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明天的南縣之行有所成效,天龍打了五十六個電話之後,撥通了趙縣長的電話。
電話裏傳來了趙縣長快樂的笑聲:“太謝謝你了,天龍,八婆回來一說,縣大院都樂翻天了。”
天龍:“謝什麼,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揚書記的聲音:“要謝。一定要謝。南縣鄉鎮級以上幹部,還說要向你跪謝呢。”
天龍:“這不是有意要折我的陽壽嗎。對了,我讓八婆捎來的信,你倆看了嗎?”
揚書記:“看了。看了。你想得太周到了。”
天龍:“明天來的這些人,都是大忙人,如把時間扔在路上,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我才想到了南坪,這樣就能節約三個小時。你們想,三小時又能多談許多事,我真是挖空了心思啊。”
趙縣長:“天龍,容我說句良心話,你就是我們南縣的大貴人,大恩人。”
天龍:“隨你什麼說都行,但有四件事,在我們到之前一定要辦妥。”
趙縣長:“說吧,什麼事?”
天龍:“一,在我們到之前,除了自行車外,禁止一切車輛在南坪通向南東公路這一路段通行,免得因拋錨而堵塞,浪費大家的時間。二,要保證五十輛小車的停放場地,要有專人負責看管。三,吃飯的問題要解決好,別忽視飯菜的衛生,特別小型的飛蟲,一定要落實和抓好……”
天剛亮,李小芳推著輪椅車,來到了小廣場上。北擂台前,停著三輛大巴士和三輛巡邏摩托車。
不一會,有四個老師帶著上百個穿著校服戴著紅領巾的小朋友,和一組儀仗隊來到了廣場上,在天龍麵前排好隊後,整齊地向他們的名譽校長行少先隊禮,然後齊聲叫道:“龍伯伯好。”
天龍朝他們揮揮手,說:“孩子們,今天交給你們一個艱巨任務,讓你們代表南縣那些沒地方上學的小朋友,為叔叔伯伯們獻花,戴紅領巾。所以,請你們把校徽摘下來,到完成任務後再戴上。”
然後他對四個老師說:“一號二號車給孩子們坐,每個座位上有一袋吃的,三號車上也有。你們和儀仗隊坐三號車,鮮花和紅領巾都在車上,還有幾條橫幅,你交給南縣縣長就行了。老師們,千萬要注意孩子們的安全,任務結束後,馬上上車回來,別漏掉一個孩子。好了,上車,出發吧。”
孩子們在歡叫聲中紛紛登上了大巴士。隨即,大巴士跟在三輛巡邏摩托車後,駛離了小廣場。
接著就來了五輛小車,卻是李龍的億邦和東野郎君的伍百年。王麗人和東野郎君,卓楓和李龍兄妹走了過來,天龍笑了:“你們這些孩子,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卓楓嘻嘻地說:“爸都起來了,小楓怎麼敢貪睡啊,隻能爬起來了。”
“小芳,去把車開來。”天龍吩咐了一聲,見相繼又來了二十多輛小車,他笑了,對王麗人說:“丫頭,打電話給李軒,讓他們可以過來了。”然後又對卓楓說:“問問陳威,他們到了指定地點了沒有?”
“龍叔。”田甜走了過來,樂嗬嗬地指指身邊的爺爺說:“我把這老頑童也帶來了。”天龍一見老省長田繼亮,驚得站了起來,忙握住他的手說:“田老,你不是在省城嗎,幾時回濱州的?”
田繼亮唬著臉說:“你這天龍還真行啊,策劃這麼大的事,竟敢瞞著我,是不是嫌我老不中用了?你小子,幸虧田甜通風報信,我和王立連夜趕來,還帶來了省電視台和五大媒體,不然就被你蒙在鼓裏了。”
廣場上的人又驚又喜地看著天龍,誰也沒有吭聲,隻有閃光燈的聲音,眼淚從不少人的眼睛裏湧了出來。
“爸,你快看你自己,你站著,你站起來了。”
聽到卓楓的泣聲,天龍一愣,再看自己,果然站著,隻是腳底有些刺心般的酸痛,雙腳不停地顫抖,剛想坐下,隻聽得王麗人叫道:“爸,堅持住,女兒求你了。”
他又站了幾秒後坐了下來,田甜急忙摸出餐巾紙擦去他額頭上的汗珠,又吻了他一下,興奮地說:“龍叔,我早說過,善人必然有善報,濱州人都希望你站起來,那你一定能站起來。”
南縣的貧窮震撼了天龍,而天龍的用心又感動了眾人,總之這回南縣之行,不論成功還是失敗,都將是濱州史上的一次壯舉,讓無數人在茶餘飯後細細回味。
十八輛巡邏摩托車在前開道,七八十輛小車如同長龍,十幾輛采訪車同行,數十輛警車斷後,在太陽剛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的時候,這支龐大的車隊已經碾上了還在沉睡的山道。
忽然,山道兩側出現了一望無際的百姓,樸實的臉上顯著笑容,當車隊緩緩駛過時,他們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伴著泣聲,讓所有車內的人開始震撼,不少人的眼睛都濕了。
在快到南坪時,眼前出現了“城鄉原本是一家,南縣渴望奔小康”,“南縣人民歡迎朋友親臨貧困第一線”,“渴望脫貧,期盼致富,但願不是夢”,“山筍燉土雞,八婆恭候您”這四條橫幅。
趙縣長,揚書記他們等候在鎮口的老槐樹下,見車隊到來,忙閃出了一條道。
駛在最前的凱迪拉克停了下來,天龍將頭伸出窗外,對趙縣長,揚書記說:“記住,告訴鄉親們,不但市長和書記來了,連省長和省委書記也到了,怎麼個歡迎法,你們自己拿決定。車停在哪?”
趙縣長感激地朝他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指指早已清空了所有雜物的鎮街道,帶著泣聲說:“我尺量過了,停八九十輛小車沒問題。”
他一點頭,李小芳連忙開車,隻聽得鎮口響起了震天動地的歡呼聲,泣喊聲,和不息的掌聲。
“阿龍,你為南縣做了件天大的好事,我好為你自豪。”李小芳說完,踩了刹車,然後伸手摟過他,吻住了他的嘴,直到卓楓和王麗人出現在了車窗前,幹咳了幾聲,這才結束了瘋狂的一吻。
坐上了輪椅車後,天龍才發現大家早已下了車,並且都已戴上了紅領巾,隻是儀仗隊還奏響著樂曲。揚書記跑了過來,對李小芳說:“在離開南坪前,我來給他推車。”
說著推著輪椅就走,來到了曬穀場上,朝四周的鄉親叫道:“鄉親們,我把天龍帶來了。”四周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天龍,今天你是主角,我們是來給你捧場的。揚書記,快把他請上主席台。”
王立此話一出,頓時歡聲四起,揚書記推著輪椅上了主席台後,把天龍獨自扔在了上麵。天龍的熱淚湧了出來。
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我天龍隻是一介百姓,最大的充其量也不過是個私營業主,又有何德何能,讓縣委書記給我推輪椅,讓省長省委書記,市長市委書記為我捧場,我深感慚愧。既然坐在了這裏,我就來個開場白,就當是拋磚引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