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最毒婦人心
現在的時璨,尖銳又刻薄。
配上她今天的裝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活脫脫的壞女人。
但也就是這個時候,時璨才發現,當一個敢愛敢恨,有仇報仇的人,有多爽快。
看著葉知秋漲紅了臉,時璨就是很舒服了。
葉知秋在強行將自己身體裏的火氣壓下去之後,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一杯酒起來,努力地露出笑容來。
“好啊,我也覺得我們冰釋前嫌對我們都好,喝了這杯酒,我們還是朋友?”葉知秋端著酒杯,等著時璨和她碰杯。
時璨舉起了杯子,看樣子是要和葉知秋碰杯了。
但是當時璨將杯子舉起來的時候,隻是輕輕地晃動著杯子,看起來並不想是要和葉知秋碰杯的樣子。
她盯著杯子當中橙色的液體,輕笑一聲。
“冰釋前嫌啊?”時璨淡笑一聲,“好啊。”
說完,時璨將杯子往葉知秋那邊碰,但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了,她的杯子撞到葉知秋的高腳杯時,將裏麵的液體也撞了出來。
紅酒混合著橙汁一塊兒灑在葉知秋的紅色禮服上。
“啊——”葉知秋驚呼一聲,“時璨你……”
“不好意思。”說不好意思的人,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感覺,相反的,時璨順勢將杯子中剩下的橙汁全數倒在葉知秋的禮服上。
幾乎是瞬間,葉知秋的禮服就濕了。
“冰釋前嫌嗎?不可能的。葉知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你和解,我知道你心裏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就不用裝得這麼……虛偽。”時璨將空杯子放在桌子上。
在時璨做這件事,說這些話的時候,司徒柏“哇”了一聲,像是在給時璨呐喊加油。
而傅淵渟,眼神往別處看了一眼,像是沒看到時璨和葉知秋發生的一切一樣。
“我最後再和你說一遍,以後隻要有我在的場合,我都不希望看到你。”時璨淡淡地說道,“我不喜歡討厭的人和我出現在同一個場合,不喜歡討厭的人和我穿一樣的衣服。所以,不好意思,請你現在,圓潤地滾蛋。”
“時璨你欺人太甚了!”葉知秋現在覺得委屈極了,眼淚幾秒鍾就掉了下來。
這種出神入化的表演,時璨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就不行,就算氣炸了,委屈炸了,當時都哭不出來,隻有等到沒人的時候,才能哭得出來。
也正是因為葉知秋現在狼狽的處境和梨花帶雨的表情,讓現場圍觀了這一出大戲的人,議論紛紛。
“天,這時家二小姐也太囂張了吧,當著人家未婚夫的麵,那麼欺負人家。”
“你懂什麼啊,時家二小姐以前和傅公子是一對,葉知秋挖了閨蜜的牆角。我要是時二小姐,絕對分分鍾弄死葉知秋。”
“但現在始終是傅公子和葉知秋訂婚了,時二小姐現在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關鍵是,傅公子也不出手幫忙,自己未婚妻都被人整成這樣,一點忙都不幫,他是有多不喜歡葉知秋啊?”
“哈哈哈,你不知道嗎?傅公子的心裏估計從頭到尾,都隻有時二小姐一個。”
“那如果是我,我也選時二小姐啊,時二小姐長得漂亮,身材又好,還非常有性格,這樣過日子才有意思。”
……
討論聲不絕於耳。
若是放在以前,時璨肯定非常討厭別人議論自己,但是現在……
可能是想著反正都要走了,他們說什麼都和她沒有半點關係,隨緣吧。
時璨將杯子放在桌子上之後,拿了紙巾擦手,順便說道:“傅公子,你都不帶你未婚妻去換一件合適的衣服?穿著濕濕的衣服,很難受的。”
被叫做“傅公子”的傅淵渟,這時候才將目光落在時璨身上,淡聲問道:“玩夠了?”
他知道,時璨做的這一切,都在玩。
她因為不高興,想發泄,想將心中的不滿全部都發出來。
所以,他就順著她,隻要她高興。
時璨聳聳肩,“我在玩嗎?我在很正經地處理和你妻子的恩怨,說起來,這個恩怨還和你有關。不過現在想想,覺得不太值得。”
傅淵渟沒有問時璨到底為什麼覺得不值得,隻是說道:“你要是不開心,還可以繼續。”
“不繼續了,沒意思。”時璨淡聲說道,“這就算我離開榆城前,送你們的最後一份大禮吧!就算我離開榆城,也不會讓你們舒坦地在一起。”
“時璨你是不是腦子有病?”葉知秋終於忍不住了,“你和淵渟早就分手了,你能不能別抓著以前的事情不放?你就不能往前看,讓大家都過上安心的日子?”
“不能。”時璨直接拒絕了葉知秋的話,“我又怎麼會讓你舒舒坦坦地過日子呢?”
時璨不可能讓他們兩舒坦地在一起的,她看向傅淵渟,問道:“傅公子,那麼請問,你想和葉知秋好好過日子?你不妨告訴葉知秋,你心裏想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傅淵渟眉頭微微擰著,時璨今天的舉動,很反常。
好像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激怒葉知秋。
激怒葉知秋……
想到這裏,傅淵渟的目光深深的落在時璨身上,覺得她應該知道點什麼,卻又覺得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傅公子,等著你的回答呢。”時璨仰頭看著傅淵渟,好像真的在等傅淵渟的回答一樣。
等他說,他的心裏到底是誰。
“你。”傅淵渟給了時璨一個簡簡單單的答案,就一個字——你。
這個“你”,是時璨,還是葉知秋?
“這個‘你’,是誰呀?”時璨好像聽不懂一樣,非要傅淵渟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傅淵渟眼神柔了許多,對時璨說道:“是你,時璨。”
傅淵渟這話一出,葉知秋整個人覺得麵上無光,心中的火氣熊熊燃燒著,急於想要發泄什麼。
不過葉知秋還沒發泄出來,司徒柏就先開口了。
他一把將時璨摟在懷中,看著傅淵渟,說道:“你當著我的麵說你心裏想著我的未婚妻,傅淵渟,你別太過分了。”
司徒柏這時候倒是宣布了一下主權,先前的戲碼都看夠了,現在司徒柏當然不會再讓時璨受一點委屈。
畢竟,傅淵渟和葉知秋是訂婚了的,現在傅淵渟嘴上說著心裏想的是時璨,對時璨多不好。
而時璨,這時候也沒有澄清自己與司徒柏的關係,跟傅淵渟說道:“是啊傅公子,我已經有未婚夫了,你當著我的未婚夫,當著你未婚妻的麵說你心裏隻有我,弄得大家都挺不好意思的。”
傅淵渟一臉莫名地看著時璨,反正不管他說什麼,時璨都會不滿意。
而這回,不滿意的還要加一個人——葉知秋。
葉知秋看著傅淵渟的對時璨百依百順,她的麵子也丟光了。
最後,她索性放棄了讓傅淵渟幫自己說話的想法,說道:“傅淵渟,我……我對你很失望。”
對於葉知秋的指控,傅淵渟也沒有多在意。
看著這樣的葉知秋,時璨忽然覺得這人,真可憐。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葉知秋看著時璨那悲天憫人的眼神,恨得不行,心中隻想快點將她弄死,像過去她弄死那些傷害她的人一樣。
也就是這個時候,宴會廳門口那邊一陣騷動。
眾人都向宴會廳門口看去,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來了,還能引起這麼大的轟動。
引起轟動的,是一行浩浩蕩蕩的警察,穿著製服的警察。
他們的目的很明確,直接就往時璨他們這邊走來。
最後,他們停在了葉知秋麵前。
江平野將一張逮捕令拿了出來,對葉知秋說:“葉知秋女士,我們現在懷疑你和多宗謀殺案有關,現在不是一定要你說,你有權保持沉默,也有權找律師,但是你說的所有話,將來會成為呈堂證供出現在法庭上。”
江平野公式化地說完這些話,然後從口袋裏麵將手銬拿了出來,打算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葉知秋戴上手銬。
葉知秋愣了一下,心裏已經是策馬奔騰。
怎麼可能?
“跟我們走一趟吧,葉知秋女士。”江平野並不是在和葉知秋商量,已經將手銬銬在葉知秋的手上,沒有給葉知秋半點反抗的機會。
而後,時璨看著被銬上手銬的葉知秋,說了一句:“葉知秋,你辦公室裏麵整麵牆上展示的標本。”
時璨的話就說到這裏,但葉知秋肯定知道。
因為在那些標本當中,有她養父,她哥哥的……大腦……
時璨以前就在懷疑,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去驗證一下。
她將自己這個帶著偏見的想法告訴了江平野,江平野就去讓人查了。
最後的結果……嚇到了江平野,嚇到了所有參與這個案子的人。
於是他們就想到一句話——最毒婦人心。
現在,他們將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銬了起來。
而葉知秋,從頭到尾表現得,都非常的淡定,好像被抓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樣。
葉知秋十分淡定,還說道:“你們,搞錯了。”
江平野道:“有沒有搞錯,查清楚就知道了。”