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牆壁上用來裝飾的是一柄九寸長的七星屠龍佩劍,一根香檀木龍頭拐杖,一杆銀鉤梅花槍,一根黃金棍,五根白蠟木長棍,和四把吉他。
西牆壁上的《龍鳳吟》長幅詩句:俠士英雄風度,溫柔兒女情長,一生俠名傳四方,剛腸化為柔腸;英雄恩怨分明,癡人是非顛倒,唯有兒女又英雄,才是人之龍鳳。
《龍鳳吟》下麵貼著兩排十六寸彩色照片:王建都,嶽貞,奶娘駱氏,東野惠倩,邵麗君,金蘭,時厲勝,白貞,展大雄,凡奎,上官昭玉,於佳麗,皇甫亞男,路小娟,安康,聶小晴,白蓮豔,遲園,時雁,顧福,馬建民,孫賓,餘衛。
照片下靜靜地趴著靈犬,追魂,閃電,梟雄,狼牙,猛虎,巨豹七條大狼犬的標本。北牆下擺著四隻棕色的大包手真皮三人沙法,每隻茶幾上放著樹樁盆景,大煙缸,兩盒紅中華香煙,兩盒三五牌香煙。
沙發左側是大書櫃,右側是文件箱,中間是通往816房間的門。
辦公室裏十分寧靜,唯有牆上的裝鈽掛鍾響著“嘀嗒”之聲。
門開了,有個柳眉,媚眼,薄薄的兩片嘴唇,惹人的波霸,一米六十七八身高,鑽石項鏈,鑽石手鏈,鑽戒,典型的富婆裝束的金發女人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天龍,進了辦公室,這金發女人就是寒琴,與昨天去監獄看望女兒時的裝束,完完全是兩個人。她倆的身後是王立,李棟,和李龍的母親韓局長。
“來,隨便坐,就象在自己的家裏一樣。”
寒琴親切地招呼了客人一句,將輪椅推到大班椅的位置。
“三位,是喝咖啡,茶,還是飲料?”她雙手將微卷的金絲秀發很隨意地盤在頭上,問了一句,見客人在欣賞牆上的作品沒吭聲,就伸手拿起大班桌上紅色電話機,用細長的手指撥了三位數,電話馬上就通了。
“白丹,送一套茶水到你龍叔的辦公室。”她掛了電話,用手指理了理天龍的頭發,摸摸他的臉,嫵媚地一笑之後,對客人說:“不好意思,我去忙點事,午飯時見。”便離開了辦公室,輕輕地關上了門。
天龍用胖乎乎的手取過大班桌上的煙盒和打火機,剛點燃香煙,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吧。”他招呼了一聲,門就開了,進來的是張玉,對他說:“幾個設計院的人都到了,他們正在看你的構思和草圖,你過去招呼一下,這裏我來陪。”
他點頭笑笑,招呼了客人一句:“王省長,省設計院來了幾位專家,我過去招呼一下馬上過來。”王立轉過身來擺擺手說:“去吧,別為了我們誤了正事。”他就雙手轉著輪椅,離開了辦公室。
白丹帶著兩個服務員走進了818房間,將咖啡壺,茶壺,各種飲料,和杯子茶具放在茶幾上後,退了出去。
張玉見三個客人對東西牆上的裝飾物和照片很感興趣,一邊欣賞,一邊還交頭接耳,輕聲細語,就來到了東牆前,指著牆上的物件說:“這些東西,都是天龍的寶貝。
這劍,叫七星屠龍劍,是他父親王建都的遺物。這根香檀木龍頭拐杖,是他的恩婆,原東方府老祖宗嶽貞的遺物。
這杆槍叫銀鉤梅花槍,這棍叫黃金棍,都是吉仁寺的鎮寺之寶,有近五百年的曆史,是吉仁寺主持了因的師父,在三十五年前贈給他和邵麗君的,他就用這杆銀鉤梅花槍,過五關斬六將地成了金榜太保,那年他隻有十四歲。
這五根長棍雖然很普通,但在他的心裏卻非常珍貴,因為在他受冤成為強奸殺人犯時,是安康,白蓮豔,時雁,孫賓,和餘衛用命換來了他的生存。
而這四把吉他,是東野惠倩,邵麗君,金蘭,和於佳麗的遺物,也是他心中份量極重的四個女孩。”
說完來到西牆前,指著長幅詩句《龍鳳吟》,接著說:“這首詩和墨跡,是卓楓的親外公,濱州大文豪笪詩的絕筆,是在天龍被洗清冤屈時,他感慨之時的傑作。
瞧,這就是他的父親王建都,恩婆嶽貞,他在東方府時的奶娘駱氏。這是他的最愛東野惠倩,牡丹姐邵麗君,和金蘭。這是時厲勝,白貞,展大雄,凡奎,他收養七個弟妹中的四個……而這七條大狼犬雖然已製成了標本,但都是他的愛犬,每天都要撫摸幾下。
這條叫靈犬,在魔鬼穀大血案發生時,為了救他中彈身亡。這兩條叫追魂和閃電,是靈犬的後代,這四條叫梟雄,狼牙,猛虎,巨豹,是追魂和閃電的後代。
東野惠倩和邵麗君被殺死後,他痛不欲生,追魂,閃電,梟雄,狼牙,猛虎,巨豹這六條狼犬非常有靈性,隻可惜為了替主人報仇,在魔鬼穀飛雲橋與三惡三淫同歸於盡。
唉,天龍是個重情的人,也是個善良的人,更是個厚道的人……來來。”她招呼三個客人坐下後,由他們隨意茶水,接著彼此閑聊,說得很是投緣。
“原來天龍身邊的這些女人,都有她們的故事呀。”
聽了張玉的回憶後,李棟感慨了一句,王立也說:“是啊,如此重情重義,哪個女孩不愛呀。”
張玉笑了,點點頭說:“當初,我也愛天龍,還讓我爸和我叔去東方府提親,可我不會功夫,嶽貞看不上,讓我很是委曲。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三十年後,我的女兒小芳也愛上了他,而且還愛得象著了魔似的。
也不怕你們說笑,天龍雖然是個城市英雄,但當時雙腿剛殘,上無一片瓦,下無一寸地,還拖著一屁股的債,可當知道女兒愛他時,我非但沒有反對,還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給女兒,讓她幫天龍還債,最後導致我和丈夫離了婚,可我至今都沒後悔過,相反覺得很自豪。”
“那,這麼多女人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又怎麼相處呢?”
韓局長問出了一個敏感的話題,可張玉也不回避,也是她覺得沒什麼好回避的,也不必要回避。
“雖然在這八樓,所有的女人都有自己的套房,但靈珊在倫敦,時豔在紐約,楚芸在南郊,這並非是在三人和誰有矛盾,而是靈珊和時豔在國外都有自己的生意要忙,而楚芸有個跳芭蕾的女兒,住在這不方便。
這麼說吧,所有的女人都有自己的私房錢,少的近千萬,多的三四千萬,但留著都不是給自己用的……我知道你們有些不相信,如往後你們和天龍接觸久了,往這裏來多了,就能聽見或看見許多事,會讓你們覺得很新鮮,也很不可思議。”
李棟點點頭說:“確實很難讓人相信。”王立笑了,忙換了個話題問:“那你們龍鳳,是怎麼起家的?”
“噢,是這樣的。楚芸當時給了小芳兩千元,用來照顧天龍的,可天龍就拿這錢來創業。
最初,天龍看水果攤,馬偉民負責進貨,他母親管錢箱,張四宗和毛豆做夥計,卓楓和小芳烤羊肉串,賣茶葉蛋,豆腐幹,和外煙,我下班就過來幫他們做飯洗衣服。
這樣做了兩個多月,天龍突然說要增加早點和夜排檔,我和寒琴,還有楚芸,也加入了進來。
唉!我們也算了,可楚芸是有名的芭蕾舞演員,別說我們做的是拋頭露麵的生意,就是看她整天端菜洗碗的,我們的心裏都很不是滋味。
不過,名人的效應就是好,好得都來不及數錢。楚芸是成名演員,他是城市英雄,我女兒小芳是芭蕾舞新秀,寒琴又是濱州的五吉他之一,就連城北的人都會來城南照顧我們的生意。
當時剛有萬元戶這個名詞,可我們做得最好的一個月,就已經超過了三萬。
那一年,我們賺了二十七萬四千多,樂得大家好幾天都沒合眼,偉民他娘還在這堆錢上躺了一夜。天龍不但膽大,腦子活,會經營,認識他的人也多,我們第兩年先後在城東碼頭,火車站,長途客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