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足足愣了十多秒才回過神來,立刻想到了那個行為詭誕的糟老頭子。
他說這種本事可以提前看到即將發生的事情,正好和剛才的一幕吻合。
莫非這一切都是真的?
此時,陳默腦子裏亂哄哄的,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莫名其妙的獲得這種能力,會不會是鬼神附體了,喜得是自己有了這本事,以後偷東西都能提前知道會不會發生意外。再也不用擔心偷東西時被抓了。
可是該怎麼開啟這種能力呢?
陳默快速回憶了一遍,糟老頭子傳授自己本事的場景。不禁後悔不已,當時自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沒放在心上,隻記得老頭子說,要心無雜念。
難道隻要心無雜念,就能看到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心無雜念,這還不簡單!
就在陳默樂不可支的時候,李慕白推門回到了審訊室。李慕白見陳默一臉的高興,又想到剛才劉東升對自己的彙報,心裏對陳默又生出了一絲厭惡。
這群小毛·賊,真是越來越猖狂了。昨天全市發生的四起入戶盜竊,而且還都是同一個偷盜團夥。
“考慮的怎麼樣了?”李慕白冷著臉問。
“我答應。”陳默毫不猶豫的回答,有了這種能力,陳默覺得自己將來肯定是所向披靡。
什麼九哥,什麼警察,根本不值得一提。
陳默能如此爽快的答應,讓李慕白有點吃驚,畢竟剛才陳默還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僅僅幾分鍾就突然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
“你可想好了。”
“當然。我什麼時候能出去?”陳默迫不及待的問。
李慕白盯著陳默看了足足有三分鍾,說:“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出去。不過你放心,做線人這事隻有你我知道。”
回到看守房,陳默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心裏簡直樂開了花,他想讓自己進入“毫無雜念”的狀態,再體驗一次那種超能力。
可滿腦子都是,票子,房子,車子,大妞子,讓他覺得自己隻要一出去,夢寐以求的東西都會紛遝而來,前途無限光明。
陳默是笑著睡著的,在夢裏他躺在金山上,一手拿著金元寶,一手拿著鵝蛋那麼大的鑽石,脖子上還掛著沉甸甸的珠寶,樂得直在地上打滾,滾著滾著,陳默就笑醒了。
第二天一亮,陳默走出來看守所。他站在看守所門口,深吸了口氣,想大喊一聲:我出來啦!
可“我”字還沒有喊出口,就被灌了滿嘴的風,細密的塵土和沙子進了嘴裏,咯吱吱的響。
陳歐掏出手機把李慕白的電話號碼存好,寫名字時,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李慕白的名字,隻知道姓。他想了想,輸上了“大嘴猴”三個字。然後就情不自禁的笑了。
今天就是陳默當線人的第一天了。
接著,陳默邊走邊撥打了一個熟記於心的電話。響了三聲立刻掛斷。兩分鍾後收到了一條短信:晚上八點,老地方見。
老地方是老白燒烤,陳默他們這幫人聚集點。
陳默習慣性的將短信刪除,然後攔了一輛出租車。對司機師傅說:“八裏莊。”
八裏莊是城中村,也是陳默租房的地方。陳默幹小偷半年,雖然來錢快,但並沒有攢下積蓄,主要是這半年他進了局子七次,每次都是那個從未謀麵的九哥花錢將他撈出來的。
九哥負責撈人,但錢必須要自己出。九哥撈了陳默七次,前前後後花了四萬多,搞得陳默手頭一直很拮據,隻好在城中村租個寒酸的地方安身。
回到住處,陳默掏出鑰匙開門,可捅了半天,卻怎麼也打不開,仔細一看,竟然鎖被換了。
這時,陳默不合時宜的想起女房東說過,房租逾期一天,就讓他另尋住在,而且還是上個月剛說的。
陳默在看守所住了五天,交房租的日子超了兩天。房東這老娘們說到做到,竟然真把鎖都換了。
陳默找到女房東,女房東冷著臉說:“你每月交房租都拖,我家住著三十多戶,如果都像你這樣,我的房子還租不租?”
“我是有事出了幾天差,現在就交。”陳默趕緊·掏口袋,房租每月二百六,可陳默掏了半天,才掏出了五十六塊錢。
女房東的臉更冷了,說:“你還是另找地方住吧。”
陳默有些尷尬,本想說幾句好話,寬限自己兩天,可一看女房東那張冷臉,又改變了主意,自己現在可是有大本事的人,出門轉個圈還不掙個萬八塊錢,以後自己就是天天住酒店了。
當小偷有一點好,滿大街人口袋裏的錢都是自己的,就看你有沒有本事。
陳默信心爆棚,覺得憑借著自己的預知未來的本事,錢不是問題。
女房東說:“你的行李,我都給你收拾出來了,放在大門後麵。”
“不要了。給你賣破爛吧。”
陳默昂首挺胸的離開了城中村,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著車水馬龍,抽了一支煙,然後進了萬達商場。
根據九哥製定的幫規,成員是不能自己單獨扒活的,一旦被發現,就要執行家法。不過此時陳默口袋裏沒錢,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況且他現在迫切的想試試自己的窺術。
今天是周末,萬達廣場裏人頭攢動,陳默來到了服裝區,盯上一個五十出頭的大胖子,大胖子紅光滿麵,挎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
女人甜聲細語,哄得大胖子哈哈直笑。
大胖子穿著花襯衫牛仔褲,腋下夾著手包,在掏錢付款後,就把錢包放在了屁股兜上。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隻要走過去,假裝撞他一下,就能把錢包掏出來。
但,陳默並沒有下手,而是站在一旁心無雜念的,試圖進入那神秘未知的領域。
可很快,陳默發現自己越是想心無雜念,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越多。他閉上眼,深呼吸,慢吐氣,可眼前除了一片漆黑卻什麼也看不見。
陳默失望的睜開眼,看到了更令自己失望的事情,大胖子和時尚的姑娘早已經不知了去向。
整個下午,陳默都在萬達廣場,試圖找到進入窺術的辦法,他嚐試了所有能想到的辦法,可到最後發現,自己這種拉屎攥拳頭—暗裏使勁的辦法,根本行不通。
外麵天已經黑了,離八點還有一個小時。陳默顧不了那麼多了,一分錢難死英雄好漢,再不抓緊下手,自己今天晚上連睡覺的地方都沒了。
機會又來了。
這次是一個中年婦女,挎著一個鬆垮的包,選好衣服進了試衣間,包放在了休息區的沙發上。
陳默餘光一掃,然後不慌不忙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