年立刻提高了嗓門,然後又壓低聲音:“順子,你看這樣行不行……”
陳默支愣著耳朵傾聽,但卻聽不到下文了。
“這不好吧?”矮個青年驚疑的說。
“噓!你他媽小點聲。”
接著又是一陣安靜。
十幾分鍾後,房門被打開了。兩個人表情迥異的青年回到了房間。高個滿臉的奸笑,一看就知道憋著壞,矮個子卻有點緊張,似乎在擔心著什麼。
陳默心裏沒底,問:“你們想幹什麼?”
高個子壞笑著來到陳默麵前蹲下,抓住了他一條腿,陳默嚇了一跳,大聲問:“你想幹什麼?”
“別緊張,我不要你的腿,快把腿伸直,讓小爺我看看你能伸到什麼地方。”
陳默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但還是配合著將腿伸了一下。
高個子站起身,丈量了一個滿意的尺寸,然後掏出一把鑰匙扔在了地上,說:“小子,鑰匙我給你放這,能不能拿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什麼意思?突然的變故讓陳默一愣。
高個青年繼續說:“九哥的本意是讓我們哥倆做了你,但你也知道,幹咱們這行的,求財不求命。現在九哥要跑路到上海,我倆也不想攤人命官司,準備自謀生路。你呀費費勁,自己開鎖,我們哥倆這就撤了。”
根據剛才聽到了隻言片語,再結合個高青年的話,陳默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這是樹倒猢猻散,這倆小子見財起意,要私吞九哥留下的安家費,同時還故意把九哥要跑路到消息和地方說出來。
陳默本以為自己就夠沒道義的了,沒想到這倆貨竟然比自己還黑,這背後捅刀子的本事,又狠又準!
當兩個人走後,陳默立刻伸腿去夠地上的鑰匙,可他將自己的身體拉成了直線, 腳尖和鑰匙還有二十多公分的距離。
此時,李慕白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呼吸似乎都變得微弱了。
陳默將用來開鎖的鐵絲撿起來出來,鐵絲有三十多公分長,他靈光一閃,脫下鞋和襪子,在鐵絲的一端彎了個小鉤子,然後用腳趾夾著鐵絲去勾鑰匙。
很順利的將鑰匙勾個過來,打開手銬後,陳默輕輕的推了推李慕白,說:“李警官,你怎麼樣?醒醒。”
李慕白緩緩地睜開眼睛,見手銬已經被打開,想說話卻沒有一絲力氣。
陳默又拭了拭李慕白的額頭,依然滾燙,說:“李警官,我這就去叫人,你一定要堅持住。”
陳默大步向門外跑去,跑了幾步又返回來,將自己的上衣脫下,給李慕白蓋上,想了想又伸手去翻李慕白的口袋,掏出了一個錢包,裏麵除了錢還有銀行卡和身份證。
身份證上寫著:李慕白,女,漢族,19XX年9月……
看著身份證上的信息,陳默不由的感慨,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隻比自己大兩歲,人家就已經是警察局的大隊長了,而自己竟然還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偷。
將錢包裏的錢裝進自己口袋,陳默又把錢包放回李慕白的口袋裏,才匆匆地離開了房間。
房間外是一片即將拆遷的城中村,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陳默大步衝出廢墟,寬闊的路上連一個人都看不見,烈日當頭,強烈的陽光投射下來,地麵像是著了火似的,熱浪滾滾。
陳默腳下像踩著風火輪一樣衝向遠處的報刊亭。報刊亭外的報紙上都是一層塵土,看得出生意十分的淒慘,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關門大吉。
裏麵仰躺著一個老頭,正在打呼嚕,陳默拿起公用電話先撥打了120,說有人病重,請快派救護車。
掛了電話,立刻又撥打110,說一位姓李的警官被歹徒劫持,生命垂危,速來救援。電話那邊一聽是警察被歹徒劫持,自然十分重視,問清地址,又問陳默的姓誰名誰,陳默自然不能如實相告,立刻將電話掛斷。
兩個電話打完,報刊亭裏的老頭還沒睡醒,陳默掏出錢就扔到了老頭身上,錢扔出去才發現是一張二十的,抬眼看到了窗口有香煙出售,就隨手拿了一盒黃鶴樓,然後才快步往回跑。
陳默並沒有回關押李慕白的那間民房,而是在路口等救援車。在他連抽了三支煙後,一輛呼嘯而來的救護車才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
陳默帶著救護車來到關李慕白的地方,見護士和醫生抬著擔架進了屋子,他才悄無聲息的溜之大吉。
他可不想再進一次警察局,這輩子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