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市政府辦公大樓出來,葉興盛驅車前往市委辦公大院。
到了市委辦公大院,葉興盛停好車,剛走進市委辦公大樓,恰好遇見從電梯間裏出來的市委副書記、市長鄭振東。葉興盛那叫一個尷尬,身為市政府的官員,突然跑到市委辦公大院,不用說都知道要幹嗎。
身為副市長,他主要應該向市長彙報工作,而今,他卻跑來向市委書記彙報工作,偏偏還讓市長看到,這特麼的真倒黴!
“鄭市長!”葉興盛主動且熱情地跟鄭振東打招呼。
鄭振東在市委辦公大樓看到葉興盛,心裏頓時窩火。身為市政府的官員,葉興盛其實就是他的手下,而他卻站隊到市委書記關仕豪那邊,瞧他往市委跑得這麼勤,完全就是沒把他這個市長放在眼裏。
“喲,葉市長,來向關書記彙報工作呢?”鄭振東皮笑肉不笑地說。
“額,是啊!”被鄭振東說穿,葉興盛也不想保留什麼:“啟明服裝廠的案子不是出了點問題嗎?這個案子是省質監局非常重視的案子,省質監局向關書記施壓,案子出了問題,我得向關書記彙報一下!”
“應該的,應該的!”鄭振東連聲說,沒給葉興盛多說幾句話的機會,大步徑直走了。
葉興盛來到關仕豪辦公室,辦公室裏隻有關仕豪和他的秘書黃勳福。
關仕豪戴著老花鏡正在入神地看材料,黃勳福見到葉興盛,朝他微微地點了一下頭,然後低聲地提醒關仕豪:“關書記,葉市長來了!”
關仕豪微微低頭,目光從眼鏡框上方掠過,看了葉興盛一眼,臉上立即掛上笑容:“葉市長來了?快請坐!”
葉興盛有點忐忑不安地坐下,說:“關書記,您別著急,先把手頭的工作忙完先!”
“工作哪裏能忙得完?嗬嗬!”關仕豪將材料放到一邊,摘下老花鏡,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在葉興盛對麵坐下:“打假小組成立了,準備什麼時候開展行動?”
“快了!書記,我這邊目前正在對全市各個區的質監局進行調研,先對全市的製假情況做一個摸底調查和了解,然後再針對性地采取措施!”葉興盛說。
黃勳福這個時候將兩杯熱茶端過來,分別放在關仕豪和葉興盛麵前。
“嗯,很好!”關仕豪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說:“小組在打假過程中,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市政府那邊解決不了的,盡管來市委找我!”
關仕豪明顯告訴葉興盛,如果市長鄭振東不待見他,可以來找他,這讓葉興盛小小地感動了一下。
葉興盛也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說:“可是,書記,小葉今天來找您,是想向您彙報一件不太好的事兒!”
“哦!”關仕豪微微驚訝地看著葉興盛:“什麼不好的事兒?”
葉興盛將啟明服裝廠被查扣的服裝被盜走一事告訴關仕豪,關仕豪不像京海市市委書記那麼沉穩,他很容易衝動。
啟明服裝廠的案子,他可是準備等質監局結案了,他親自到省裏頭,找分管省質監局的副省長彙報的,啟明服裝廠被查扣的服裝被盜走,這案子便成了“空案”,他該如何向分管省質監局的副省長交代?
關仕豪勃然大怒,啪的一聲,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嗖地站起來,怒道:“豈有此理?市質監局那幫人都幹嗎去了?納稅人出錢養他們,他們是這麼做事的嗎?”
實在氣不過,指著葉興盛就罵:“還有你這個分管市質監局的副市長,這麼重要的案子,你不時刻監督他們?你都幹嗎去了?”
葉興盛從來沒見關仕豪發過這麼大的火,嚇得大氣不敢喘一聲,他把頭埋得很低,囁嚅道:“關書記批評得對!在這件事上,小葉也有做不對的地方!今後,小葉一定倍加注意的!”
關仕豪重新坐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說:“這件事,你必須跟公安局好好溝通,務必要查出到底是誰幹的,抓到罪犯了,隻許嚴肅處理,絕對不能從輕處理!”
“是!”葉興盛囁嚅道。
黃勳福仍然留在關仕豪辦公室裏,他賠笑地為葉興盛辯解說:“關書記,葉市長初來乍到,市質監局查處那案子的時候,葉市長還沒來呢,估計葉市長對這案子還不大熟悉,所以才導致一時疏忽!”
葉興盛頗為感激地朝黃勳福點了一下頭,表示感謝。
關仕豪也意識到發火驚嚇到葉興盛了,語氣緩和了下來:“小葉,這事嘛,不能全怪你,但是,也不能不怪你!畢竟,你是分管市質監局的局長,隻要你這個位置上,不管是什麼時候來,質監局出了事兒,你都有責任的!”
“關書記批評得對,小葉會虛心接受關書記的批評與指責的!”葉興盛說。
市委書記關仕豪隨後,就這事做了指示,務必要讓公安部門全力破案,將被盜的假冒服裝給追回來,這批服裝要是流入市場,將再次對X克的銷售造成衝進。
一旦,X克公司再次投訴和舉報,作為天元市一把手,他又得承受來自省裏頭的壓力!
葉興盛將自己的打算告訴關仕豪,即服裝被盜的消息,暫時先別彙報到省裏,先讓質監局出一份“空殼”調查和處理資料,提供給省裏,讓省質監局至少能給X克公司一個交代。
至於被盜走的服裝,讓公安部門全力調查,等追回了再銷毀,然後再給省質監局一份補充的資料。
關仕豪覺得這個辦法不錯,說:“就目前的情況,也隻能這樣了!”
葉興盛緊張的心情才緩和了下來,說:“關書記,還有一件事!咱們天元市教育係統存在教師編製嚴重短缺現象,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天元市教師編製被教工占用一事,關仕豪早就知道,他還知道,這件事是市政府督辦的一件事。隻是,這件事拖了好長時間都沒得到解決,他一直擔心教師們會鬧事,這件事也是他心頭的隱患。就說:“什麼方法,你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